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九章 娘親，我好難過

這話落下，蕭棲明顯覺到懷中的人一僵。

“他們回去，會暴你的存在，便也落實了他們的猜測，但若他們死了，便是死無對證，秦奎那邊雖然還是會懷疑，但在沒有可要挾你的機會。”

蕭棲解釋。

秦臻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。

想抬起頭，蕭棲卻按住，“先別看。”

秦臻卻搖了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
死亡，沒有什麼可怕的，最初面對的不就是自己的死亡嗎？還有的朋友……

“是你說的我說了就不殺我的，我不想死啊。”

那秦家打手的心理顯然已經崩潰了，等反應過來他要被殺之后當即大聲喊道。

蕭棲卻只是冰冷的看他一眼，“我說后出聲者死，又何時說過先出聲的會活？”

話音一落，后暗龍衛抬手，咔嚓一聲，那秦家下人被擰了脖子，連給他罵的時間都無。

“你，你們殺了這麼多人……秦家不會放過你們的……”

劉管家也已是面無人，抖著聲音說道。

他已知自己的死期到了。

“手。”

蕭棲冷酷道。

“等等……”

卻只聽劉管家瀕死之際一聲大，他雙眼出瀕死前的恐懼和掙扎，“君大小姐，我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，但在死之前，我就想問一句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？秦家墓，你為何要來阻止？”

他不懂，也不理解，死之前想死個明白。

秦臻看著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，心下微容，也想放他一馬，用一枚銀針封住他的記憶，或者放他離開……

但是，不行啊。

正因為了解，才知道他對秦奎是何等的衷心。

小時候，有很多關于娘親的事也都是從這位劉管家這里聽來的，話語間，他對娘親也是頗為敬重，可有一天，他會來娘親的墓。

死后，墓，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。

秦臻看著他，眼神漸漸冷，只見紅，只說了兩個字，“劉叔……”

劉管家起初一愣，但隨即瞳孔急劇，便是連呼吸都瞬間重了起來，他的盯著君緋，他當了這麼多年秦家的管家，至今為止，只有一個人喊他劉叔。

是秦家曾經的嫡小姐，秦臻。

“你，你是……”

咔嚓。

蕭棲抬手，后暗龍衛直接擰斷了劉管家的脖子。

他下，倒在地，那雙眼還瞪的很大，看著秦臻的方向，似有很多話要說。

他的眼前浮現了一個的模樣，溫婉恬靜，脾氣很好，琴棋書畫樣樣通，明明是嫡長，卻是半點兒架子都沒有，每每看到他都會喊一聲‘劉叔’，那樣親切。

整個秦家，只有是這樣的，只有將自己當親人。

但后來，失蹤了，不……是死了。

作為秦家的管家，他知道很多事，大小姐之死與二姑娘有關，甚至與老爺有關，但他只能裝作不知道，什麼都不說。

而在面前的君緋喊出‘劉叔’兩個字的時候，他好像明白了什麼。

大小姐……

是你回來了是嗎？

對不起，劉叔對不起你，這些年，劉叔跟在相爺的邊，心也變黑了。

老爺，你看到了嗎？人在做，天在看，咱們都遭報應了。

秦臻看著倒地的劉叔，眼睛酸的，一滴淚都沒有。

不是不難過，只是難過的事太多了。

這是第一次直面殺人，不是的手，但是沒阻止。

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，放在眼前，是不是有一天，這雙手也會染滿鮮。

秦家墓園，滿地狼藉，一地尸。

“所有人，分為兩隊，一隊善后，將死尸理干凈，另一隊，將這棺材抬走。”

蕭棲下令。

“抬去哪里？”

秦臻問。

“滄瀾山有一風水寶地，將伯母安葬在那里，秦家日后無法再用這一招要挾你，而你也可時常去拜祭。”

蕭棲解釋。

秦臻眼睛發，點了點頭，謝謝的話在邊卻沒有說出來了，已經說了多次，在多說已無意義。

蕭棲手下的人效率很快，命令一下，所有人都了起來。

夜半三更，秦家墓園起火，一把大火將死尸燒了個干凈，順便秦家墓園被毀了半邊。

而秦臻娘親的尸骨被遷移至滄瀾山半山腰。

秦臻都不知道裴翎為何這般有本事，竟在短短時間弄來風水師，隨著他夜觀天象，掐指算，尋了個吉時下葬。

所有手下俱是彎腰行禮以示尊重。

風水師里念念有詞。

土，為安。

秦臻跪下，忍了一晚上的淚水終于落下來，起初只是哽咽，后來泣，直至忍不住嗚咽出聲。

蕭棲的手下悄無聲息的退下，風水師也在念完最后一段話退了下去。

夜寂寥，山風微涼，蟲鳴聲陣陣，這里只剩下秦臻和蕭棲。

蕭棲站在的后，看著瘦弱的肩膀因為泣而抖，心口的疼意止不住的蔓延出來。

“娘親，我好難過……。”

秦臻有好多話想跟娘親說，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出口。

蕭棲默默到暗影里，不打擾。

只一顆心揪的生疼，恨不得立刻去到秦家，將秦奎那老東西給大卸八塊。

整個人都著煞氣，眼中的明明滅滅。

“娘親，我是囡囡，也是你的臻兒，如果你還活著，是不是就有人保護囡囡了？”

“娘親，我死的很痛苦，當我以為被妹妹和未婚夫聯手背叛，被化尸水生生化尸的時候，那是我最痛的時刻……可今晚，我才知道不是的……是被父親徹底拋棄，才是最痛苦的。”

“父親，他知道了秦紅霜殺害我的事實，可是他選擇掩蓋，選擇用您的尸骨做餌，將兒引出來……娘親，父親為什麼會這樣？他不您嗎？不我嗎？”

“娘親，是不是我真的不是他孩子？所以他才對兒這麼狠心的？”

“娘親，我好累……”

秦臻一一句一句說著，山風吹在耳邊嗚嗚的響，像是有人在唱。

秦臻不知道這是不是娘親對的回應。

的心里真的是痛極了。

跪了很久，跪到膝蓋都快沒有知覺，被人扶起來，是裴翎。

他一直在那里，不出聲打擾，就是為了讓這丫頭將憋在心里的難過趁此發泄出來，可一直跪著，地上沙石都有，夜晚的土地冰涼，這般跪下去，膝蓋怕是要廢，他只能上前將拉起來。

整個人都很萎靡，看得人心疼。

不像是那一晚，夏若彤死的那一晚，崩潰，失控的大哭，今天晚上的緒一直就很斂著，實際就是痛到極致憋在心里，還不如大哭發泄，這樣榮譽將人憋出病來。

“別哭了，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