韓覓不想與他們廢話,“要查便查,要搜就搜,橫豎我這個國公爺弱好欺,人人都能來踩一腳,不過提醒你們一句,前段日子,府上起了一場火,我那屋子燒得一團漆黑,前兩日又落了雨,還沒來得及修繕...”
史臺的徐大人臉越來越難看。
他韓覓弱好欺?
話說出來,也不怕閃了牙。
一旁的薛侯爺笑了笑,諷刺道:“國公爺的這場火燒得倒是時候。”
韓覓轉頭瞪著他,唾沫星子都快飛到他臉上了,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自然災害防不勝防,起火能是我控制的?我要有這本事,不一個火星子飛過去,先燒了你侯府?我是多想不開,燒自己的屋...”
滿朝文武都知道韓薛兩家水火不容,一個是皇帝的母親,一個是昭德皇後的娘家,這樣的爭論,隔上幾日便會發生,見怪不怪。
更熱鬧的時候都有,一個姜家,一個薛家,一個韓家,相互咬起來,比聽戲還彩。
皇帝大多時候懶得去管,任由他們吵完。
今日了一方,韓國公似乎還覺得不夠熱鬧,突然質問史臺,“怎麽著,這是抓人抓上癮了,前幾日早朝下來,姜大人還沒走出宮殿呢,你們便急著把人抓走,扣了一個莫虛烏有的罪名,私自販鹽,關了三四日,至今人還沒把人放出來,到底查清楚了沒有,他有沒有犯罪?”
此話一出,底下一群臣子不免詫異,頭接耳。
誰不知道皇帝寵姜家的庶漓妃娘娘,為此不顧昭德皇後的臉面,把國公府的嫡,貴妃娘娘都退了回去。
作為貴妃娘娘的父親,姜觀痕獄,韓覓不該拍手稱快嗎,怎麽今日為姜觀痕說起話來了。
“什麽販鹽...不就是前幾日姜大人給陛下遞了一份沉冤的奏折,便把你們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,狗急跳牆,想要殺人滅口了...”
史臺徐大人預到大事不好,心中大駭,求救地看向薛侯爺。
薛侯爺的臉也變了。
事到了這一步,韓覓也沒必要再等了,腳步出列上前掀袍跪下,將袖中的一道折子呈到了頭頂,朗聲道:“啓稟陛下,臣今日有冤要請。”
薛侯爺也上前,跪下道:“陛下,臣有要事相奏,臣...”
皇帝打斷道:“韓大人有何冤?”
薛侯爺心涼了半截,完全不懂如今的皇帝到底是怎麽了,為了一個秦家餘孽,竟要把刀對準自己?他瘋了嗎?他連太上皇的話都聽不進去了?薛侯爺急忙阻止,“陛下...”
韓覓比他的聲音更高,“并非臣有冤,近日臣聽聞秦家老宅夜裏時常鬧鬼,喊冤之聲凄厲悲慘,百姓人心惶惶,懷疑秦家當年叛國一案另有,臣為查明真相,找到了當年的幾樣證,事巨細都呈在了折子上,秦家叛國之罪實乃冤枉,臣懇請陛下為秦家翻案...”
平靜的湖面,突然擲下一顆大石頭,驚起了圈圈浪,殿安靜了一瞬,議論聲猶如蜂群碾過。
薛侯爺反應過來,當下反駁道:“秦家叛國一案,乃當年太上皇與陛下親自結的案子,人證證俱有,韓大人此時喊冤,是為何意,莫非是想說陛下昏庸無道,冤枉了忠臣?”
韓覓不理他,只跪在地上同皇帝道,“陛下英明。”
“呈上來。”
皇帝突然發話,殿下瞬間又恢複安靜。
個個屏住呼吸,看著高沾從臺上下來,走到韓國公跟前拿走了他手裏的奏折,又登上階,遞給了皇帝。
漫長的安靜後,皇帝緩緩擡頭,問道:“秦家鬧鬼,就韓國公韓大人一個人聽見了,你們聽不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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