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解決
◎冥紋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。◎
在丹霞宗放狠話離開靈霄宗的當日傍晚, 蘇明畫等人聽師父說起此事,一個個都氣得臉紅脖。
“那些丹霞宗人真是無恥至極,擔心門下弟子染冥紋,不敢去對抗幽冥教, 反倒把注意打在了小孩子上, 那個丹霞宗主真是愧作一宗之主!”景郁忿忿握拳, 眼眸冒火。
“師父對他們還是太客氣了, 還說拿十五萬靈石當酬勞,這是在辱誰啊?”蘇明畫也氣得牙。
他們靈霄宗雖然財政拮據,辦完宗門大比後,更是艱難, 這個月弟子們的月例拖欠了兩日才發。
但就算他們劍修再窮, 也不可能賣孩子啊。
這事別說是牽扯阿圓, 哪怕放在宗裏任何一個小弟子上, 他們都不可能同意。
蘇明畫平日研習丹道,對丹霞宗是如何煉藥人更是有所耳聞, 他們說是只取不傷命,實則終日將人泡在藥桶中,那上的皮都快泡爛了,只吊著一口氣。
“還說什麽三日後再來要人,像是打定注意能把阿圓帶走似的, 大不了跟他們打一架。”
景郁心想,大師姐如今不在宗裏, 他們就是豁了這條命, 也會護倆崽崽周全。
“師父給金宗送了信, 也不知道金宗會不會願意趟這淌渾水……”蘇明畫有點擔憂道。
論打架, 丹霞宗實力一般, 不足為懼。但萬法宗和藏機閣,一家是陣修宗門,一家是修宗門,實力都不可小覷。
守拙沉道:“師弟,你再去加持下院子裏的陣法,這幾日除了我們三人和師父,再不許別人接近。”
景郁點頭:“好,方才師父已經在院裏加持過陣法,我再去加持一遍。”
而此時的屋裏,趴在床榻上肩并肩著窗外數星星的倆崽崽,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阿圓雙手托腮,看著天邊的皎潔明月:“哥哥,你說娘親和爹爹現在在做什麽?”
“應該在做藥丸。”阿正肯定地說。
“唔,藥丸?”
阿正同樣看著那玉盤似的明月,腦海中腦補出玉兔給嫦娥搗藥的畫面。只不過玉兔的模樣在他的想象中替換了爹爹的白狐態。
爹爹用倆只狐貍爪子抱著一個巨大的藥杵,在哼哧哼哧地搗藥,娘親則在不停地往藥臼裏面丟草藥,一人一狐分工明確,配合默契,爹爹把藥草搗泥,娘親又把藥泥一顆顆小藥丸。
阿正很相信,等爹娘做好藥丸回來,他上的病就能好了。
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希娘親多帶一些藥丸回來,把所有生病的人都治好。”阿圓捧著小臉喃喃道。
溫月下,倆崽崽數了會兒星星便犯困了,狐尾互相搭在對方的上,相擁著睡去。
阿圓每回在睡前,都會在心裏悄悄許個願——希睡醒之後,一睜眼就能看到爹爹和娘親回來了。
……
倆崽崽心裏惦念的方遙和謝聽,正在地下溶裏和一群紅幹鏖戰。
謝聽方才主踹翻了一個幹,它們沒反應,方遙在溶裏采草藥,它們也沒反應,唯獨在方遙對雕像出手時,這些幹瞬間如複活了般,二話不說就開始圍攻他二人。
果然,它們是在保護著這座雕像!
