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彌在家里過了年，大年初三那天，他跟著陳荒年回到了京城。

這次過年，前前后后，花了大概兩萬塊錢。許彌知道現在家里困難，他也不好意思把那五萬塊錢拿去花，主全部上。畢竟錢在陳荒年手里，可以做到錢生錢。

他苦一陣子，就能收獲更多的錢。

開春的時候，陳荒年給他買了手機。最新款的智能機，目前網價格七千多。

許彌拿到手機盒的時候，眼睛都看呆了。他這輩子還沒有買手機，連個諾基亞都沒有，沒想到陳荒年居然花了那麼多錢給他買智能手機！

陳荒年說，買手機是為了方便聯系他。

許彌畢竟是從未來來的人，雖然已經是最新款了，他拿在手里，依然覺得各種不舒服，網速卡，件也不齊全，看個視頻都加載半天。

陳荒年自己也有手機，但他沒買智能機，他只有一個諾基亞，是百元機，在這個年代算新了。但跟許彌比起來，還是算低調。

許彌極了，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又一口。當天就去下載了一個憤怒的小鳥，在那里砸豬頭，砸得不亦樂乎。

平時陳荒年要上課，他一個人在家里玩手機。但這個時代，智能手機剛剛起步，用起來很不順手。他玩著沒意思，就想去商場買東西。

他想的倒是很好，在商場里看中了一套藍白的運服，很適合陳荒年，他準備去結賬的時候，才發現自己沒錢。

是的，沒錢。

他以前出門都是刷陳荒年的卡，一朝回到解放前，他還沒習慣。他自己主把卡出去了，就沒理由再要回來。

而且陳荒年說，那筆錢拿去搞什麼原始了，他也聽不懂，只知道是可以賺錢的東西。意思是，他們兩個手里沒有閑錢了。

許彌糾結了好久，還是把那套服放回去了。

他回到家以后，也是悶悶不樂的。

過了六年的富貴日子，他終于又過上了錢包比臉還干凈的窮苦生活。晚上陳荒年從學校回來，見他垂頭喪氣的，詫異道：“你怎麼了？”

許彌沒好意思說是因為沒錢花，他知道現在陳荒年要讀書，沒力賺錢。他上輩子都熬過來了，這輩子不能太氣。

于是他只是搖搖頭，什麼也不肯說。

陳荒年今天真的忙，沒有跟蹤他，真的不知道他在商場里買東西沒錢，只是看他不高興，就把他摟進懷里哄，細的吻從眉心一直落到脖子。

許彌有點，笑著躲開了，“不準你親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陳荒年很認真地問他，瞳仁黑沉清亮。

“因為……我要來親你。”許彌反手捧住他的臉，叭叭親，親著親著沒忍住，就起了他的臉，像是在面團一樣嘆道，“這年輕了十歲，手就是不一樣，又又。”

陳荒年抱著他的腰，防止他從自己上摔下去，無奈地調笑道：“你年輕了十歲，也了不。”

“……陳荒年，你耍流氓。”許彌一本正經地說，“你這種，擾。”

“那這樣什麼？”陳荒年不僅不認錯，還把手進了他的服里，順著他的腰線往下。

許彌怕，按住他的手，憋著笑說：“這種猥，你小心我去找警察叔叔告你！”

注意到陳荒年還想他屁，許彌紅著臉捶了一拳，嗔怪道：“你蟲上腦呀！不準！也不準親！我都說了，你這種猥！”

陳荒年就笑了，不是那種假惺惺的笑容，而是眉眼彎彎，似有清風明月般的笑意：“我跟你那麼多年夫妻了，你跟我說猥？”他把許彌抱起來，大步向臥室走去，還不忘低頭恐嚇許彌，“我現在不止要猥你了，你去報警吧。”

許彌裝模作樣地喊起了救命，喊了兩聲就把自己逗笑了。

兩個人鬧到后半夜，陳荒年給許彌洗澡。許彌好困呀，眼睛都睜不開，習慣地掛在陳荒年上，完全依靠著對方。

陳荒年拍拍他屁，沒好氣道：“抬起來，洗不干凈。”

