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不知所措了，跟那天晚上一樣，又不一樣, 那時候會遲疑，會糾結，也會猶豫，而現在只能聽到心怦怦跳的聲音，小鹿在橫沖直撞。

他好像總是在沒有半點準備的時候告白, 讓都不知道該說哪一句更好。

不管了！

直接抱他一個滿懷！

陳闊艱難地說完這些話后, 目不轉睛地看著，這次他沒有再躲避對視。

其實他的腦子糟糟的, 本也沒有把握，就很沖地追了上來, 正屏氣凝神, 他沒有等到的回答, 反而被撞得后退半步，他毫無防備，還好核心夠穩，站定后仍然恍惚，一清甜的氣息縈繞在他鼻間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，他的耳畔都是溫熱的呼吸。

也是一黑一白兩雙鞋子。

黑的鞋子，也不敢，像是被釘住了。

白的鞋子抵著它, 輕輕踮起。

章韻宜也能聞到他上的味道，很干凈很清爽，撲通撲通著的是強烈的心跳, 慢慢收了手，抱得更，想讓他聽見。

陳闊是懵的，跟座雕塑似的站著，緩了好一會兒，垂在側的手心都在冒汗，他遲疑著抬起又放下，有種跑了很多個一千五百米后抖的錯覺，看似只有短暫的十幾秒鐘，卻又仿佛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，他手更用力地回抱。

不知道抱了多久，章韻宜很不想破壞此時的氛圍，但是沒辦法，腳站麻了……

“幾點了。”輕聲問道。

陳闊不愿意放開，只肯松開一只手，將手舉高，看向腕表，似乎怕跑了，再次抱，不準躲，“十點四十。”

章韻宜的臉埋在他肩膀那兒，悶悶地笑了，“這樣啊。”

發現不能對他來暗示那一套，“我答應我媽十二點前要回家。”

“還有一個小時二十分鐘。”他說。

“……？”

他大概心里還有點數，不不愿地松開手，沉默著不說話，下一秒不由分說又來牽。

“那我們散散步？”章韻宜可沒有征求他的意見，已經拉著他往外走了幾步，“走，我要吃冰。”

夜晚的街道都看不到幾個人，但他們都習慣了，因為他們曾在晚自習結束后的夜晚見面，兩只手都握得很，偏頭看他，抿笑，“老師應該不會再來了。”

陳闊還在晃神，“都考完了，他們管不著。”

“今天佳姐問我。”頓了頓，眉眼俱笑，“問我們什麼時候請跟老吃飯。”

陳闊一開始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，腦子遲鈍，慢了半拍，即便是在這夜中，他的眼眸也一下就亮了，“好。”

答非所問，傻里傻氣。

章韻宜嘆氣，至現在不想走他的腦子了。

兩人手牽手來了家還沒關門的小超市，打開冰柜，冷氣撲面而來，瞬間涼爽了很多，陳闊目迅速掃過在外面的價格，他想給買最貴的冰淇淋，還沒等他找到哪個最貴，已經拿了冰棒，“你吃不吃？”

陳闊搖搖頭，付了五塊錢，找了兩塊五。

他有些無奈，“還要不要吃別的？”

“我不啦。”

撕開包裝，咬了一口，冰冰涼涼，酸酸甜甜，察覺到他的注視，抬眼看他，吞咽下去后，試探著問道：“……你要嘗一口嗎？”

陳闊愣了幾秒，垂下眼，低聲，“那好吧。”

忍著笑意，將冰到他邊，他乖乖低頭，張吃了口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，角微翹，似乎很滿意這味道。

眼看著離十二點越來越近，章韻宜實在害怕尹士的奪命call，陳闊卻不想分開，本來應該在小區門口就分開的，他又以天太黑為由，慢吞吞地送進小區到樓下。

“明天你幾點起來？”他抬起頭看向這棟樓，有幾個窗戶還亮著燈，他也不知道家住幾樓，猜得到爸媽應該還在等，于是不再磨蹭，直奔主題，“你爸媽明天上班吧？”

“肯定是要睡到自然醒。”章韻宜自然聽得出他的潛臺詞，“還有，明天星期一啦！”

星期一當然要上班，廢話！

陳闊嗯了一聲，心愉悅，只覺得上班真好。

“我家附近有家餐廳的菜還不錯。”他語氣平靜，“明天去試試，要是你也喜歡，我們過兩天再請戴佳跟老，怎麼樣？”

…

章韻宜臉紅紅地進了家門，看起來很悶的一個人，在道別后居然還會再抱一下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他好像還親了的發頂，還好昨天晚上洗了頭……

“都幾點了！”

客廳傳來一道聲音，嚇了一跳。

尹文丹一直沒睡，卻也不是在等兒，的孩子了解，既然答應十二點前會回家就一定會做到，只是翻翻兒三次模擬考的績，難免興，暗自計劃升學宴在哪辦，要請哪些人，要用什麼檔次的煙酒，只等錄取通知書了！

章志寬還笑：“今天考完，分都沒下來呢。”

尹文丹有竹，“我有預，考得肯定很不錯！”

“十二點還差兩分鐘呢！”章韻宜換好拖鞋后，急急忙忙跑進來，摁亮手機屏幕，“你怎麼還沒睡？”

“還管起我來了？”尹文丹站起來，打了個呵欠，“趕洗澡休息，還有一個暑假夠你瘋的。”

章韻宜今天沒有斗的興致，趕快去了房間拿換洗睡，又一頭扎進洗手間里，估著等洗完澡，他也到了，他說到家會給發消息。

凌晨時分，陳闊走在路上都沒看到空著的出租車，他不著急，懷揣著怎麼也平息不下來的激心，往家的方向走，來到主干路邊上，總算是攔到了一輛車，他坐在后座，覺得車里有些悶，降下車窗，任由深夜的風鉆進來，剛才一幕又一幕全浮現在眼前。

出租車師傅專心開車，忽然，聽到有人在笑，很短促的一聲就沒了，他微微詫異，通過車鏡看了眼后排年輕的乘客，果然，又笑了一聲，好像遇到了特別特別高興的事，意氣風發的同時又有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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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韻宜不是被鬧鐘吵醒的，迷迷糊糊，聽到客廳有靜，豎耳傾聽了一會兒，人也清醒了，干脆起床，剛打開臥室的房門，飯廳里就傳來悉的渾厚的嗓音：“韻韻醒了？”

著眼睛走過去，喊了聲：“爺爺，您怎麼來啦。”

“你媽昨天忘記拿鹵牛了。”爺爺說，“他們年輕人的記就是不行！早餐想吃什麼，爺爺給你煮面條，放鹵牛？”

“我自己煮吧？”

“你小孩子哪里會？”爺爺大手一揮，“你快去刷牙洗臉，洗完就能吃上。”

章韻宜拿他沒辦法，只好一臉困倦地去洗漱，再出來時，牛面的香味都飄了過來，頓時勾起了的饞蟲，飛快在餐桌前乖乖坐下，看著眼前一海碗的面條還是有些頂不住。

有一種爺爺覺得你，并且還不接反駁。

爺爺笑瞇瞇地看著吃面條，“中午跟爺爺回家吧？”

“不不不。”忙擺手，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，“我跟同學約好了在外面玩，都約好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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