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署保健室, 薛桐正在量,證件在前,安霖站在左邊,幫搭著西裝外套, “怎麽發燒?昨晚收工前不是還沒事?”
薛桐沒說話。
“madam, 我幫你注退燒針。”警署醫療部護士拿針走來, “麻煩把襯了,出上臂。”
…
襯了。
薛桐想起自己鎖骨和臂膀上被人留下的痕跡, 皺眉道:“不用打了,你給我一顆退燒藥就行。”
“你已經104華氏度了, 這是強制針必須打。”護士開始戴手套, 準備注工作。
薛桐嘆氣看向安霖, “你轉。”
安霖笑說:“歪,你又不是打其他部位嘍?胳膊都看不得?”
薛桐扶著桌子, 沉氣, “我現在沒力氣和你多說一句。”
“你好怪!”安霖見薛桐難樣子,不忍逗, 無奈配合轉過。
薛桐解開襯紐扣,下半截襯,將打底白t擼起來,護士瞧著警司胳膊上斑駁紅印,心想警司昨夜是遭遇了什麽,怎麽能把人折騰這樣?
打完針, 薛桐快速系好襯紐扣,扶住桌面搖晃起, “sisi怎麽樣了?手做完了嗎?”
“說傷到的神經線已經接回, 但咽損嚴重, 以後說話有困難….”安霖難得沉悶說道。
薛桐頓住腳步,心有餘悸,“槍的批次查出來了?是警用還是什麽?”
平安夜當天兩顆巨型聖誕樹被燒毀,還沒查出是宗教信徒所為,還是恐怖襲擊,還是□□。昨晚煙花結束後,cib和鑒證科影像課,接到總控室指揮電話,說是在觀塘發現毀壞聖誕樹,需要他們前往搜查取證,一車警員按照地址趕到,剛下警車就遭遇激烈伏擊。
警員立刻原地與暴徒展開火拼,他們呼了最近PTU增援,總控收到信號又派EU趕往支援,誰知沒等機部隊趕來,那幫暴徒便撤了。
一場街頭火拼,共兩個警員中彈,一位警員被從後割頸。被割嚨的是鑒證科的人,薛桐因為發燒昏在床上,也是剛聽說這事,鑒證總警司以及副手已去過醫院問了。只不過cib兩位中彈的警員,還沒離重癥監護。
“昨夜收繳的槍上有銘文,和之前旺角暴徒用的槍是同一批貨,彈匣都是仿制生産,并不是軍工廠出來的。”安霖將彈道報告遞了過去。“聯系過國際刑警,應該和去年西班牙繳械批槍是同一流通渠道,仿制槍。”
薛桐清嗓努力提神,“西班牙?宗教恐怖襲擊?”
“不知道…..他們引警察過去就是一頓掃,滿地彈殼彈坑。”安霖頸椎,語氣也是疲累,“今晚警務副長來了,六區各部門總警司全部到齊,CTRU也來了,不知道你況能不能扛得住。”
電梯開門兩人進站,隨後電梯一路高升,將人送往會議樓層。
陸詩邈自從和薛桐元旦大戰後,已經兩天沒見過人影,薛桐既不回家也不發信息,如同從人間蒸發了一樣。沒任何理由可以聯系教,那天薛桐的話太難聽,像是兩鋼針紮進心裏,拔也拔不出來,高高在上的薛教擁有的過去,未來都和無關。
雖然也曾為撒野行徑到抱歉,可沒辦法做到主道歉,仿佛只要開口,就像默認自己的稚和計較,承認了對薛桐達到了瘋狂依。不用表現的很聽話,因為在薛桐的心裏,自己就是個混賬玩意。
陸詩邈沒發洩,只能沉浸在訓練狀態裏,仿佛要把悶氣都撒在mp5和克17上。一場靶訓結束,耳機摘下,護目鏡掉。
陳峰轉頭看向悶悶不樂的陸詩邈,“靶碟命中很高,幹嘛這麽悶?”
陸詩邈沉默地回收桌上品,將槍套關合從腰托取下。
“你兩天都不和人說話,飯也不吃,要與世隔絕?”陳峰皺眉,“不就是月段考核嘛?你槍械績一直那麽好,還怕這次?”
陸詩邈還是不說話。
uu解開上的作戰綁繩,笑道:“肯定是madam薛又批評了。”
陸詩邈依舊不吭聲,無言地將所有槍械用品歸納整潔,帶著槍械往管理室走去。
uu見人郁悶也不想多提, “今年春節是不是沒法回地?要不要來我家過年?”
陸詩邈說道:“謝謝邀請,但我想一個人過。”
“拜托,今天公假加周末放四天,整年最長假期了。”陳峰將槍換,在文件上快速簽好字,繼續說道:
“春節是華人最盛大的節日,沙田車公廟你去過嗎?我們可以年初二去燒香拜佛,順便在附近吃馬來椰漿年糕,很好吃的。年糕,年高!年年高升!取個新春彩頭。”陳峰已經開始規劃起了新年計劃。
“你們還可以去燒香拜佛的?”陸詩邈苦笑兩地文化差異。
uu撓頭不理解,“啊?燒香拜佛不行嗎?我們去完公廟,晚上還可以去逛廟街夜市?有很多小吃和商鋪可以逛。”
“再說吧,薛教不讓我在外面吃東西。”陸詩邈簽好字,一行人開始往門口走。
“薛教最近應該很忙吧,年底刑事部好多事呢,最近警校的課都調整了,挪到年後了。”uu的叔叔是九龍分區行部督察,元旦街頭槍戰上了新聞,uu聽叔叔說這起案子和恐.怖組織有關,倒也不知道警方能不能快點查清,害晚上都不敢出門了。
“哦。”陸詩邈點頭,“是很忙,忙到沒時間回家。”
“最近外面很,十點以後街上都要驗份證,你不要在校外停留。”陳峰囑咐。
“好,謝謝提醒。”陸詩邈和uu轉走進更室。
下綠作訓服穿上,坐在板凳上,陸詩邈心糟糟,心中苦悶得不到疏解,甚至找不到答案,瞟了眼正在玩手機的uu,“uu你…談過嗎?”
