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夏天。

渝城的酷暑攔住了大多數人的腳步，烈日炎炎，即將從出租車下車的行人在接到地面那一刻，生生停下了腳步。

冰淇淋茶已經解救不了賴可。

“好熱好熱。”賴可癱在空調下，出白白的小肚子。

莫倦瞥到白花花一片，看上去極佳，沒忍住在肚子上了。

“這段時間過去就好了。”

賴可得不停地笑，“哈哈，哈哈哈，莫老師你好像在面團啊。”

“寶寶的肚子手比面團好。”

然后，著著，方向就不對了。

賴可：“呃……那什麼，白天呢，怪熱的，莫老師你要不去冰箱里面待會兒，降降溫？”

“不用。”莫倦道，“你也能給我降溫。”

賴可其實不太能。

在家里吹空調續命，確實熱不到哪兒去。

但運起來就是會很熱，非常熱，每次都大汗淋漓的像洗了個澡。

賴可想著怎麼能逃過一劫，突然，捂著肚子，“哎呀，我肚子有點疼……”

莫倦側攬住，“寶寶，這個借口，你用過好多次了。”

賴可臉發白，“這次是……真的疼……”

莫倦察覺不對。

……

醫院。

一系列檢查下來。

醫生嚴厲批評：“胡鬧！懷孕了怎麼能吃這麼多冰的？還有你，為丈夫，也不看著，天氣再熱，孕婦也不能吃太多冰！”

賴可呆愣愣的。

什麼意思？

懷孕了？

誰？

懷孕了？！

莫倦反應和差不多，但反應得比快，在醫生說懷孕后，立即看向的肚子。

不久前他還過，原來，那里已經多了一個寶寶。

他們的寶寶。

醫生數落完孕婦，又說了一堆注意事項之后出去了，病房只剩他們兩個人。

“莫老師……”賴可出兩手指，抓住莫倦的擺，“我我我懷孕了！我有你的寶寶了！！”

他們很早之前就沒再做措施，但肚子一直沒靜。

賴可久而久之就忘記懷孕這回事，現在想起來，大姨媽確實有一個多月沒來了？

“嗯。”莫倦頭一，“寶寶的寶寶。”

賴可滿臉欣喜，著自己的肚子，里面鮮活的生命的跳。

“啊啊啊我有孩子了！！我要當媽媽了！莫老師你開不開心？”

“開心。”

莫倦的喜悅染，眉目和，淡淡的笑意在臉龐浮現。

賴可簡直想要原地打兩個滾。

但有孩子了，不能這樣做。

正高興著呢，賴可聽到莫倦說：“昨天吃冰淇淋了？”

一盆冷水澆下。

賴可喜悅被沖去大半，小心地瞅了眼一臉沉靜的莫倦，特小聲地說：“就，一小口。”

不管懷沒懷孕，莫倦都有控制吃生冷東西的數量。

“一小口？”

賴可：“兩、兩盒，不多的。”

莫倦嗯了一聲：“你是指有你臉那麼大的兩盒？”

賴可：“……我臉又不大！”

為了拍戲，都瘦了好幾斤，在家里莫倦給做飯投喂才養回來了。

好不容易休假在家，天氣又這麼熱，吃點冰淇淋怎麼了！又不犯法！

賴可氣焰不過三秒，腦袋在男人膛蹭了蹭，“我以后不吃了嘛，莫老師你別生氣。”

莫倦手掌輕輕放在的肚子上，“沒生氣。”

賴可一喜。

繼而聽到：“但家里的冰淇淋不要再吃了。”

“！！！”

“不行！不是，不要啊莫老師，不吃冰淇淋會死的，真的會的，我吃點，吃點行不行啊嗚嗚嗚……”

……

不管賴可怎麼哭，夏天不能吃冰淇淋都已定論，更改不了了。

而懷孕的消息火速傳遍家里。

不止莫倦不讓吃，管瓊香和賴青聽說因為吃冰淇淋進醫院，差點讓他們的外孫有個三長兩短，明令止賴可與冰箱保持距離。

管瓊香打來電話，“寶，你懷孕了，要不要回家里養胎呀？你和小莫都沒經驗，懷孕了都沒發現，還吃那麼多冰淇淋，我和劉阿姨都能照顧你，怎麼樣？”

“用不著啊。”賴可懷孕后吃嘛嘛香，“懷孕和平常也沒區別嘛，我照樣能跑能跳啊，你們不要草木皆兵了，冰淇淋就是個意外。”

并且這個意外奪走了夏天全部的快樂。

“好吧。”管瓊香道，“那我過兩天燉湯給你送來？”

賴可：“這麼遠，倒也不必……”

