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桃,給大公子拿幾件干凈裳。”
“書棋還有書墨,你們兩個看著熬藥。”
“大夫,今晚辛苦你……”
……
當晚,陸府燈火通明,折騰到夜半三更。
***
同晚,常安并非玩忽職守,他在城南的小院。
原本清雅的院落一片狼藉,院中的石凳被利刃劈開,梧桐樹倒了兩顆,滿地殘枝落葉,嫣紅的鮮滲進土里,如劣質的胭脂。
“這…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穿著鋒利鎧甲的侍衛把小院圍得水泄不通,江婉雪推開房門,火把照著蒼白的臉頰,弱柳扶風,我見猶憐。
“我與人無冤無仇,為何……為何有人來……殺我?”
常安抱劍頷首,“王妃請回。”
今夜小院遭襲,也在他的意料之外。
陸奉的本意是用餌釣大魚,暗衛藏得蔽,趁機引出陳王舊部,不若危機況,本不會出手。
今夜小院有靜,常安迅速趕來,沒想那些人上來二話不說,直接手,雙方激戰一番,大獲全勝。
可惜,人全死了,捉的活口也盡數咬舌自盡,沒留半分線索。
形勢完全超出了常安的意料,他面冰冷,在冷風中思慮如何稟報主君。
這時,江婉雪不依不饒,來到他跟前,道:“我要見陸奉。”
因陸奉代過,盡量滿足江婉雪的要求,常安對還算客氣,回道:“大人暫時繁忙,王妃有什麼話,可托卑職轉述。”
日日困在一方天地中,還不知道陸奉離京的事,小院兒向來安穩,今日正在用晚膳,忽然從四面八方冒出來黑刺客,讓心神俱裂。
恍惚撿回一條命,后知后覺地發現,原來陸奉當初沒有騙。
他,竟狠心至此!
渾微,對常安道:“你聽好了,我要見陸奉。”
常安不耐地皺起眉頭,生道:“王妃娘娘,大人實在繁忙。”
“忙到連見我一面都不愿意麼,你個狗東西!”
江婉雪驟然發,
聲音尖銳,“狗奴才,我認識你們大人的時候,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兒泥呢!”
“我告訴你,當年……我一句想吃糖,他為我從城北跑到城南,我們何等誼!到你這個狗奴才來欺侮我!”
常安為陸奉親隨,在外旁人須得恭恭敬敬一聲“常安大人”,江婉雪左一句狗奴才,又一句狗東西,他也不是沒脾氣的面人。
他不客氣道:“王妃娘娘怕是得癔癥了,大人從未做過您說的那些事。”
陸奉是什麼人?一句話讓他從城北跑到城南,還買糖?怕是天子也沒那個殊榮。他頂天吩咐一句,跑兒的事兒都是他們下人做。
話說,他當年沒給這位“未來夫人”跑。
常安實話實話,江婉雪不相信,吵嚷著見“陸奉”,常安被吵得頭痛,怒道:“人都死了?還不扶王妃進房間!”
從偏門出來兩個瑟瑟發抖的丫鬟,們也嚇壞了,怕刺客,也怕眼前黑著臉的常安。
好說歹說把人勸了回去,江婉雪睜大雙眸,對走的常安大聲道:“我的耳墜!”
“你們大人親自答應幫我找的耳墜,現在還沒有找到。”
常安了額頭,“您要什麼樣式,卑職為您買新的。”
他不明白人,就一個破耳墜,值當折騰這麼久,陸奉不管這些蒜皮的小事兒,全落到他這個親隨頭上。
常安心中苦悶。
“慣用舊,難舍舊。”
江婉雪道:“我只要我原來的。你們大人親口答應幫我找,狗奴才,你休敢糊弄我!”
常安大步奪門而出,連夜給陸奉寫信報京中變故。翌日,他得到昨晚大公子驚厥的消息。
同時,大夫人傳召。
第38章 結發為夫妻
昨晚連夜將太醫院的院正請來,施針灌藥,淮翊已經退了熱,早晨還喝了一碗清粥,直到天蒙蒙亮,江婉才放心闔眼。
昨晚一夜未眠,江婉睡到午時一刻,醒來時常安正在錦院外請罪,已經候了幾個時辰。
“昨夜不在,這會兒倒來了。”
江婉接過丫鬟送上來的清茶,掩漱口,另一個機靈的丫頭立刻半跪在前,雙手捧著漱盂接。
江婉用手帕了角,“請進來。”
常安目不斜視,進來直接起袍單膝跪地,“卑職玩忽職守,請夫人降罪。”
“原也沒什麼大事,言重了。”
江婉淡淡道:“昨夜大公子急病,我一時慌了神,想起夫君臨行前的囑托,讓我遇事找常安大人。”
常安把頭得更低了,“卑職惶恐。”
翠珠和金桃喊他一聲“大人”是敬重,主母這樣便是折他的壽了。因為他是陸奉的親隨,江婉對他頗為客氣,平時陸奉在的時候,冬日的暖爐,夏天的涼茶,凡給陸奉準備的,都不會把常安落下。
陸奉公務繁忙,一年中在外的日子比在帷的日子多得多,江婉對常安好,經年累月的事,人非草木孰能無,盡管常安和他那主子一樣冷,但他對江婉這個主母十分敬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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