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三十章 去看看他

一聲驚劃破雨夜，秦臻蹭的一下從床榻上坐起來。

咚咚咚。

敲門聲陡然響起。

“臻兒，你有沒有事？臻兒？”

門外是蕭棲的聲。

秦臻坐在那里，像是沒聽到似的，沒出聲。

“臻兒，你有沒有事？聽到我的話了嗎？你出聲。”

外面蕭棲的聲音明顯有些焦急了。

雨還在下，嘩啦啦的，聽的出來雨下的很大。

轟隆一聲，伴隨著刺目的閃電，雷聲炸響。

秦臻哇的一聲哭出聲來。

也就是這時，因為擔心秦臻的蕭棲再也等不得，直接踹開了屋門，進到了屋子里，就見秦臻從床榻上下地，披著真一頭羽般的長發，額頭上的碎發被汗水打，赤腳下了地，就往外面跑，慌慌張張的樣子，滿臉的淚痕，一下子就撞進了蕭棲的懷里。

“臻兒，你去哪兒？你怎麼了？”

蕭棲急聲問道。

“阿裴，我夢見小墨了，我聽見他在喊我，他好像很冷很怕，這麼長時間以來，這是我第一次夢見他 ，這是他第一次了我的夢，我想他，我要去看看他，他是不是冷了，是不是大雨將他給淋了，阿裴，我想小墨了，我想去找他。”

秦臻紅著一雙眼，的抓著蕭棲的服。

抑的緒，治不好的心病，在這個雨夜全部發崩潰了。

“臻兒，你要去哪兒找？小墨他已經不在了，他走了，已經不在了，臻兒，別再折磨自己，你要走出來，你一定要走出來。”

蕭棲被紅了眼，疼的心都碎了，低了聲音喊道，將秦臻的摟在懷里。

秦臻卻好像聽不見，瘋了，一場噩夢讓整個人的緒抑到了極致，“下這麼大的雨，小墨一定害怕了，他被淋了，阿裴，你帶我去看看他，去看看他吧，我真的好像他，總覺得這一切就是一場夢，你帶我去吧，好不好。”

秦臻不斷的懇求著，那雙平日里冷靜自持的杏眸此刻只有一片死灰和痛苦。

因為秦臻這邊的院子本就是重點關注對象，所以丫鬟奴仆也多，只是秦臻的屋子里不讓有人伺候罷了，此時蕭棲踹門自是傳到了楚霸天和楚琉影的耳朵之中，于是在黑夜里，紛紛披著雨披趕過來，只在長廊間聽到那抑不住的崩潰痛苦，他們便都沉默了，紛紛落了淚。

他們也痛，可是誰也不及秦臻的痛。

是娘親，痛失親兒，宛如要了的命。

這些日子因為有的事在，尚存了一點兒信念，想正常的活著，著自己忘記痛苦，養好，去找的另一個孩子，但其實痛苦的越深，崩潰起來就越痛，那種絕在黑暗的雨夜更是被擴散到了極致。

這麼多天，快兩個月過去了，心上的痛苦一點兒都沒有減。

都沉沉的著。

這個時候，誰也沒有上前，沒有進屋子。

古璃哭倒在楚霸天的懷里，能理解君丫頭的，同為母親，比誰都知道孩子出事那種，更何況這還是不在了。

“去哪里？臻兒，你說去哪里，我都帶你去。”

蕭棲悲痛的聲音響起。

秦臻仰著頭看著他，眼中滿是脆弱，像是輕輕一就要碎掉了。

“去看看小墨，我一次也沒有去看他，你現在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，兩個月了，他終于我的夢了，他說想我，他說冷。”

外面下那麼大的雨，電閃雷鳴的，實在不宜出去，可秦臻這般模樣，蕭棲心疼的都揪一團，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，“好，帶你去，你先多穿點兒服，我帶你去。”

楚琉影一直守在門口，聽到這里，趕吩咐手下人去拿來兩個雨披，讓楚霸天和古璃都回去了，這個時候秦臻怕是誰也不想見。

將雨披遞給蕭棲之后，他便在了暗夜里，看著蕭棲抱起秦臻一步一步走進雨夜。

雨水打在他們兩個人的上，將他們淹沒。

他其實想跟上去，但是想想又算了，他們應該是去楚家祖墳，小墨埋在那里，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，蕭棲也能保護好他。

從他被云藏刺了一劍，丟了命之后，又被秦臻以凰神力救活之后，他就說了，余生的生命用來保護，那份念想便藏了起來。

看到秦臻如今這般痛苦的樣子，他心亦是鮮淋漓，總是也責怪自己，這其中他的錯誤又占了多？

這邊，楚琉影親自吩咐了廚房燒好熱水，抬到了房間里，這麼大的雨，盡管帶著雨披，可多多總會淋，此時天已漸涼，已是秋，一個不小心就會生了風寒，加之本就還未恢復的好。

另一邊，秦臻趴在蕭棲的懷里，他抱著，往楚家后山走。

山路泥濘，弄臟了靴子，雨水打在上噼里啪啦的有些疼。

蕭棲每一步走的都很穩，在他懷里秦臻幾乎沒有什麼重量。

他心要疼死了，他的臻兒怎麼這麼輕，這麼的輕。

孩子，是為了救他懷上的，懷胎十月，他都不在的邊，生下孩子都是一個人在照顧，歷經了這麼多的苦難，卻全都是他帶給的，蕭棲從未像此刻一般痛恨自己，是不是臻兒的這些苦難都是他帶給的？

甚至也因為他的原因而不在的邊。

臻兒，對不起。

是我沒有保護好你。

明明你是那麼好的姑娘。

一步一步，走的沉穩，雨水打在臉上，了一片，不知道有沒有落淚，但就是眼睛好酸。

終于到了。

暗夜一片漆黑，只有黑蒙蒙的一片，下大雨連月亮也沒有，只有偶爾一道閃電像是要將天給劈開似的，能看到楚家后山大大小小的墓碑。

蕭棲踩著一地泥濘，往其中一個小土墳那里走，小墨就是埋在那里。

“臻兒，就是那里。”

蕭棲輕輕的說道。

秦臻從蕭棲的懷里抬起頭，黑蒙蒙的，什麼也看不見。

“阿裴，放我下來。”

秦臻道。

蕭棲將放到地上，一個踉蹌，險些摔倒。

“小心。”

蕭棲忙的扶住，而后從懷里掏出一顆夜明珠放在地上。

夜明珠發出芒，照亮了這小小的小墳堆。

大雨將小墳堆給沖刷的走了樣子。

秦臻怔怔的看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