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144 玩兒把大的

穆婉覺得借機轉移百姓的可行很高。

徐首輔要出民變, 必然會阻撓開倉放糧，百姓們到了快死的時候就會起反抗，但若他們知道有一個地方會接收他們這些流民, 能讓他們活下去，百姓們就不會走最絕的那一步。

春寧雖然屬于瓊州, 但在瓊州最北邊, 距離瓊州府騎馬也要三天的路程，遠離赤翎可能進攻的路線。

“我查過了, 春寧土地沃，只是因為每隔八到十年會發生一次水患才導致人煙稀, 上次的水患是三年前，也就是說這幾年相對安穩些, 等百姓們轉移過去之後，我們再想法子治水。”

穆婉道, “這樣不僅能讓百姓在這次糧災中活下來, 還能讓他們以後避免被赤翎所傷, 侯爺覺得呢？”

謝珩道，“主意不錯，但瓊州府人口衆多, 施粥救濟花費怕是不。”

穆婉道，“若是三個月前我肯定不敢這麽想, 但郝元嘉私庫裏五百萬兩銀子省儉些暫時夠方淩那邊花用兩年，我們手上就能挪出一百萬兩去春寧施粥搭房，雖然條件不會好, 至不死。”

“現在主要的麻煩是，春寧那邊的縣令是誰？可不可靠，若不行的話, 侯爺知道還有什麽其他合適的地方嗎？”

謝珩起道，“夫人都出錢出主意了，這點小事我若辦不，豈不是顯得我過于無能？”

然後沒兩天，謝珩就平安來告訴穆婉，事妥了，盡管調度糧食就好。

雲苓驚訝，“這麽快？”

穆婉也覺得意外，“那縣令是自己人？”

小六笑道，“是個買的兒，侯爺說就算現在查了，審查、結案、押送，再派新縣令，怕沒個一年半載的弄不完，所以咱們直接派了個師爺去，到時候他聽師爺的就行，他若不聽，咱們就慢慢審他的案子。”

穆婉哭笑不得，竟是直接給人家架空了，不過確實快速有效。

有謝珩保駕護航，穆婉這邊作很快，去年儲存在安縣的糧食也派上了用場。

就在的糧食陸續運到春寧，讓人沿途散播春寧接收流民，設粥棚的時候。瓊州先有了消息，聲勢浩大的宣揚鎮北侯夫人高風亮節，捐出五萬石糧食救濟當地災民。

當然，這五萬石糧食并不是運往春寧被截胡的，而是艾長青搶了許氏糧鋪。

瓊州府糧鋪的夥計找來上京時，急的滿都是燎泡，見到穆婉都要哭了，“夫人，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。”

穆婉人給他端了杯水，“別急，慢慢說。”

夥計緩了一會兒，說出了來龍去脈。

“因為段知府堅決不開倉放糧，所以瓊州府城的糧價一天一個樣，如今糧都漲到了五百錢一石。”

雲苓大驚，“五百錢？”要知道像上京這樣價高的地方，糧價也不過三百錢一石，瓊州本是産糧地，糧價更低，往年都在二百錢左右。

夥計道，“許氏糧鋪就按照您的吩咐，一直賣生了蟲的陳糧，一百五十錢一石，每天限時限量，本來跟其他糧鋪也不沖突。”

“但半個月前艾將軍抵達瓊州後沒多久，忽然就以許氏糧鋪賣生蟲糧食欺騙百姓為由，將鋪子封了，我們鋪子門口寫的清清楚楚，什麽時候欺騙百姓了？”夥計忍不住道，“若不是我們賣這些生蟲的陳糧，那些老鄉們怕是典房賣地也活不下去。”

穆婉問，“你可知艾將軍去了瓊州後住在那裏？和瓊州知府關系可切？”

“切！”夥計憤憤道，“段知府和當地的族都說他是朝廷新貴，太後面前的紅人，爭相結，每日宴請不斷，那艾將軍在瓊州過得就跟皇帝巡游似的。”

“他抓了我叔叔，說是欺瞞主家要治罪！後來卻傳出了您主捐糧的消息。”夥計跪下道，“夫人，我們早先聽您吩咐，倉庫裏存的足有十萬石糧食，他卻說五萬，小的怕他要把其他糧食栽贓到我叔叔上，求夫人明鑒。”

穆婉連忙人將他扶起，“你們叔侄在瓊州快十年了，我怎麽會不信你們，況且糧食往來運送都有記錄，只要你們賬本沒記錯，就能證明你們的清白。”

“你先下去歇著吧，別擔心，我會立刻派人去救你叔叔。”

夥計下去後，雲苓氣道，“上京一直說這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是個險小人，怎麽能這麽惡心？！”

木霜不解，“膽子也很大，他怎麽敢您的鋪子的？”

穆婉冷笑，“太後找來的，能是什麽有底蘊的人？就算有幾分聰明，也難以抵擋衆星捧月，榮華富貴的。”

尤其當真金白銀真切的擺在面前，再被當地知府和豪強們一捧，便飄飄然了。

“大概他以為太後能做他的後盾吧。”

