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，例行的高層會議后，沈寒年跟來了姜南韻的辦公室。

姜南韻以為他有工作要安排，就問。

“沈總，有什麼指示嗎？”

沈寒年搖搖頭，在辦公桌對面坐下。

他的心似乎不怎麼好，從口袋里出個煙盒，出煙夾在指尖，卻沒有點燃。

“沈總……”

“昨晚怎麼回事？”沈寒年忽然發問。

姜南韻怔了下，略微有些意外。

昨晚的事兒，已經鬧到這麼大了？連沈寒年都驚了？

沈寒年指尖著香煙，煙頭都被變形了。

似是看出對方的疑，他略作解釋。

“昨晚聚餐，有個警局的朋友，吃到一半接到任務，聽說是梁氏的老板進去了，還口口聲聲說，你是他的未婚妻，喊著自己沒犯事兒，怎麼回事？”

姜南韻了然，神淡淡。

“沒怎麼回事，就是讓人算計了。”

沈寒年眸微暗，一秒猜中。

“是姜家？他們對你手了？”

姜南韻點頭承認，卻沒有細說的意思。

沈寒年等了片刻，沒等到更多的細節，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。

“那現在是個什麼況？”

姜南韻知道，自己若是說了，沈寒年肯定會出手。

不想欠他什麼人。

何況這件事，厲司宴已經手了，沒必要弄得更復雜。

于是，只說，“我沒什麼損失，該理的，也都已經理了。”

一句話，弄得沈寒年眸微沉。

他覺到了對方有意疏離的態度，心里的煩躁更重了些。

著煙的指尖，不自覺用了些力。

他向后仰坐，面上看不出什麼緒，只涼聲問，“不需要我幫忙？”

姜南韻喝了口水，隨后微笑，輕輕放下玻璃杯。

“不用了，這事兒我能解決，多謝老板關心。”

最后這一句，對沈寒年來說，莫名有些刺耳。

他卻只是面無表地頷首。

“嗯，解決了就好，以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，盡管和我開口。”

姜南韻角的弧度加深，只是笑意卻還是淺淺的，帶著幾分客套。

“你還是盼我點兒好吧，最好還是，不要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事發生，而且，你這大老板日理萬機，時間就是真金白銀，我哪里好意思，勞你大駕。”

沈寒年將手中的煙折斷，隨手扔進了垃圾箱。

他站起，兩手抄進西口袋。

“再忙，這點時間還是有的，何況你是我的得力心腹，幫你理好麻煩，你才能更好的工作，所以不用跟我客氣。”

姜南韻心里悄然松了口氣。

這次，出一個發自肺腑的笑，甚至調侃起對方來。

“果然是一個優秀的資本家。”

沈寒年口吻淺淡地吐出一句，“我就當你是夸我了。”

說完，他轉，邁著大長離開。

助理季南眼觀鼻鼻觀心地跟著，一路尾隨進辦公室。

手磨咖啡的香氣，飄散在偌大的辦公室里。

季南恭敬地端放在沈寒年的手邊，然后準備退下。

從進門后就一言不發的沈寒年，忽然住他。

“查到姜云哲的下落沒有？”

季南立即匯報，“暫時還沒有，我們的人還在追查中。”

沈寒年對這個辦事效率，不是很滿意。

“一個摔了的人，能跑多遠？搜查虞城所有醫院，無論規模大小，都給我翻一個遍。”

“是，那姜家其他人……”

“先把姜云哲抓住，讓警方撬開他的。”

沈寒年靠著椅背，雙自然分開，完全是一副上位者運籌帷幄的做派。

“到時候，跟這件事有關的人，一個都別想跑。”

末了，他又多吩咐了句。

“跟警局那邊好好打聲招呼，別讓里面的人好過。”

季南點頭，本該立刻出去打電話安排，卻遲疑著沒。

“還有事兒？”沈寒年起眼皮，不咸不淡地問。

短暫踟躕了下，季南還是問出了口。

“爺，既然您這麼關心姜小姐，為何總是表現出一副，公事公辦的態度？為什麼不讓知道，您為做的這一切？”

空氣好似凝滯了下。

片刻的靜默后，沈寒年開口，語氣很淡。

“沒那個必要。”

……

葉蓁蓁也知道了這件事。

中午在辦公室吃飯的時候，一個勁兒的罵。

“姜家這群烏王八蛋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真是一個賽一個的，就會耍這種不流的手段，還好你昨晚沒事，現在想想，我都還覺得后怕！”

姜南韻早就過了勁兒，沒跟著一起罵。

邊吃，邊給葉蓁蓁夾菜。

“不用后怕，我沒事，不會讓他們得逞的。”

這話其實有點兒馬后炮了。

當時況太突然了，沒想到解決完梁寬，還有個姜云哲。

幸好厲司宴及時趕到，不然被迷暈之后，會發生什麼，真是想都不敢想。

葉蓁蓁恨恨地咬著。

“王八蛋，趕把他們都抓進去吃牢飯！”

話音剛落，姜南韻的手機就響了起來。

是厲司宴的電話。

“警察局那邊有消息了，要你過去錄個口供，還有，姜云哲被抓住了，就在半個小時前。”

姜南韻眼神一亮，“知道了，我馬上就過去。”

掛斷電話，飯也不吃了。

“姜云哲被抓住了，我去警局錄個口供，理完了再來。”

葉蓁蓁抬頭，看拎包要走，眨眨言，忽然問了句。

“那個……剛剛來電話的，是厲司宴吧？”

姜南韻頓了下，“嗯，怎麼了？”

葉蓁蓁咕噥，“我就說，聽著聲音有點像。”

像是想要說什麼，但考慮到輕重緩急，又擺擺手。

“沒事兒，你去吧，等你回來再聊。”

姜南韻沒多問，很快就離開了。

本想直接下到地下車庫，結果剛進電梯，就又接到了厲司宴的電話。

“直接出來吧，我到你公司門口了，送你過去。”

姜南韻意外，“你也去？”

“嗯，警方也讓我過去了，一起吧。”

說完，厲司宴先結束了通話。

姜南韻盯著手機，一臉莫名其妙。

出了公司門口，果然看到了那輛眼的阿斯頓馬丁。

厲司宴似乎格外鐘這款車。

他家偌大的車庫里豪車無數。

但最常開的，一直都是這一輛。

姜南韻沒立即上車，而是站在車前，像是在往里打量。

后排的車窗被降下來，出了那張英俊朗的臉。

“怎麼不上車？是要我下車，親自給你開車門，請你上車？”

姜南韻撇，“我沒那個意思，就是好奇，警察為什麼也把你了去？”

昨晚的事兒，跟他沒什麼關系吧？

厲司宴大翹二，散漫地坐在車里，偏頭瞇眼注視著。

“論起來，昨晚我趕到現場救人，還揍了梁寬，也算是案件參與者，配合警方錄個口供，不是應該的嗎？”

姜南韻無語，只好悻悻地上了車。

這一幕，恰好被外出吃午餐回來的沈寒年，看了個正著。

目送那輛價值不菲的阿斯頓馬丁開走，他瞇了瞇眼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