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司宴許是看態度還算好，說了幾句就沒說了。

他拉了把椅子，坐在姜南韻床邊，靠著椅背抱著肩，雙自然岔開，就這麼看著。

姜南韻別開視線，嚅喏道，“你……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，我自己在這兒就行。”

厲司宴眼一瞇，慢吞吞出四個字，“又開始了。”

姜南韻有點茫然，“……什麼？”

厲司宴忽然上前傾，手肘搭在大上，面不虞。

“姜南韻，你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跟我拉開距離，怎麼，我在這兒，就讓你這麼不舒服？”

姜南韻嚨滾了下，“我沒那個意思。”

厲司宴揚著尾音“哦”了一聲，“那你是什麼意思？”

姜南韻深吸一口氣，盯著被子上的雙手。

“我只是覺得已經很麻煩你了，不想再多耽誤你休息。”

一聲極輕的嗤笑響起。

“是不想耽誤我休息，還是不想看見我？”

姜南韻：“……”

這男人，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纏？

正絞盡腦，想著該說些什麼既禮貌，又不失面的場面話，厲司宴卻打斷了。

“想不出來就別想了，姜南韻，你我之間，冠冕堂皇的話就免了吧。”

姜南韻角了。

“畢竟你暗地里和明面上，都沒罵我。”

“咳咳——”

姜南韻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。

在男人饒有興味的眼神中，尷尬地解釋。

“那是之前……”

厲司宴挑眉， “哦，所以現在對我改觀了？”

這倒是問住姜南韻了。

若說改觀，過去那些不好的記憶，仍盤踞在的腦海中，無法忘懷。

可若說厭惡，在經歷了最近這些事，被他給予了那麼多幫助后，又沒辦法理直氣壯地承認。

現在這個男人，帶給更多的是疑和復雜……

“怎麼不說話？”男人慢條斯理地催促。

姜南韻踟躕片刻，終是無奈地承認，自己真的說不過他。

罷了，隨他去。

“我累了，想睡會兒。”偃旗息鼓，“你若是留在這兒，那就多謝。”

說完，躺倒在床，窩在被子里。

即使閉著眼，都能覺到男人的視線。

本來還有些不自在，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困了，沒一會兒，竟心安地睡了過去。

……

酒店里。

就在厲司宴帶著姜南韻離開后，陳澤就去奉命守著兩小只。

小家伙們見到他，都十分意外。

“陳叔叔？你怎麼來啦？”

陳澤立即說明了下況。

一聽叔叔帶著媽咪去醫院了，兩小只松了口氣。

“有叔叔陪著，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哎，也不知道媽咪的況嚴不嚴重……”

他們耐心等了會兒，卻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來，一顆心又懸了起來。

“怎麼還不回來呢？是不是媽咪的況很嚴重呀？”寧寧有點張。

安安也很擔心，“陳叔叔，你能幫我們問問嗎？或者帶我們去醫院？”

陳澤以對自家爺的了解，快速分析了下況。

“你們別擔心，如果真有什麼況，我家爺肯定會打電話通知我，讓我告訴你們，沒有消息就意味著沒事，現在說不定已經從醫院離開了，要約個會什麼的，總之有我家爺陪著姜小姐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
前面他倒是分析的對，但后面就純屬一本正經地胡扯了。

兩小只還真信了。

“也對嗷，叔叔很靠譜的，有他跟著媽咪，肯定不會有事的。”

陳澤笑瞇瞇道，“是呀，你們別熬了，早點睡覺吧，叔叔就在客廳守著。”

他一邊笑一邊在心里瘋狂OS。

爺，獨的機會我可給您創造了，您加油！

……

姜南韻這一覺，沒能直接睡到大天亮。

十一點多，忽然被手機吵醒。

一睜眼，就瞧見厲司宴正站在床邊，手里拿著的手機。

“你醒了？怕吵到你，剛想給你關聲音。”

姜南韻含糊著“嗯”了聲，撐著子坐起來。

“是誰的電話？”

剛問出口，就發現厲司宴的表有點不快。

手機鈴聲還在響，一臉莫名，“給我吧。”

厲司宴板著臉，把手機遞給的同時，出一個名字，“沈寒年。”

姜南韻愣了愣，一看屏幕，果然是他。

算算時間，這個點，他應該是回國了吧。

這麼想著，無視厲司宴的表，接通了電話。

沈寒年低沉的聲音很快傳來，含著幾分沙啞。

“我回國了，方便的話，見一面吧。”

姜南韻有點意外，“你是說現在？”

電話那頭，沈寒年略微頓了下。

“都可以，看你，不方便的話，那就明天。”

姜南韻沉了下，告訴他，“的確不方便，這幾天我在外面旅游，可能得等我回去。”

那邊又是一頓，聲音倒是平靜無波。

“好，那我等你回來。”

掛斷電話后，沈寒年眸沉沉地看著前方。

都華府別墅區高大上的正門，在夜下顯出幾分莊重。

幾秒后，他收回視線，轉坐回到車里，冷聲道，“走吧。”

彼時，南林第一醫院。

病房里，氣氛莫名有些冷。

姜南韻放下手機，抬頭看向厲司宴沉的臉，滿頭問號。

“你干嘛這幅表？”

厲司宴開口就是不加掩飾的嘲弄。

“怎麼，沈寒年特意回國，為了挽回你？”

“挽回”這個詞，讓姜南韻覺得怪怪的。

“什麼挽回不挽回的，談不上，應該是我離職的時候太匆忙，有些工作還沒來得及接。”

厲司宴卻不信，語氣十分篤定。

“他這麼急著趕回來，定然是不想放你走。”

姜南韻想了下，“或許是吧，畢竟我是被冤枉的，又為盛世立下過不功勞，對沈寒年來說，我這個下屬用得順手省心，不想輕易換人，也是正常的。”

擺出一副只論公事的態度，不提毫私，界限劃分的很分明。

厲司宴的臉緩和了些，又問，“那你呢？不會心吧？”

姜南韻嗤笑了聲，“想多了，我還沒那麼賤，雖然沈寒年對我有知遇之恩，但是盛世那麼多東，一起我走，我怎麼可能還腆著臉回去？”

想到譚續芳，漂亮的眸子瞇了瞇。

“而且，就算我真回去了，估計那位高高在上的沈夫人，還是不會放過我，所以我才不要回去，平白自找麻煩。”

厲司宴的臉徹底放晴，心也順暢了。

他“嗯”了聲，用夸贊的口吻說，“不錯，很有自知之明，值得表揚。”

姜南韻：“……”

謝謝，一點都沒有被夸的覺。

還有，這家伙怎麼回事，臉說變就變？

剛才還云布的，現在就晴空萬里了，老天爺變臉都沒他快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