“當然談啊。”uu笑舉起手機,“boyfriend剛給我電話。”
陸詩邈低頭一眼自己的手機,除了家庭群裏陸元發的幾條養生信息,再無其他,心更抑郁,“那你男朋友會對你忽冷忽熱嘛?”
“擒故縱?”uu笑笑。
薛桐可不會玩這種無聊把戲,陸詩邈搖搖頭,“不是擒故縱,是….每次你以為會喜歡你,但突然,又表現的很討厭你….打個掌給個棗吃,這個俗語你聽說過嗎?”
uu思考隨後坐在陸詩邈旁邊,“emm,那你很喜歡他嘛?喜歡他的話可以直接講嘛,含蓄暗只會讓自己煎熬,告訴他你不喜歡他這樣,我們要不談,要不就再見。”
直接講。
“那如果你們之間沒可能呢?”陸詩邈垂下腦袋,兩手撐在長凳上,“講出來也沒什麽意義。”
uu撓頭有些不理解,“什麽沒可能?你.倫啊,喜歡上了自己親哥哥?”
陸詩邈被uu如此直接表達嚇到,擺手,“不不不,沒這麽嚴重,只是我們之間隔了很多鴻,巨大的鴻。”
“比如呢?”uu見陸詩邈痛苦的表,準備耐心傾聽。
比如兩人都是的,異地,年齡差很大,薛桐是的教,是在香港的監護、以及歇斯底裏的邱雯…..哦,這樣想想和.倫好像沒什麽差別了,如今自己心裏那道坎都渡不過去,導致和uu都開不了口。
“沒什麽比如,反正也不喜歡我。”陸詩邈心如麻,決定終止這個話題,“走吧,早點回家。”
見到薛桐已是1月5號。
槍械考試結束,陸詩邈考核績不錯,名列第二,但加上前段槍械考試積分,總排同期第一。學校大車將學警帶回靶場,而薛桐正好結束警司槍械考核,兩人都需要在統計室領取績表。
陸詩邈走進統計室時,正好和薛桐對視一眼。薛桐穿著作訓服,格外嚴肅,手裏端著咖啡和其他警司在說話,匆匆瞟了眼陸詩邈後,就回收回了目,冷漠像塊冰雕。陸詩邈只能低頭匆忙路過。
安霖拿著兩杯熱果從學警中過,把薛桐手裏咖啡奪下來,替換了熱果,“高燒昨天剛退還飲咖啡?命不要了?”
“你難道不困啊?”薛桐問。
安霖用經驗現說法:“養生知不知?面對苛刻的睡眠環境,如果繼續喝咖啡,神經要崩斷的。”
說完他沖各位警司,擺手示意,“喂各位,我預定了花膠螺片湯,藥膳吊高湯,今晚都來十樓補補,我覺自己氣不足,要暈過去。”
“花膠湯?”薛桐笑笑,“你領了消費券,這麽舍得下本啊?”
“幹嘛?我很小氣?”安霖瞪了一眼薛桐,隨後他轉頭對警司們笑說,“其實是嚴sir買單,我去跑,你們不知道我說要喝湯的時候,他臉有多臭,說什麽買普通煲湯好了,沒必要花膠螺片。”
陸詩邈隔著一群人好幾米遠,眼神停留在薛桐上,統計室聲音糟,聽不見薛桐在和人聊什麽,只看見那個有薛桐家碼的男人,心給人手裏塞熱果。甚至他還瞪了一眼薛桐,隨後薛桐便開始笑起來。
那個男的瞪了,可薛桐笑的肩膀都在抖。
陸詩邈沒見過薛桐這樣笑,就像沒見過薛桐以往的二十八年一樣。那是什麽?會有什麽?或許也曾大年初二去燒香拜佛,吃附近的馬來椰年糕。
薛桐本不需要薄弱的喜歡,因為薛桐已經擁有過,嘗試過。有忠實的簇擁者,可以溫,也可以冷漠。知道什麽風景好看,什麽不好看。可以喝冰式,也可以喝熱果。
不像自己,沒什麽選擇的權利,直到喜歡上薛桐那刻,虛妄的青春期好似才真正開始…不僅有點晚,還足夠荒唐。
陸詩邈把眼神收回來,用手擱在膝蓋托住下,努力控制心裏湧起的酸,直至廣播裏到的警號,才慢吞吞起往窗口走去。自己績表旁邊就是警司考核容,陸詩邈瞟了一眼,最頂端薛桐的績,擊四項考核都是滿靶,陸詩邈看了一眼自己的績單。
嗯,如今連槍械考核也産生了巨大鴻。
陸詩邈把績單疊好塞進口袋,不想擡頭去看薛桐,拎著包和uu說了再見,低頭與門口的薛桐肩而過。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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