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自習的教學樓也是吵吵鬧鬧的,但走廊上都沒什麼人,老師辦公室越來越近,陳闊的步子也越來越慢,他忽然在想,他真的想看到被老師批評的形?愿意被其他人看到嗎?
他遲疑著,停下了腳步。
就在早自習都快到尾聲時,章韻宜終于得到了老趙的赦免,深深呼吸幾下,從辦公室出來,還很心地帶上了門,門一合上,原本凝重的神一掃而,無奈卻也輕松地聳肩。
反正不管誰說什麼,就是覺得自己考得特別好,很厲害,不接反駁。
日已經穿云層,霧氣消散。
走出幾步,看到了站在欄桿那兒正向遠的陳闊,初升的照在他的上,鍍上了一層很暖和的,正要喊他,又急急止住,抬手捂住,起了逗弄他的心思,刻意放輕腳步,貓著腰,輕輕地來到他的后,故作嚴肅道:“打劫,不準!”
把錢留下,把智商跟分數也留下。
陳闊的確是被嚇到了,但聽出的聲音后,又哭笑不得。
來到了他的旁,這才發現他托著的一沓周報,恍然大悟,“你來給老師送東西啊?”
“嗯。”他點頭,“教室里太悶了,在這氣,等會兒就送過去。”
章韻宜太理解他了。
教室里坐那麼多人,還有人吃早餐,偏偏天氣冷了,坐在窗邊的同學又不是舍己為人的冤種,當然要把窗戶關上,這樣一來就有點點悶。
“你呢?”他似是不經意地問,“老師找你有別的事?”
“肯定是績啦。”章韻宜并不避諱,“然后我又簽了個生死,哦,不,保證書。”
提起這件事也很怨念。
算是發現了,被老趙盯上了。
這次討價還價了好久,向老趙保證,等下個月的月考,爭取再往前進個兩三名。老趙比還敢想,讓直接回到上學期的十七名,差點沒直接說老師你干脆直接鯊了我,這樣我們都痛快。
陳闊看著,鼓勵的話已經到了邊,章韻宜本就不需要,已經在他開口之前揚起笑臉道:“我下次肯定還會進步的!”
“會的。”他說。
章韻宜看他還要去辦公室,也不再跟他閑扯,揮了揮手,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。
陳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收斂心神,去了老師辦公室,他們偶遇的這個小曲,誰都沒有提起,但仿佛已經為了一首歌里的某一段旋律,在校園靜靜流淌。
-
有專家說今年會是暖冬,早起被凍了個激靈的章韻宜在心里呵呵兩聲,什麼狗屁磚家,才是最大的專家。
睡眼惺忪地站在臺上刷牙,等到都快刷吐時才開始漱口,學生宿舍早上的熱水基本形同虛設,很難放出熱水來,又是602里最早起來的那一個,無論如何也不到溫暖,被凍得直打哆嗦。
等撐著傘從宿舍樓的臺階上下來時,下意識地往男生宿舍方向看了兩眼,正在納悶時,幾乎全黑的影闖到了的視線中,隔著朦朧的水霧,雖然沒有看清楚來人的五,但知道,那就是陳闊。
他沒打傘。
幾步就來到了的面前,清爽的碎發沾了些雨,卻也不狼狽。
章韻宜一愣,趕忙舉高雨傘,幫他遮雨,瞥見他高的鼻梁上都有水珠,“班長,你沒帶傘?”
“忘了。”
實際上不是忘了,本沒想過要帶,在陳闊看來,這麼點雨,相當于沒下雨,帶傘礙事,打傘更麻煩。
他是準備直接沖到食堂的,沒想到會到,更沒想到——
他起眼眸,看了眼這把明的雨傘,更沒想到,會幫他遮雨。
章韻宜很無奈,“現在不比夏天,一場秋雨一場寒,可不是開玩笑的。”
尤其是現在還是深秋,頭發跟服要是淋了,都是靠溫烘干,點背的,冒就會找上門來,在高三這個節骨眼上,多耽誤事啊……
不像,不知道多惜自己的,一日三餐大吃特吃,一天喝水量也是夠夠的,相信,一定也會是整個三班最早穿秋的那個人。
“下次會注意。”他說,“你去場?”
章韻宜搖搖頭,“下雨我可不去,我去食堂,正好可以捎你一路。”
陳闊又看了眼這把傘。
他覺得他應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奇怪怪的雨傘,但之前從未注意過,“不用,你打吧。”
說著,他往邊上走了走,半邊肩膀已經在雨傘外面。
這把傘不大,他個子高,肩膀又寬,進來就是占了的位置,的服可能會淋雨。
誰知他往邊上退一步,就固執地朝著他靠近一步。
“那怎麼行。”很堅持,知道他就是在跟客氣,但真的沒必要,“班長,你忘記上次你冒的事啦?”
就算素質再好,也不能任吧。
聽提起這件事,陳闊眉宇之間閃過一不自在跟尷尬,私心里,他希全世界都不要有人再記起他那段時間干的蠢事。
“那幾天你整天戴口罩,我看著都難。”章韻宜知道戴口罩有多悶,一整天下來,不僅時常覺得不過氣,就連耳朵都會被勒得很疼。
陳闊聞言軀定住。
他看向,不再拒絕,雨也變了雨點,砸在傘面上,怦怦怦的。
第45章
明的雨傘下, 男生也僵地跟生保持著距離,本不敢靠靠得太近,半邊肩膀在淋雨也未曾察覺。
章韻宜撐著傘, 神自然地跟他吐槽那個專家,“我看過天氣預報,以后每天越來越冷,哪里是暖冬嘛,哎, 聽說學校領導準備給教室裝暖氣片的, 好像也因為這則新聞取消計劃了,有沒有這事呀?”
上輩子畢業以后, 也沒關注過母校,只約聽戴佳提過一句, 在他們畢業的第二年還是第三年, 學校給每個教室都裝上了空調。
反正好事永遠都不到他們這一屆, 堪稱玄學。
“沒有。”陳闊覺到嚨有些干,“他們瞎傳的,”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,只知道好像手心也淋過雨,“江州冬天沒冷到需要裝暖氣片。”
這話章韻宜就不聽了。
側過頭,瞪了他一眼,“江州冬天還不冷啊?”
明明冷到了骨頭里,經常要睡到后半夜腳才會暖和起來。
他居然說不冷,罰他今年冬天不準穿羽絨服, 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大放厥詞。
陳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,但跟的這段對話將他也拉回到了現實中,終于注意到撐傘的作看起來有些吃力, 他將藏在口袋的手了出來,握住傘柄,就在右手的上方,低聲道:“我來吧。”
章韻宜能覺到他握傘柄的力量,也沒多想,松開了手,樂得輕松。
江州的冬天到底冷不冷這個話題,被也忘在了腦后,他舉著的傘也在不知不覺地向傾斜。兩人很快就到了暖和的食堂,他們的目的地不同,陳闊的早餐還是那三樣,牛蛋跟包,章韻宜昨晚睡覺前就已經想好了今天要吃什麼,毫不猶豫奔向另一個窗口,買了蛋餅跟豆腐花,早自習之前的食堂很空,哪哪都是座位,只是剛迫不及待咬了口蛋餅,就來了個人在對面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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