況且莫倦的手藝老好了，各種補湯不重樣地燉給喝，覺得自己又長胖了兩斤。

賴青搶過電話，“喂，寶啊，懷孕了你要多注意知不知道，不要再那麼貪吃，讓小莫好好照顧你啊，我們過兩天就飛來看你……”

“知道啦爸！”

不止家里，方知有聽說懷孕，給送來不東西。

除了各種母嬰用品，甚至連玩都買好了。

“知知，你給我買的都什麼呀，撥浪鼓？變形金剛？挖掘機？萬一我生的是個兒呢！”

方知有和尚遇的長跑也在去年獲得圓滿大結局，尚遇宣那天微博都癱瘓了，繼賴可莫倦之后的又一個世紀婚禮。

“是不是還有個奧特曼？”方知有打了個哈欠，“那是尚遇塞的，不用管，生的兒也能玩啊。”

賴可道：“不行，我要讓我的兒玩芭比娃娃。”

做夢都想給兒打扮小公主！！

方知有：“淺，沒事，先收著，我已經在讓人打造特制的長命鎖了。”

賴可：“會不會，稍微，快了那麼點。”

才檢查出懷孕，距離孩子落地還要好幾個月的好吧。

哪兒就那麼快，長命鎖都開始造了。

除了好基友們，賴可還發微博告訴們這個好消息，普天同樂。

聽說懷孕，網友們一改往日風格。

【寶寶的寶寶多歲啦？】

【名字取好了嗎？】

【我要認孩子做干媽……呸，我要孩子當我干媽……也不對，噯？】

【從今天起，我要葷素搭配為孩子祈福。】

賴可一下從團寵升級為團團寵。

翻評論區時，時不時樂一聲。

網友提醒了。

“莫老師！！我們先給孩子想名字吧？男孩孩都想一個，聽說現在流行古詩取名。”

莫倦剛洗完一盤車厘子，是昨晚賴可突發奇想要吃的，連夜從外地空運過來。

“好，寶寶有想好的？”

莫倦給賴可喂了一顆車厘子，一邊被投喂一邊思考。

“我喜歡《錦瑟》這首詩，不如，孩一弦，男孩就一柱？連起來就是一弦一柱思華年。”

莫倦：“……”

莫倦給塞了一顆大的，“如果是男孩，他一定會非常謝你。”

賴可被打擊到了。

莫老師這麼多年都學會諷刺了。

“我上微博征名去。”

【在座各位有取名大師嗎？父親姓莫，母親姓賴，一經采用有償[拜托][拜托]。】

賴可吃車厘子：“我相信網友一定不會讓我失的。”

【？？？】

【寶寶是覺得我們不知道你倆的姓？？】

【嚇，我還以為父親換人了呢。】

【王富貴。】

【樓上富貴組得一分，偏題得一分。】

等賴可炫完一盤車厘子回來，咂咂，上微博看網友如何施展他們的才華。

然，評論區的風向讓出疑表。

“什麼嘛，果然不該寄希于他們……莫老師，還是你來想吧。”

莫倦道：“還早，可以慢慢考慮，總能取到合適的名字。”

道理是這樣沒錯。

況且以賴可的變心程度，說不定取完名字就不喜歡了。

轉眼，賴可就將取名字這件事拋之腦后。

孕婦的小病不，懷孕期間，賴可胃口變好了，重變重了，時不時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。

好在嫁對了人，莫倦全都為實現。

哪怕半夜驚醒，會無緣無故地大哭，莫倦也會隨之醒來，哄著，直到重新睡。

“嗚嗚嗚嗚嗚……”

一個凌晨，賴可在哭聲中驚醒。

莫倦醒來，往常般地摟著小姑娘，輕拍的背，“好了，沒事了，我在，寶寶。”

賴可聽到男人溫和的嗓音，埋在他的頸邊。

“莫老師嗚嗚嗚，我夢到你的樂隊解散了……我哭得撕心裂肺你不要解散，嗚嗚嗚可是你還是解散了……你不見了嗚嗚嗚嗚……”

樂隊解散已是十幾年前的往事，賴可卻記憶猶新。

為終生揮之不去的夢魘。

莫倦一陣心疼，“寶寶，我在，樂隊解散了，我們都還在這里，為了更好的我們，不是嗎？”

“嗚嗚嗚可是……”

“沒有可是。寶寶，因為你，才有了現在的我。”

在莫倦的聲安下，賴可的緒逐漸歸于平靜，鼻子嗒嗒的，徹底從夢魘中掙。

埋在莫倦懷里，輕聲道：“因為有你，才有現在的我。”

