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腥之氣更加濃了。

接著有一熾熱而悉的東西回到了他的腔。

謝珩玉知道，那是他的心臟……

【謝珩玉……你的東西，我還給你了……我們兩不相欠了……】

他的耳邊回著阿商如此狠絕的話。

我們兩不相欠了……

兩不相欠了……

間一腥之氣彌漫，一大口鮮從謝珩玉的口中溢出。

他手想要抓住。

不能把心臟還給他，會死的！

會死的！

商商……

商商！

阿商看著覆在謝珩玉眼前的腰帶徹底被鮮浸，他抬手想要抓住，但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。

阿商捂著不斷流出鮮的口，沒再看床榻上狼狽的謝珩玉一眼，轉離開。

周的靈力在急速揮散，和謝珩玉不同，謝珩玉作為神族的后人，哪怕他沒了心臟，還能活。

但阿商只是一個半妖，沒了心臟的會死。

清楚知道這一點，也決然萬分將屬于謝珩玉的東西完完本本還給了他。

就如同所說的那樣，和謝珩玉兩不相欠了……

不欠他了。

阿商知道自己快死了，臨死之前想要去一個地方。

阿商趴在無霜的刀刃上，讓無霜帶著去往想要去的地方，大片的鮮滴落在無霜的刀刃上。

無霜周溢出金，為籠罩上一層結界，試圖阻止上的靈力揮散。

但它阻止不了的死亡，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流逝，快要死了。

“商商，堅持住，就快到了！”

阿商耳邊響起無霜的聲音，吃力地睜著越發困倦的雙眼，看著下方急速變化的景。

眼前的視線也越發模糊，知道自己堅持不到無霜帶著回到安州城了。

都說世間生靈臨死之前都想要回到自己的降生之地。

阿商并不知道自己的降生之地在何，但是知道自己年時一直和父親待在安州城，那里對來說，便是故土。

不過安州城距離仙門宗太遠了，等不到了。

“無霜，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放下我吧，等我死后……你便去找……叔叔……”

回想起秋月言，阿商眼眶中已經流下了一行淚。

終究是不懂事了，拋下了叔叔一個人了。

這是自己選擇的路，不怨任何人。

“商商，你別睡……”

阿商漸漸聽不清無霜在說什麼了，在意識消散的那一刻，無霜果然聽了的愿，將放在了一有山有水的地方。

阿商靠在一旁的大樹，輕輕息抬頭看著明的，高山流水，猶如世外桃源。

阿商蒼白的面容下勾起了一抹笑意，如此景，當做最后的葬之地也不錯。

在靈力消亡的最后一刻，輕闔上雙眼之前，阿商的視線之中忽然闖了一道模糊不清的白影。

看著那白影朝著走來，不過沒機會看清楚他的臉了。

阿商閉上雙眼，手落在地，最后一靈力耗散，徹底沒了生息。

*

最近修真界出了好幾件大事。

第一件事便是蟬聯了六年天行榜第一的謝珩玉被人打敗了，打敗他的人是個名齊玉的散修，至于他的份無人知曉。

第二件事便是風清門的宗主阿商死了，在先前同魔族的那場大戰中，在斬殺魔神后，便陷了昏迷，一個多月前風清門意外失火，葬于火海。

至于那場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，誰也說不清楚。

第三件事便是作為第一劍修的謝珩玉失明了瞎子。

對于他失明一事，眾人背地里議論紛紛。

有人說他是因為不了第一的位置被一個名不經傳的修士奪走，一時接不了導致心攻心，這才瞎了眼。

又有人說他是因為他的前任道阿商之死，一時接不了傷心過度，這才瞎了眼。

不過究竟是何原因，只有謝珩玉這個當事人自己知曉。

仙門宗玉階峰

這是沈明塵這一個月來，第三次踏謝珩玉的玉階峰。

往日生機盎然的玉階峰早已經換了另一副場景。

冷森寒的大雪還在下，將整個玉階峰都籠罩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下。

同峰外的溫暖相比，玉階峰無比寒冷而又死寂，毫無生機可言。

“嘎吱”一聲，沈明塵推開殿門，那撲面而來的刺骨寒意讓他冷不丁都打了個寒。

比起殿外，寢殿好似更加冷，屋到都凝結了一片冰霜。

沈明塵目看向不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。

謝珩玉一白坐在椅子上，擺上凝結上了一層冰霜，他一不坐在那兒，像個毫無生氣的雕塑一般。

他的眼前覆上了一道白布，遮擋住他的雙眼。

沈明塵看著他坐在那兒，想到前幾日他來時，他便維持著這個作，如今十天過去了，他竟然一直維持著這個作，一不。

沈明塵永遠都忘不了，那日他前來找他時，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謝珩玉。

他從未看見他出那副樣子，已經不能用狼狽來代替了，而是凄慘，無比凄慘。

直到今日他還依然能想起他當時的模樣。

那雙漆黑看不到任何明的雙眼流出淚，他跪在地上語氣悲慘道：

“恨我……恨我……”

淚水化作了淚，目驚心。

“謝珩玉。”

沈明塵上前喚了他一聲，他一如既往沒有任何反應。

沈明塵不知道他和阿商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麼，但是他知道，阿商死了，謝珩玉是因為阿商的死才變這樣的。

好在，他并沒有想不開，要陪阿商一起赴死。

沈明塵知道現在他說什麼謝珩玉都不會有反應，他還在自己困在阿商死的那一日。

見他并未做傻事，沈明塵輕松了一口氣，拿出帶來的幾瓶恢復的丹藥放在了謝珩玉的面前。

隨后，他轉離開了寢殿。

在殿門被關上后，偌大的寢殿又恢復了死寂。

謝珩玉一不坐在那兒，聽見沈明塵的腳步聲漸遠，在關上殿門后，他依舊沒有反應。

被袖所遮擋的手臂發著微弱的芒。

那是他原先給阿商種下的蜉蝣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