這些幹看著瘦弱骷髏,走起路來巍巍,但出手迅捷狠辣,竟然還保持著生前的戰力和修為。弱些的修為在元嬰境,而有兩個實力強悍的已經到達大乘境。
這些紅幹手持著主教同款羊角祭祀匕首,眼窩深陷,裏面空的,卻能準地找到他二人的方向,以怪異地姿勢朝他二人齊齊沖了過來。
方遙對上同境界的敵人,可以以一敵三敵四,可面前的紅幹太多了,甚至還有比高一個大境界的強者。
還好有謝聽在,分擔了大部分的力。他化出了巨狐原形,戰力暴增,一尾掃過去,至吸引了七八個紅幹的注意力,同時向他攻去。
原本還算寬敞的溶,在謝聽顯出原形後,瞬間就顯得局促了,它每一次跳躍和甩尾,都會震得頭頂的碎石掉落,方遙有些擔心這溶會被它弄蹋。
謝聽雖然占著型的優勢,但敵人也在數量上占優,如同圍攻雄獅的鬣狗們,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撕扯下皮。
它上的狐貍雖然很厚實,但多是作保暖用,防效果微乎其微,若是一個不小心□□手中的匕首刺中,就會傷。
方遙手持三尺寒,劍風四合橫掃,與紅幹手中的短匕相接,發出清脆的金屬撞聲。
找準機會,劍尖刺向一個紅幹的脖頸,然而刀刃劃過幹的皮,如同劃過枯樹皮,連都沒有流出。
被割了的紅幹腦袋一歪,因為慣而跌坐在地上,片刻後,枯瘦的雙手捧著搖搖墜的腦袋,又重新站了起來。
這些幹是不死之,抹對它們來說并不起效,得像謝聽先前那樣,卸掉它們的四肢,讓它們彈不得才管用。
這就比一擊斃命難了許多。
方遙好不容易再度抓住機會,斬斷了其中一個紅幹的大,準備再去斬它的手臂時,又被另外兩個幹聯手拖了節奏。
眼看著那個斷了的幹用雙手緩慢地爬過去,抓住那只斷肢,塞在下,將大組裝接好,重新加戰局,方遙還沒能擺另外兩個幹,總是白費力氣。
不知和這些紅幹酣戰了多久,方遙只看到從頭頂狹口傾洩下來的天,從亮到暗,似乎到了黑夜。束漸漸明亮,又從黑夜到了白天。
這些不死生不知疲累,沒有一擊斃命的弱點,而方遙和謝聽的力都在不斷地被消耗。
越拖下去,對他們越不利。
此時的戰場上,已經有五紅幹,被徹底卸掉四肢,能打的紅幹只剩下九個。
“剩下的我來應付,阿遙你去砸雕像!”巨狐低低嘶吼著,用尾卷起一個紅幹將其拍飛在巖壁上。
它後肩的傷口還未愈合就因為長時間的作戰,重新崩開流,暈染了雪白的皮。
“好!”
方遙雖然心裏擔心他能不能應對這麽多紅幹,可是這招卻是速戰速決的最好法子。
隨著縱向後離戰局,又多了三個紅幹去圍攻巨狐,它爪和狐尾齊用,仍有些應對疲乏。
用冥紋會影響神智,謝聽和方遙堅持到現在,都還沒有用冥紋之力。
當敵人太多,過大的型也了劣勢,白狐被紅幹團團包圍,爪拍飛兩個圍在它前的幹時,一個紅幹手持匕首刺向它的後,它險險後撤躲過,然而仍被匕刃劃破了皮。
就在白狐吸引了所有紅幹時,方遙悄無聲息地溜去了雕像背後,隨即凝氣于劍,一劍便削去了那雕像的半個腦袋。
隨著雕像損,那些紅幹的作也隨之僵停一瞬。
好像有用!
方遙又迅速砍了兩劍,把雕像的腦袋徹底削沒了,而此時一只被謝聽拍飛的紅幹,剛好摔在雕像底端,發現了家的行為,當即不再管謝聽,如同猴子般爬上了雕像的大,接著縱一躍,手中閃著寒的匕首,徑直便向方遙的腹部刺來。
這樣一劍劍地砍,太耗費時間了,方遙將雪寂踩在腳底風借力,同時雙手運力,用上十分的力氣去推著雕像的後背,想要把雕像推倒。
雕像已經被推到有些前傾的弧度,方遙到那襲來的刀刃,咬牙沒有松手。
拼著傷,也得把這雕像毀掉!