……

待產期在三月份，前半個月，大家就將賴可轉移到了醫院，生怕出任何閃失。

即將臨產，賴可有的小張。

其實是特別怕痛的一個人。

在遇到莫倦之前，都沒想過自己會有結婚生子的一天，原本打算孤寡一生的，可莫倦就是的例外。

但生孩子有多痛……網絡上告訴得明明白白。

以及好多數不清的后癥。

箭在弦上不得不發，賴可有點方。

攫莫倦的手，語氣在發抖：“莫、莫老師，如果我難產了，醫生問你保大還是保小，你選什麼？”

莫倦見小姑娘害怕，張口要出的安堵在里。

“。”

“不會出現這種況。”莫倦安，“放寬心，相信現代醫學。”

難產都是古時候的事了，真遇上難產的況都會提前檢查出來，屆時改為剖腹產即可。

但孕婦要承的力遠不止于此，產后的各種癥狀，足以使人產后抑郁。

賴可雙眼淚汪汪：“媽媽，你太不容易了。”

遲來的孝心管瓊香接了，拍拍賴可的手，“寶別怕，很快就過去了。”

賴可：“眼睛一睜一閉的那種過去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嗷——！！！”

賴可張就要嗷嗷哭，但有人比先一步嚎出來。

呆了呆，向搶了戲的罪魁禍首。

“爸，你哭啥呢……”該哭的明明是啊！！！

賴青著眼淚，面子里子全無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兒，“我就是，就是想起了你小時候，小小一只，也是這麼出來的。”

管瓊香補刀：“得了吧，當時寶生下來你嫌丑，扔給護士問能不能退貨。”

賴青：“……”

賴可：“？”

賴青這個臨近六十歲的老男人真流，“寶，答應爸爸，無論發生什麼事，都要出來見爸爸。”

賴可：“……好的爸。”

是生孩子，又不是要死了。

有了賴青這一出，賴可心中的恐懼消散得差不多，坦然啃了一個莫倦給新削的蘋果。

真正的產期比預產期早了一天。

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來，賴可的腦子就什麼也記不清了，只記得進手室前莫倦與父母擔憂的眼眸。

中間過程仿若做了一個冗長的夢。

等夢醒來，已聽到孩的啼哭。

再就是，手被一熱源包裹。

賴可昏昏沉沉地睜眼，床邊莫倦不知陪伴了多久，歲月凍結的俊面容有些許憔悴。

“莫老師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

莫倦握的手，手心都是汗。

賴可額前的汗水打了發，瓣慘白，虛弱開口：“男孩，還是孩……？”

“孩。”莫倦執起的手放在邊吻了吻，眼里都是紅，“寶寶，你生了一個和你一樣可的小公主。”

賴可滿足地笑了。

果然，小棉襖就是好。

有兒了。

有和莫倦的兒了。

看著笑，莫倦也跟著笑，語氣嘶啞：“寶寶，辛苦你了。”

賴可搖搖頭。

過了會兒。

“名字想好了嗎？”

名字這幾個月他們看了好多個，賴可都不喜歡，不人也出了主意，可就是沒找到心中的那個名字。

莫倦道：“言歡怎麼樣？”

他在賴可的手心寫下這兩個字。

“言歡……”

“把酒共言歡……”

賴可彎了彎漂亮潤的眸，“莫言歡，我喜歡這個名字。”

……

三年后。

“莫老師！你管管莫言歡！送上兒園，短短兩天，竟然了兒園里的扛把子！”

賴可在有了兒后，完了要給兒打扮小公主的愿。

轉折就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。

莫言歡在家里翻出當年尚遇送的變形金剛與挖掘機等禮，從此，在長歪的路上一去不復返。

莫倦放下手中吉他，“怎麼回事？”

賴可后跟著莫言歡這個小不點，指著小家伙，“就是！上兒園第二天，弄哭了全班同學！”

莫倦笑道：“這麼能耐？”

賴可道：“是啊，別人小朋友都在哭，只有歡歡沒在，好不容易有小孩不哭了，一句’你們爸爸媽媽都不要你了‘，得，全兒園的小朋友都哭了。”

莫言歡低頭認錯。

不怕媽媽，不代表不怕爸爸。

爸爸沒有表的時候最兇了。

“言歡，你過來。”

莫言歡：qaq又要被教育鳥╯︿╰

晚上。

莫倦哄完莫言歡睡覺，回到主臥，賴可趴在床上刷手機。

聽到靜，賴可道：“睡了嗎？”

“睡了。”莫倦上床。

“太不乖了，才三歲的小孩，我三歲比省心多了！”

莫倦也不提莫言歡為什麼會長歪這樣，到底傳了誰的基因，他起賴可耳邊的一縷發，“不如，再生一個？”

賴可眨眼。

好像……有點道理。

“寶寶。”莫倦的吻落在的鼻梁，角，手從擺探進去，“這次，你想生男孩還是孩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