而且不可否認，此人確實有幾分聰明，他封鋪子用的是賣次品的理由，沒收的糧食卻打的事鎮北侯府博施濟衆，恤百姓的旗號，穆婉若因此找他麻煩，或者把東西要回去，豈不是要落下一個刻薄小氣的名聲？

換做其他人可能還真得吃了這個啞虧，但穆婉奉行的是“敢手就剁下來”的原則。

直接起去了前院，平安看到連忙迎上來，“夫人。”

穆婉看到他才反應過來，一路顧著想事，竟然忘了派個人來問問。

“侯爺不在？”

平安將迎進院子裏，“侯爺今日去了明鏡司。”

穆婉定住腳步，“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嗎？”

平安打開書房的門，“夫人您稍坐，小的這就人去問問。”

穆婉正想說不用了，也不是很急，平安已經吩咐人出了門，然後道，“小的去給夫人沏茶。”

穆婉只好進去，下意識環顧四周，上次謝珩毒發時，還是獨善其的想法，對于謝珩的公務全都自覺避開，所以也是第一次來他的書房。

謝珩書房的風格和他們剛婚時的秋盡院一樣，冷無趣，就擺著一張書桌幾把椅子，幾個堆滿了卷宗的多寶閣，連個擺件或者綠植都沒有。

在謝珩的書桌後坐下，穆婉對進來的平安調侃道，“這書房沒什麽機吧。”看著藏都沒地兒藏。

平安卻道，“整個鎮北侯府，最機的東西都在這兒了，這書房只有小的才能進來打掃。”

穆婉一頓，平安將茶放在穆婉面前，笑道，“不過侯爺之前吩咐過了，見夫人如見侯爺，侯爺回來都來書房，您自然也能來這兒。”

穆婉挑挑眉，“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油舌的。”

平安撓了撓後腦，“小的說的都是實話，侯爺還說了，夫人有事要第一時間稟報。”

穆婉不控制的升起一欣喜，又很快的下去，對平安道，“你去忙吧，我在這裏等著就行。”

覺得不能再知道他背後為做過什麽，不然會控制不住。

平安退下後，穆婉摒棄七八糟的雜念，繼續思考目前的局勢，一邊想一邊無意識的把玩著書桌上的東西，筆、鎮紙，實在沒什麽玩的了，便順手拉開了書桌下面的一個屜。

本來想第一時間推回去，目卻被一個華麗的螺鈿盒子吸引，主要著玩意兒跟他這書房的風格差別太大了。

猶豫了一下，屜沒上鎖，盒子也沒上鎖，他又允許隨意出，應該是可以看的吧？

就在剛手到盒子的時候，外頭傳來的靜，“侯爺。”

穆婉立刻將屜推回去，就見謝珩大步都進來，目直直的落在臉上，語氣關切，“怎麽了？”

“也不是太著急的事。”穆婉垂眸，準備起卻被謝珩阻止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，“你都親自找來了，應該是要事。”

穆婉便將艾長青在瓊州的事說了，“……此事在瓊州已經傳遍了，估計很快就會傳到上京，傳遍大郢。”

謝珩冷了臉。

穆婉道，“我猜他敢這麽做，是不是太後對您的態度也有變化。”

謝珩冷笑，“自然是有的。他是覺得我沒從南王府手中搶到前朝寶庫的鑰匙，在太後那裏‘失寵’了。”

當初太後聽聞寶庫鑰匙被南王搶走，立刻招了謝珩回京，謝珩自然“如實”稟報，南王府出了三萬大軍的靜并不小，太後稍微派人打探一下就知道真假。

那樣的況下，謝珩是人又不是神，一小隊人馬能跟三萬大軍，寶庫鑰匙被搶走不是必然的嗎？

謝珩倒是提議太後撥他些人手，讓他去南王府把東西搶回來。

吳太後卻不舍得，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勢力，被謝珩帶出去能不能回來另說，萬一以後都聽謝珩的怎麽辦？

而且的人手走了，徐首輔造反怎麽辦？

最後吳太後自覺做了個很聰明的決定，“既然是鑰匙，那必然要四枚一起，如今哀家手上也有兩枚，沒有哀家他們也開不了寶庫。”

“不如就讓他們去尋寶庫，等找到了寶庫，我們再來摘果子，更輕松。”

于是謝珩的新任務就是盯梢南王府那邊尋找前朝寶庫的作，太後也專心斂財發展勢力。

有了權力的吳太後行事說話都氣了許多，至在被一手提拔的艾長青面前是個有權勢的太後，所以太後對謝珩在前朝寶庫這件世上沒有任何收獲的抱怨和微詞，讓艾長青有了太後不喜謝珩，他可以為所為的錯覺。

謝珩來小六，“李亦寧瓊州走一趟，將許氏糧鋪的掌櫃帶回來，阻攔者就地斬殺，艾長青若不服，就他去太後那兒告狀。”他冷笑，“養傷太久，倒他們都以為本侯沒了爪子。”

而後對穆婉道，“這事你不用心了，他吞了多，我定他加倍奉還。”

“加倍哪裏夠。”穆婉看著謝珩，眼睛彎起，“侯爺，咱們要不要玩兒把大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