速度摁滅煙，往前邁的腳步異常快。

直到徹底走出派出所大門，拐了彎進小道，聽不見半點聲音才逐漸慢下來。

停腳的馬路牙子邊放了個垃圾桶，應倪將握在手裏的半截煙扔了進去。

同時丟進去的，還有一坨得皺的紙團。

“不要賠償了？”陳桉問。

應倪轉過頭來，眉頭凹得很深，“他們賠得起嗎。”而後對著陳桉開手，五指攤得直直的：“耳釘。”

陳桉手兜裏，在應倪的監視下索著。大約過去三四秒，他出的手不僅空無一，看向的神還多了幾分凝重。

應倪有種預。

果然陳桉說：“抱歉。”

應倪深呼吸，不死心地問：“不見了？”

然後陳桉的點頭讓的心徹底死去。

兩人來到和黃發生爭執的地方尋找。打著手電筒找了近一個小時，耳釘那樣小，意料之中的沒有收獲。

又找了十幾分鐘，應倪忽地直起，盯著陳桉看了又看，眼睛閉了又閉。似在制怒火。

陳桉察覺到什麽，直腰擡頭。而這時應倪的表跟川劇變臉似的，神無端不再惱怒，反倒平靜而溫和。

角甚至小幅度的勾起。

“找到了？”陳桉見狀問。

應倪搖搖頭，笑容顯得很大度：“你是為了幫我，不能全賴你頭上。”

陳桉嗯一聲，看著，等繼續說。

應倪：“你有責任，我也有責任。”

陳桉又“嗯”一聲。

“耳釘是芙尼的，不貴，五萬塊而已，我們一人一半。”是不貴，媽媽這個月的住院費加護工費。應倪擡了擡下，問：“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
“好。”陳桉手和手機一起進兜裏，“發票給我。”

應倪呆住。

想到催費單，咬了咬牙：“扔了，買的時候就扔了。”

陳桉：“購買記錄總有吧？”

“線下買的，哪有購買記錄，你是不是……”不想給？對上他的眼睛。陳桉的瞳仁本來就黑，在深夜顯得更深邃，分不清夜晚在他後，還是眼裏藏著黑夜，加之出丁點要仔細觀察才能看出的淡漠笑意，所有的表都在說——

“你看我像是冤大頭嗎？”

編不下去了。

腳尖一轉，鞋跟又踩得噔噔響。

“再、見！”

包沒賣出去，耳釘也不見了。

應倪心裏煩躁得很，火氣化作蠕蟲，在口拱來供去。

走進前方不遠的便利店買煙，掃完碼，後響起“叮咚——歡迎臨”的迎賓聲。

掏出手機掃碼，陳桉從門口進來；撈起煙盒，陳桉從後經過；走出去，後傳來不不慢的腳步。

“不是你——”

氣沖沖地回頭，看見陳桉著瓶功能飲料仰頭在喝。

噢……

原來是買水。

陳桉手垂下，邊擰瓶蓋邊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
應倪回正頭：“沒什麽。”

夜間公的站臺在對面，走過大概兩百米後，開始上天橋。

爬了四五層樓梯，後依舊有人跟著。

不讓人覺得買水只是個幌子。

轉過去，站在臺階上，居高臨下地看立在夜裏的男人，冷臉問：“你是打算跟我回家嗎？”

陳桉指了指前面，神莫名其妙：“我回公司。”

應倪氣焰瞬間湮了半米，失語片刻後下往前指，忿忿道：“那你走前面。”

陳桉沒說話，長，兩步就上來了，他沉默地路過，走在正前方，兩條在的視線逐漸放大。每上一層臺階，直直垂下的腳出腳踝健的形狀。

不讓人想起不久前踹那一腳：

疾速、矯健。

像是破風而來。

雖然西裝西包裹嚴實，但從拔的態和平直寬闊的肩背來看，他不止上有力量，其他部位也附著不薄的。

就這樣看著看著，應倪忽然發現，陳桉長開了。

比起學生時代的幹瘦，個頭躥了不，廓線條明顯深刻，眼皮變薄了，鼻梁也了起來，加之偏黑，行走在深夜無人的天橋上，給人一種極度踏實的安全。

甚至會讓人覺得有點………帥。

？

一定是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