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蔚‘嗯’了一聲。

賀譽枕著沙發上沿，垂著眼皮打量著，“當年為什麼說走就走？”

面對這樣的問題，江蔚在心里預演過無數次的回答終于派上了用場。

“我以為我們都心知肚明。”

“我和宋斐……”

“都過去了，現在這樣就很好。”

江蔚低垂著眼簾，邊是一抹釋然的笑。

“過不去！”賀譽聲音更顯重沙啞，“江蔚，在我這里，一直過不去。”

江蔚挲著手機，“你應該知道我和墨擎的關系。”

賀譽瞳孔一，呼吸沉了沉，“那又如何？你會喜歡他？”

江蔚輕描淡寫地反問：“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他？”

這句反問像是一記重錘打在了賀譽的心上。

又是那種縷縷的疼從心底深張牙舞爪地侵襲而出。

是啊。

他們之間有三年的空白。

江蔚遇見什麼人，發生過什麼事，他一概不知。

哪怕他查過墨擎的風流韻事，哪怕墨擎從不掩飾自己的風流。

可江蔚若是不愿意，誰又能和墨擎訂婚？

因為喜歡嗎？

賀譽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逝。

一向堅毅果決的面孔竟多了幾分彷徨。

大概是認清自己的心之后，難以接這樣的結果。

客廳里安靜的令人心慌。

良久，賀譽聲音很低，近乎低喃：“那我呢，你過麼？”

江蔚沒有正面回答，“你如果沒事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江蔚起走。

賀譽沙啞的聲線低低沉悶，“江蔚，回答我。”

人的腳步不停，一句話淡淡地從空氣中飄來，“我們之間，有過嗎？”

這不是江蔚的托詞。

是心真實的疑。

三年多的時間，都理不出頭緒的迷茫。

這個字眼太鄭重。

三年前，他們從沒提過，彼此心意不通，坦誠不夠。

江蔚后來才想明白，和賀譽之間，有欣賞、有喜歡、有妥協、可能唯獨沒有。

但凡他們之間有一點點，事都不會發展到無法收場的地步。

即便是喜歡，三年前的他們，必然是江蔚的喜歡更多，同樣也達不到的程度。

而江蔚在賀譽上，從未有過被著的覺，連錯覺都沒有。

江蔚推門離去，走的干脆利落。

寧靜的夜之中，的腳步聲顯出幾分倉皇的凌。

寧可從此殊途，也決不允許自己重蹈覆轍。

第二天。

江蔚準時來到公司。

上午十點，江蔚見到了面試候選人。

候選人坐在的對面，眼眶暗紅，臉上卻含著笑，“江總。”

江蔚不泛起心酸和愧疚，“曼姐。”

徐曼笑著點點頭，眼睛更紅了。

當年是真的把江蔚當朋友。

一心一意的朋友。

只是兩人所的立場不同，也確實瞞了江蔚很多事。

如今再相見，緒不免有些失控。

江蔚：“這幾年還好嗎？”

徐曼：“還可以，不好不壞吧。”

江蔚把提前買好的咖啡推到面前，“怎麼想起到我這里來面試了？”

徐曼看著那杯咖啡，特別想哭。

嚨哽住，半晌才回答：“想和當年志同道合的朋友繼續并肩打天下。”

江蔚笑著揶揄，“確定是打天下，不是來我這里當‘二五仔’？”

一句玩笑話，卻讓徐曼變了臉。

扭頭，用手指了下的睫，“三年前你走的第二天，我就從賀氏離職了。”

江蔚看過徐曼的簡歷，自然知道說的是實話。

江蔚輕嘆，“曼姐，你沒必要這樣，當年的事不怪你。”

徐曼是賀譽提拔的得力手下，的立場決定了的選擇。

江蔚是非分明，和徐曼相識的日子里，從沒傷害過自己。

頂多是幫著賀譽瞞了一些事，卻也無傷大雅。

徐曼吸了吸鼻子，輕聲道：“我過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關，我和老大一樣，都自作自。”

江蔚把紙巾盒推到面前，“看來今天我要是不給你發offer，很難收場了。”

徐曼驀地看向江蔚。

江蔚說：“徐曼士，歡迎你加瑞集團華中子公司。”

徐曼眼眶潤，破涕為笑，“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草率的面試。”

“現在見過了，先冷靜冷靜，喝點咖啡。”

徐曼一眨不眨地打量著江蔚，由衷地到高興，“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。”

江蔚聳肩：“人總是要長的。”

徐曼出紙巾毫無形象地擤鼻涕，“老板，敘舊歸敘舊，咱倆是不是也得談談薪資待遇？”

江蔚頓時笑出了聲。

徐曼也跟著笑，兩人目匯之際，停滯了三年的友再次回暖升華。

由于徐曼在原公司還沒走完離職手續。

職時間暫定在半個月后，職位是副總。

時間匆匆過了一周。

賀氏與瑞聯手打造的生態園區進了簽約洽談階段。

一清早，江蔚帶著魏斯越和幾名員工前往賀氏總部開會。

這是江蔚第一次來到賀譽如今辦公的地方。

不同于賀氏資本總部。

這棟50層高的寫字樓，是賀家權利的集中營，由上到下，不賀氏主家子嗣和旁支都在此供職。

而賀譽憑一己之力能穩坐首席，可以想象當年是經歷了怎樣的一場廝殺。

江蔚一路來到賀氏總部最高層的會議室。

站在落地窗俯瞰，能將整個榕城盡收眼底。

魏斯越和團隊員坐在桌前整理資料。

不多時，賀譽帶著賀氏的洽談團隊魚貫而。

江蔚自窗前回眸。

男人一襲筆利落的商務西裝走在最前方。

肩背直，氣勢如虹，優越眉骨下的雙眸泛著冷漠暗冽的。

江蔚在看他。

賀譽亦然。

自那晚別墅分開后，一周多沒再見過面。

此時的人，穿著白的士西裝，站在深，眉眼溫淡的朝他頷首，“賀總。”

賀譽點頭示意：“江總。”

三年后，兩人首次在正式的商務談判桌上見面。

長形的會議桌，賀譽位居左側首席。

江蔚坐在男人的正對面。

雙方員工分別坐在兩側。

一黑一白，一冷一靜，隔著長長的會議桌，開啟了第一的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