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闊無可奈何，“真冒了。”

“我看看。”

他沒辦法，偏過臉，不想讓教室中的哪個同學瞧見，抬手，無奈摘下口罩，“您看吧。”

老趙仔細端量著他的臉，確定沒有傷的痕跡后，又問道：“怎麼就冒了？”

陳闊趕又戴上，“拜托您跟學校反饋一下，不知道生宿舍有沒有同樣的況，熄燈后熱水的水忽冷忽熱，夏天沒事，降溫了誰得了。”

老趙是個很負責任的班主任，聽學生反映，立即就記在了心里，以辦事效率，最遲下午就會去找主任，“行，你這冒沒事吧？要不要回宿舍休息？”

“不用，不嚴重。”陳闊清楚自己的狀況，冒而已，過兩天就會好徹底。

“你戴著這個不悶？”

陳闊的語氣比平常要低沉幾分，“還行。上課戴著，不想傳染給別人。”

高中生，尤其是高三的，小小冒都不足以令老師批假條。

老趙看他神不錯，也就沒再勉強，放他進教室前又叮囑了句：“你沒事多喝點熱水，嫌排隊的人多就去我辦公室接水。”

陳闊點頭應了。

再轉進教室時，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，他有下意識地朝章韻宜所在的方向匆忙看了眼。

…

下了早自習后，章韻宜跟戴佳結伴去食堂吃早餐時，從口中得知陳闊冒這件事，不幽幽嘆：“這天氣的確是變化無常，國慶之前熱死，七天假還沒過完，一夜秋，今天早上去場都很冷呢。”

“這才哪到哪。”戴佳失笑，“其實秋天最舒服，就是太短暫，外套都沒穿幾天就得換上羽絨服。”

所以對于章韻宜來說，最嚴峻的考驗還沒到來。

想到這里，章韻宜也只能化悲憤為食了，現在求神拜佛也是希自己能夠考好一點，已經沒怎麼想祈禱老天放回二十七歲這一茬了。

畢竟，要是眨眨眼回去了，那的這些苦算什麼呢？算能吃苦？

吃飽喝足后，們圍著教學樓散步消食，章韻宜眼尖地發現陳闊正靠著乒乓球臺，長隨意支著，這一塊比較清靜，他大概是來氣，將口罩勾在手里，雙手握著手機，手指作飛快，走近幾步，還能聽到撞車的音效聲。

他在打游戲。

章韻宜想往前走，發現阻，扭頭一看，戴佳穩穩地拽著。

“上去跟班長打招呼啊。”

戴佳抿了抿，搖頭，“你去吧，我都不知道他心有沒有好一點。”

跟班長本來就不，雖然知道他人好，不會無緣無故對誰冷臉，但想起昨天還是有點發怵。沒招他惹他，當然不想湊上前去。

“有那麼夸張嗎？”章韻宜納悶。

覺得即便是昨天的班長，也沒們說的那麼恐怖吧？不也是有問有答？甚至如果不是戴佳昨天告訴，本沒看出來他心不好。

“那好吧，你等我一下，我去跟他說聲謝謝。”不再浪費時間，松開挽著戴佳的手，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不遠的陳闊走去。

戴佳也不想干等，找了面墻，舒舒服服地倚著，從外套口袋掏出手機，翻了翻消息，角微微翹起。

“班長~”

可能人在生病的況下，反應的確沒有健康時那般敏銳，直到清脆俏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陳闊才發現是來了，握著手機的手一抖，還好他拿得夠穩，否則這手機多半要摔在地上。

他右眼皮毫無預兆地跳，疏通的心又升起一郁氣。

比意識更快，他已經抬起手，重新戴上了口罩，沉悶地看向。

“聽說你冒了，沒事吧？還好吧？”章韻宜關心地問道。

誰知這話還沒說完，只見他直起子，又往邊上挪了幾步，離稍稍遠了一些。

微愣，思索幾秒，了然。

其實他們同學中幾乎沒人在冒的時候戴口罩，像陳闊有這種防護意識的寥寥無幾，口罩戴著很悶，但他不想傳染給其他同學，是這個覺悟都足夠為他詩一首。

現在跟他說話，他都往旁邊挪，就是想保持更為安全的距離。

這素質，簡直絕了。

不過，也確實怕生病，所以，也配合著，不聲往另一邊挪了挪，又拉開了些距離。

但乒乓球這兒晚自習前人會多一點，現在很清靜，這距離也不影響他們能夠正常談。

“沒事。”陳闊垂眸。

“吃藥了嗎？”章韻宜又問，“學校醫務室八點半才上班，要是你沒藥，我去幫你問問其他同學有沒有備用的冒沖劑？”

陳闊握了手機，很想跟說，讓離他遠一點。

但這話也說不出口，即便只是普通同學，這樣沒禮貌的行為，他也做不出來。

他的緒只能在流竄著。

他的沉默不語，似是被默認了，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些，聲音跟呼吸也近了，“只是不知道你是熱冒還是著涼呢，應該是著涼了吧，這天氣真的很討厭啊，突然就降溫。”

陳闊：“……”

他抬起手來，按了按額頭。

冒的另一癥狀此時出現，他開始到頭疼。

“那我去幫你問問啊，”章韻宜話音一頓，拍了下額頭，“瞧我這記，這次我媽給我準備了一些藥，不過放在寢室里——”

陳闊沉聲打斷了，“不用了，我有。”

見愣了愣，他又補充，“謝謝。”

“那就好~”章韻宜也聽出來他緒不太高，能理解，冒很難，做什麼都提不起勁，“班長，我看到你給我的紙條了，好詳細！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他平靜地說，“都是同學。”

在準備提議請吃飯之前，他再次直起子，將手機放回口袋，神自若地說：“我先回教室了。”

他有注意到戴佳在附近。

這樣也避免了同行的可能。

章韻宜并不是心的人，這會兒也確實有覺到一點點他的確緒不佳，似是于低，也不自覺地收斂了臉上的笑意，輕輕點頭：“嗯！”

是因為生病了很難嗎？

竟然覺得他離開的背影看起來有點點可憐。

“呆了？”

戴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后，拍肩嚇，順著的視線看過去，“怎麼了？”

章韻宜搖了搖頭，“班長今天話的。”

“他話一直都很啊。”

“其實還好吧……”

“你以前不還說他是悶葫蘆嗎？”

“啊我有說過這話嗎？”
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很快話題又歪到了別的事上，沒再繼續討論班長陳闊究竟算不算話。

…

四號一整天，所有的高三師生都有種在坐牢鐵窗淚的錯覺。

全世界都在放假，只有他們被困在校園里，怎麼不是一種都市怪談呢？章韻宜有氣無力地回到寢室，從行李箱里拿出長袖的睡，恰好翻到了尹士給準備的醫藥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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