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后，季連予將做好的飯菜放進食盒里，凈手后才離開廚房。

阿珂拿著食盒跟著出來，“公子要是再晚一點，便過了時辰，都省了去的時間。”

季連予睨了他一眼，拿著手帕仔細拭著手指，“昨日我便告訴妻主會給送飯，妻主哪里會去吃其他的飯。”

他看了看天，只是腳上加快了速度，有些心急。

出了府，馬車停靠在旁邊，旁邊的侍衛護在馬車附近。

季連予帶上帷帽，被小心翼翼地扶著上了馬車。

馬車緩緩離開了門前，朝著書院的方向過去。

“公子還在想昨日的事”

“外面的人碎，公子當真了”

“妻主喜歡人的事喜不喜歡，我還不知道”

季連予里說著，眼底思索著，手上不自知地攪了攪帕子，有些氣餒地低垂著頭。

“真是碎。”

阿珂噤聲，不知道公子腦子里想些什麼。

書院，亭子間。

尾韶經過這里，便看見幾個人聚在一起，低垂著頭，里吵鬧著。

“你們在做什麼？”

聚在一起的幾人瞬間閉了，轉頭看過去，便看見老師站在面前，幾日眼睛瞪得老大，用擋住后的東西，聲音討好。

“老師怎麼在這里？”

尾韶年輕，上著某種冷峻又溫和的書卷清貴之氣，但是眉宇間的嚴肅和認真讓們每次看到都有些慫，看見便想避開。

“路過，你們后面藏著什麼”

“沒沒什麼，就是是我們剛剛在研討老師留下的問題，只不過現在還沒想出來。”

“我在旁邊看著，遇到問題急于幫同學解決，這樣不利于同學發展。”

尾韶看著地上細小的木，也未說什麼，“可有什麼頭目我可以幫你們梳理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

“那既然這樣，下一次課便讓你們先上，好好準備。”

幾人見尾韶離開，松了一口氣，“都說了不在這里賭，還說天什麼地人宜，這下好了，還玩什麼？”

“哪里還有心思賭你那蛐蛐兒了，還什麼將軍，下次我將你的頭。”

其中一人將東西隨意扔開，上罵罵咧咧，轉就打算走，想起剛剛老師的眼神，心里心虛極了。

回到書院安排的住，有時午時回不去，尾韶會在這休息一下。

看著屋等待的人，尾韶走過去，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。

“來了多久了？”

“剛來。”

尾韶凈手后，拿過旁邊放置好的干巾拭著，“你來這里做什麼？”

“我可不知道我們兩個到了這種地步，讓你登門拜訪。”

孫川燼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也沒管說什麼，只是自己說了起來，“你會對什麼人產生憐惜，弱無依凄慘一生的人”

“還是漂亮乖順的人”

“我自小在后宅里就學會了一個道理，對別人產生猶豫，便是對他出了弱點，后來場上，依然適用。”

尾韶打開窗戶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，“我奉孑然一，置于度外，只是看，從未想過摻上一腳。”

孫川燼譏諷道，“不過是你有了好的結果，何必在這里說這種話。”

凳子被移開，尾韶坐下來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聲音清潤。

“你看著好像有些不大好，怎麼，不給你自己算一卦”

“死局，何必再算，我場沒了上路，只能徘徊在下面，看著上面的人指手畫腳，看著我自己如野狗一樣無可去，這不，就來看看你。”

“沒有人能救贖你，也沒有什麼救贖者，都是利益的換，你只能自救。我從來沒有想過拿道德標準去綁架你，你也沒有必須去應和我。”

尾韶淡淡地回答，“你何必要執著于場”

被子里的水被一飲而盡，孫川燼將杯子倒放著，聽到這話笑了一下，“尾韶，你知道什麼，人不該是一張白紙，是一張寫著酒財氣，功名利祿且潦草的紙。”

“執著于場有什麼不對，你之前不是也執著嗎？”

尾韶:“有一句話，君子之行，水善利萬而不爭，不執于外形，復歸嬰兒，明心見佛，你不是喜歡算卦嗎？八字可看出許多，其中華蓋向斂。”

尾韶:“猶如蓮花不著水，亦如日月不住空。”

尾韶:“有一句話說得很好，不知道你聽沒聽過，寄蜉蝣于天地，渺滄海之一粟。哀吾生之須臾，羨長江之無窮。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，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；自其不變者而觀之，則與我皆無盡也，而又何羨乎！”

尾韶:“過去心不可得，現在心不可得，未來心不可得。”

……

“妻主……”

年提著擺，朝走過來，“妻主可是等了許久”

后面跟著的阿珂只能加速走過來，不敢作過大，灑了里面的湯。

“妻主這里剛剛是有人來了嗎？”

季連予將旁邊的東西拿過去，坐在尾韶邊，聲音溫。

“嗯，又走了。”

“氣急敗壞地走了。”

尾韶抬手幫他扶好發上的簪子，“我向院長請了假，等我理好剩下的東西，就可以去了。”

季連予愣了愣，“那妻主今日下午還要在這里？”

“嗯，明日也要來。”

尾韶收手，補充了一句。

“還有個收尾的事還沒做好。”

阿珂擺放好飯菜，拿起食盒便出去。

按規矩說，他應該在公子旁邊卜菜，看著公子的架勢，他應該用不上。

“你的藥停了”

尾韶制止住他的筷子，“不用幫我拿菜，你坐下來。”

筷子被拿過去，季連予坐在位置上，有些不滿。

“藥停了，再喝下去就要藥罐子了。”

“我昨日讓人去尋了妻主要的茶，應該要不了多久的時間。”

尾韶給他端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，示意他喝下去。

季連予低頭喝著湯，才抿了一口，就有些嫌棄地拿開。

“別喝了，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，不好喝還喝什麼？”

“這飯是你做的吧？難怪不跟之前廚子做的味道一樣，淡了。”

“這蓮子羹不好喝，我知道，妻主還是別喝了。”

“這點心定然不會出錯，妻主嘗嘗。”

“我剛剛到了孫川燼，剛剛是不是來妻主這了”
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