當刺向的尖刃距離腹部還有三寸時,一道無形的暈包裹住了,隨之“砰——”地一聲巨響,那道明的暈屏障碎裂炸。
方遙上的流玉蝶替擋了這致命一擊,徹底碎裂。
襲的紅幹被玉蝶破碎的巨大沖擊力,直接震飛出去,摔在巖壁上,幾乎嵌進了碎石裏。
隨著這一聲玉蝶炸的巨響,謝聽才發現有一條網之魚,趁他不注意去襲了方遙,好在上有一只防護的法,并未傷。
發覺想推倒神像的意圖,謝聽立刻甩尾掃退面前的紅幹,幾個縱步上前,尾如同繩索般纏住雕像的腰部,猛然用力一拉。
巨人般的雕像隨之轟然倒下,重重砸落在地上。
隨著雕像徹底倒下碎裂,那些紅幹如同失去了驅力,接二連三地紛紛倒地。
雕像崩碎後,掀起的灰塵如同一陣白霧,漂浮彌漫在四周,片刻後才平息下來。
方遙和巨狐看著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紅幹,相互對視一眼。
……結束了?
白狐金瞳閃爍,餘火未消,過去用爪把它們的每條胳膊、每條都統統卸了下來。
這些紅幹,是他有史以來遇到過最難纏的對手,被砍斷脖子還能,簡直是作弊!
方遙則去檢查那座倒塌的雕像。
令驚訝的是,在那堆碎裂的雕像中心居然長著一顆黑乎乎的球,仿佛一顆鮮活的心髒,在有呼吸有節奏地跳著。
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,也不敢隨意用手,便用劍尖捅了捅。
[啊!!]
一道尖利的鳴聲響炸在他們的腦海。
方遙蹙著眉,這玩意還會神攻擊?
而且這聲音貌似還有些悉,似乎就是在冥紋發作時會出現在他們腦海中的那道遙遠之聲。
只不過此時聽起來,這聲音尖細稚,完全沒有當時腦海中那道聲音聽起來神人。
[你們竟敢砸了本座的雕像!你們這兩個叛教之徒!現在下跪認錯,速速將本座供奉起來,本座尚可饒你們一命!]
沒了雕像的僞裝,這球的聲音頗有些底氣不足。
方遙眉眼,原來,這麽個寄宿在雕像裏的小球,就是令無數幽冥信徒崇拜到瘋狂的幽冥之主?
謝聽也被這道響在腦子裏的聲音吵得不行,變回人形走過來,就看到一坨黑球癱在雕像的碎石堆裏。
“什麽醜東西?”
“它說它是幽冥之主,”方遙冷笑,“巧了,我們想殺的就是幽冥之主。”
手中使力,劍尖瞬間往球裏沒一寸,被人用劍尖抵著,小球的氣焰瞬間弱了下來。
[啊啊別殺我!我好不容易才長這樣,神殿裏的東西、我的那些財富,你們都可以帶走,求求你們了,別殺我啊……]
這坨球本來是一抹邪修神念,走投無路之下發現了這座雕像,暫時依附在了雕像。
按理說,殘念在死上是附不長久的,偏巧,它所附之是一座神像,而且是當時朝瑰城中很敬仰的月亮神,每日都有人來供奉朝拜。它靠吸取人的信念,神魂反而養得越來越壯大。
它的本死得太過久遠,已經是數千年的事了,且它只是一抹殘念,它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,只知道它本很強,靠一手冥紋之,染收服了許多修士做他的奴仆,後來名聲越來越惡,被當時的幾大宗門聯手鏟除。
結果沒想到他本勞苦籌謀一輩子也沒混出名堂,反而死了後,剩下的殘念竟然這般人敬仰。
它每日以朝拜人的信念為食,漸漸心生歹念,又想作回了老本行。
既然這些人都這麽崇拜神,不如它就來當他們的神!
它給一個來朝奉的信徒打上了冥紋,為己所用。冥紋的傳染力很強,如同瘟疫般在城裏發開了,可它當時的力量還很弱,只能通過冥紋影響幾個人神智,且激活冥紋後的力量也并不強大。
當時朝瑰城周邊坐擁著好幾家修仙大宗,這場瘟疫剛剛發,就被鎮下來,躲在雕像裏的它還差點被人發現。
有了前車之鑒,它便學乖了,知道要如何低調藏自己,暗中積蓄力量,厚積薄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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