許彌配合地抬了下頭，又說：“你好兇啊。”

“我剛剛問你呢，你怎麼不高興？”

“沒有不高興呀……”

陳荒年語氣沉了一點，帶著不明顯的不悅：“有什麼事就跟我說，別自己憋著。”他還是喜歡全方位掌控許彌，這當中也包括了許彌的緒。

許彌還是不想說，“沒什麼啦，就是累的很。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，心不好呀。”

“你又不是人，你跟我來這套。”陳荒年還不了解他嗎？許彌就是個樂天派，整天傻乎乎地只知道笑，很有煩惱。正是因為許彌豁達樂觀，否則他早就被家里抑郁了。

“真的沒什麼……啊！陳荒年，你打我干什麼！”許彌的屁蛋猝不及防地被陳荒年拍了一掌，這一下可不輕，他氣得不行，頓時跳起來，“神經病！不要你給我洗了！滾出去！”

陳荒年按住他肩膀，語氣徹底冷下來：“你到底怎麼了？為什麼不高興？我做錯什麼了嗎？你跟我說，我立刻改。”

他的神不像是在開玩笑，許彌看得懂他的表，小聲說：“跟你沒有關系……”

“那是怎麼回事？”

他們在一起十年，陳荒年的脾氣其實變了很多。他一開始很冷淡，不搭理人，許彌就會生悶氣。然后陳荒年就會問，他哪里做錯了，他都可以改。

許彌就要他黏人一點，要他乖一點，要他一點。

如果說許彌被陳荒年一步步養了金雀，那麼陳荒年也是許彌親手調教出來的完男友。

許彌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要求，陳荒年都答應了。

唯獨占有和極端的控制，陳荒年怎麼也改不掉。他寧愿選擇殺死許彌，也不肯改掉自己病態的心理。

“我……我沒錢啦。”許彌很委屈很委屈地說，“春天到了，想給你買服，結果沒有錢。結賬的時候，被店員用眼神嘲諷了。”

聽見是錢的問題，陳荒年舒了口氣，“你為什麼不跟我打電話？”

“你要上課呀。我不想打擾你。”

“你的事更重要。而且這些課程我都上過了，缺課也沒事。”陳荒年握住他的手，眼神似水，“寶寶，以后有事就要跟我打電話，我們約好了。不要瞞著我，我會瘋的。”

他眼底有一癲狂的彩，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控制住許彌。

他要的不止這些，他要許彌了委屈，只會在他懷里哭，別的都不會。

像今天這種況，許彌就應該立刻跟他打電話，罵他是個壞蛋，怪他沒準備好錢，而不是一個人憋著

只有這樣，許彌才是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人。

一輩子也離不開他。

許彌不明所以，乖乖地點了頭，又開始撒：“陳荒年，我允許你給我洗澡了！不過你要先跟我道歉，因為你剛剛打了我的屁！”

陳荒年說：“對不起，以后不會犯了。”

“你這沒有誠意，你不就拍我屁，你以為我屁是皮球呀，想拍就拍！”

“那你怎麼樣才肯原諒我？”

許彌眼珠子一轉，不懷好意：“你我兩聲老公來聽聽？”

陳荒年就面無表地用他那清冷低沉的好嗓子，冷冰冰地喊了兩聲老公，就跟機人一樣，非常公式化。

“沒誠意！”許彌一揮手，“不接道歉！”

“……”

陳荒年嘆口氣，聲音下來：“老公，我錯了。”

活了兩輩子，第一次做了次老公。許彌臉紅心跳，干咳一聲，“哼……勉強原諒你。”

洗完澡，許彌捧著手機，腦子里依然回味著剛才那句老公。他笑得合不攏，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。

他還高高興興地在同論壇上面發了帖子，講的就是這件事。

沒想到發出去沒一會兒，就有人回帖子，說羨慕他們兩個的。許彌就更驕傲了，笑得越來越大聲，一點睡意也無。

直到后半夜，他還不知死活地玩著手機，不時發出笑聲。陳荒年實在不了他了，把他拉進懷里，關掉手機，冷聲道：“睡覺，不然沒收手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