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闊若有所思，“那我該怎麼說？”

“你可以說……”章韻宜也犯難了，問他，“除了打籃球打游戲以外，你還有別的很喜歡做的事嗎？”

陳闊沉默地看一眼，繼續吃飯，但已經回答了。

他今天還能從家里跑出來，做的當然也是他喜歡做的事，不然是在做慈善嗎？

章韻宜懂了，趕忙拿過水果茶喝了一口，心尖的麻，不然擔心自己一時控制不住，笑出鵝。

陳闊起眼眸，笑了下，將盤子里的炒飯吃得干干凈凈。

吃飽喝足，喚來服務員將桌面收拾干凈，章韻宜接過陳闊特意為找來的真題卷，深吸一口氣，開始審題，但漸漸走神，因為后面那一桌的兩個姐姐在聊抓馬又狗的八卦。

陳闊故意按了下筆，算是委婉提醒，請專心復習。

可還是沒有反應，那聚會神的模樣，恨不得把椅子都拖到后桌加到話題中了。

他試著按了好幾下，都沒有吸引的注意，經過這個學期近距離的相，他對比從前更了解，很聰明，一點就通，但同時也容易分心，他也不好說什麼，只能無奈起，來到的旁，手在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，“我跟你換個位子。”

章韻宜總算仰頭看向他，“……哦。”

后桌的兩個年輕人也收了聲，看著這對學生小，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，不撲哧笑了起來。

章韻宜胡抓著卷子跟筆，悻悻地跟他換了座位。

經他提醒，猛喝了幾口冰飲，拍拍臉頰，決定關上耳朵，沉心靜氣開始解題，不一會兒，整個人都沉浸在題海中，都聽不到店里其他的聲音了。

陳闊也松了一口氣，他很清楚的底子，能夠估算出做完這張卷子需要用多久，塞上耳機，昨天晚睡，今天早起，現在眼睛有些發脹，這家店在商場，沒法眺天空，他只好環住雙臂，閉目休憩。

章韻宜解題時思路卡住了。

陷思考，抬眼看向對面，怔了怔，陳闊窩在包椅上睡著了，很安靜，長局促地收著，托腮凝視了片刻便收回目，刻意放輕作，拉開書包拉鏈，從里拿出一件針織衫，盡量不發出半點靜，鞋子不小心到桌角時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生怕吵醒了補覺的他。

來到桌旁，微微俯，小心翼翼地將服搭在他的上。

六月初，商場跟店里都開了冷氣，睡著了可能會有點涼意，這個節骨眼，可千萬不能著涼！

在背過要回座位時，陳闊的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下，又迅速斂住，化為雕塑，維持這個姿勢一不，等醒他。

-

下午四點不到，陳闊心飛揚地回了家，在玄關換好拖鞋，來到客廳，很意外他爸居然穿著睡躺在沙發上，他隨口喊了聲，實在口，去冰箱拿了瓶冰水，還沒喝兩口，便聽到后傳來一道聲音，“了嗎？”

“不，我在外面吃過了。”

陳闊倚著冰箱，咕咚咕咚地喝水，浮現在腦子里的還是分別的那一幕。

先下的車，往小區門口走了幾步后，又回過頭來，手抬到耳邊，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。

“晚飯想吃什麼，出去吃還是就在家里吃？”兒子那晃神的模樣，老父親都看在眼里，心里五味雜陳，卻不聲張，裝作沒事人一樣噓寒問暖，雖然也不知道這小子還能聽進去幾句。

陳闊擰瓶蓋，“都行。”

他隨手把這瓶水放在桌邊，繞過他爸，準備去洗手間洗臉醒醒神，趁時間還早，他也想再刷幾張卷子。

陳醫生跟在他后，站在洗手間門口，像一堵墻似的，“過兩天就要高考了，還是在家待著比較好，等考完了，再去找小費他們，免得……人家家里長輩也有意見。”

陳闊扯下自己的巾了臉，“知道了。”

這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？

陳醫生也不清他的態度，可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家守著，沉默了一會兒，又問，“你錢還夠用嗎？”

夠用。

陳闊剛想回答，轉念一想，馬上就考完了，肯定天天都要出去玩，話到邊也機智改口，不是他主要的，是他爸主要給，沒道理不要，“不夠。”

“行。”陳醫生復雜地點頭，“等會兒再給你點錢。”

隨著陳闊轉要出來，陳醫生終于有空好好打量他，印象中，好像只到他腰這里的孩子，現在竟然比他還要高了，一轉眼也過了十八歲的生日，是個大人了。

…

任慧今天準時下班，開了車載音樂，一路心很好地哼著歌回家，還沒停好車，便聽到突兀的喇叭聲，降下車窗一瞧，發現丈夫竟然坐在他那輛車上，心里掠過一困。

幾分鐘后，提著包上了白的車，好奇問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
“有件事我想告訴你，你別太驚訝。”陳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，低聲說，“這是很正常的事，不要大驚小怪，我們都要以平常心來對待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你兒子談了，我親眼見到的，不會看錯。”他神張而嚴肅，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，還是說給妻子聽，“其實他今年也十八了，很正常的，應該沒事，我看他三次模擬考績都不錯，也沒下……也不好問他，怕把他嚇著，這馬上就要高考了，哎……”

一通碎碎念后，他發現沒人回應，不由得側過頭看向妻子，“你怎麼不說話？”

任慧傾，了張紙巾鼻子上的汗，平靜道：“說什麼？他已經不需要我提醒就知道去理發，不吃水果，每個星期天冰箱里的草莓葡萄都會拿走一半，零食也是，出門就洗頭，鞋子刷了又刷……顯而易見的事啊。”

陳醫生：“？？”

第82章

收到陳闊發來的消息時, 章韻宜被媽媽勒令坐在沙發前看電視放松大腦。

廚房里油煙機的聲響過了爸媽的聊天聲，長脖子瞄了一眼，這才放心大膽地解鎖屏幕, 回復他的消息：【晚飯我是在家吃呀，你呢？】

陳闊跟著父母從電梯出來，克制著看手機的沖，以最快的速度拉開車門，坐上后座, 單手握著手機, 另一只手則遮住了屏幕，他并非刻意做這些小作, 但也都被駕駛座的爸爸盡收眼底。

“你們想吃什麼？”發車子后，陳醫生也不急著走, 溫聲問道。

一般這個話題陳闊是不參與討論的。

對他來說, 吃什麼都無所謂, 只要有有飯就行。

“別去太遠。”副駕的任慧翻翻手機，“吃完了我跟兒子散散步，你開車去上班，都不耽誤，就去新開的那家餐廳吧，你上次也說廚師做的紅燒還不錯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

兒子住校的時候，他們夫妻倆吃膩了醫院食堂，也會在外面打打牙祭，妻子說的那家餐廳他也知道, 不需要導航開幾分鐘就能到。

這段對話，一個字都沒進陳闊的耳朵，他角帶著一抹笑意在回消息：【我跟我爸媽出來吃, 你明天中午也是外賣？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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