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蔚再次回到雅座，已是二十分鐘后。

舞池里的喧囂氣氛持續高漲，卻意興闌珊起來。

徐曼不知跑去了哪里，淹沒在人群中，跟著DJ的節奏搖擺歡呼。

這時，手機頁面亮起，一條微信蹦了進來。

江蔚打開一看，是顧云恒的。

約明天一起過圣誕。

江蔚打下幾個字，想了想，又覺得太生。

正準備委婉地拒絕對方，顧云恒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。

周遭太吵，江蔚只能按著一只耳朵和他講話。

顧云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平和，“怎麼這麼吵，你在外面？”

江蔚：“嗯，在春華路這邊的夜店。”

“一個人？”

“沒，還有同事。”

“今天平安夜，沒喝酒吧？”

“是喝了點，不過沒醉。”

話到這里，雙雙陷了沉默。

稍頃，江蔚還是如實道：“明天部門有項目會，晚上可能要加班。”

顧云恒當然聽得出來這是婉言拒絕。

他笑笑，沒搭茬，反而問了夜店的名字。

結束通話后，江蔚盯著手機屏幕無聲嘆氣。

顧云恒的心思一直沒放下，偏偏他進退有度，不會讓人覺得冒犯。

江蔚不是鐵石心腸，談心尚早，更多的是無法給予回應的愧疚。

樓上包廂。

有邢牧在的場子，最不會冷場。

一群世家子弟玩得開，有人提了個大膽的玩法。

誰輸了游戲，誰就去樓下搭訕帶上來。

重點是，。

相比高端會所標配的陪酒公主，他們其實更喜歡在普通人堆里尋找金錢帶來的崇拜和諂。

蔣凝聽著他們的提議，覺得有意思，偏頭戲謔，“你平時也跟他們這樣玩嗎？”

賀譽著煙，目落在云紗上，恍若未聞。

蔣凝往他邊湊了湊，不等說話，男人蹙起濃眉，“你噴了多香水？”

他不討厭人香，譬如江蔚上清新的味道總會令他到心曠神怡。

可蔣凝的香水味過于濃郁，甜膩刺鼻，一點辨識度都沒有。

“呃……”蔣凝臉僵，“只有一點點。”

賀譽俯掐了煙，似乎不了上的香水味，起走到了落地窗背手而立。

蔣凝自詡千金大小姐，做不出低頭嗅聞自己的作。

今天穿了小香風的套裝，外套留香持久。

斟酌再三，下了外套，并順手把賀譽擱在一旁的大披在了肩頭。

邢牧角咬著煙，吊兒郎當地瞅著這一幕，眼底湛湛。

游戲開始，一過后，有個于姓爺輸了游戲。

大家笑著打趣，讓他趕去樓下獵艷，否則就罰酒一瓶。

于姓爺哪能認輸，出了門，不到五分鐘就領回來一個長相甜的生。

娛樂場所，喝杯酒而已，誰也不會真的做什麼出格的事。

游戲繼續，三過后，邢牧輸了。

“喲，牧哥，手氣夠臭的啊，怎麼著，喝酒還是去挖人？”

邢牧輕佻一笑，“等著。”

話落，起出門。

眾人你看我我看你，各個興不已。

誰不知道邢牧眼高，剛才進來的幾個姑娘夠漂亮了，可他怎麼說的：寡淡無味。

如此，大家都抱起看熱鬧的心態，連游戲都不玩了。

樓下，江蔚正低頭吃果盤，邊座椅一沉，“邢總？”

“妹子，真巧。”邢牧環顧四周，一臉驚奇，“一個人？”

江蔚指著遠的舞池，“沒有，他們在跳舞。”

原本想提前離場，可徐曼興致正濃。

大家一起出來玩，江蔚不能掃興，更不能丟下徐曼先走。

邢牧有分寸，沒直接說出目的，而是和江蔚聊了幾句家常。

不知怎的，話題就扯到了蘇怡上。

江蔚眉心一，著邢牧問道：“邢總，你跟蘇怡很嗎？”

“還行。”邢牧裝得像，沉思著說道：“幾年前我在闌桂坊喝酒認識的，前陣子得罪了人，我就賣個人讓去今朝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江蔚話沒說完，邢牧打斷道：“妹子，蘇怡的事咱倆晚點再聊，現在你能不能幫哥個忙？”

“可以，什麼忙，你說。”

“妹子真講究。來，跟我去包廂一趟。”

江蔚想到了賀譽，腳步踟躇，“去包廂做什麼？”

邢牧看出的顧忌，“放心，你陪我進去就，其他什麼都不用做。誰要是敢給你擺臉，哥給你撐腰。”

這個臉，意指蔣凝。

大概擔心火候不夠，邢牧又補充一句，“蘇怡的事，你想知道什麼，哥幫你查。”

有了這句擔保，江蔚沒再遲疑，跟著邢牧來到了二樓的包廂。

門推開，調侃聲不絕于耳。

“喲，牧哥回來了。”

“讓我看看，究竟是不是大。”

十幾個人在沙發上排排坐，各個直愣愣地瞅著跟隨邢牧而來的江蔚。

嗎？確實。

段好，樣貌佳，氣質還一絕。

談不上艷，但確實比之前帶進來的幾個姑娘更漂亮奪目。

包廂里眾人紛紛給邢牧和江蔚讓坐，七八舌地爭論不休。

甚至還有剛才下樓獵艷的幾個人，紛紛懊惱怎麼就沒瞅見江蔚這麼個大。

而弧形沙發的另一側，蔣凝看到江蔚進門，眼皮猛地跳了兩下。

不自覺地看向了賀譽。

果然瞧見立在窗前的男人半側，暗沉的眸子落在江蔚上，一瞬不瞬。

江蔚剛坐下，手里塞進了一只高腳杯，“妹子，尾酒，不上頭。”

邢牧很照顧，以保護著的姿態將隔絕在沙發的邊側。

江蔚淺抿，看到桌上擺著的撲克牌，“你是不是玩游戲輸了？”

“多明顯。”邢牧攤手，笑意輕佻，“想不想跟他們玩一把？”

“不用了，我一會就下去。”

邢牧不勉強，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，“想知道什麼，定好時間到會所找我。”

江蔚趕掃碼。

微信剛加完，頭頂落下一片影。

余看到一雙高跟鞋停在眼前，江蔚基本猜到了鞋子的主人是誰。

“江蔚，這麼巧，沒想到你也來這里過平安夜。”

俗話說，手不打笑臉人。

蔣凝主來打招呼，江蔚不能視而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