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征是在回宮的路上醒來的。

他醒來時，人在馬車，邊是寧小茶跟沈卓，與滿眼關心、第一時間發現他醒來的沈卓相比，寧小茶正小啄米似的打瞌睡。

“殿下！”

沈卓驚喜地喊出聲。

寧小茶的瞌睡蟲功被他這一聲嚇跑了。

睜開眼，看著滿面慘白的男人，對上他的眼，心虛地笑笑：“殿下還好嗎？您真是嚇死奴婢了。”

語氣不復在山里的猖狂，顯出一種諂逢迎之。

沒辦法，風水流轉，現在是他趙征的天下了。

趙征沒理，目轉到沈卓上：“去國子監。”

沈卓一驚：“殿下？為何去國子監？您的傷急需醫理。”

趙征沒多解釋，只問：“皇上知道我遇刺的事了？”

沈卓點頭：“對。皇上很是擔心，已讓醫在東宮待命。”

趙征聽了，面凝重，眼神變得堅定：“去國子監。讓醫到國子監來。”

沈卓不解，但看他一臉的不容違抗，也沒再說什麼。

他開車簾，吩咐外面騎馬的侍衛去安排。

等他們抵達國子監，醫也來了。

不僅是醫，還有大量的軍，幾乎是馬車一停下來，他們就重重圍了上來。

“參見太子殿下。”

“太子殿下金安。”

他們圍著趙征往他的住去，然后，將住圍了好幾層。

因著太子遇刺，現在整個皇城戒嚴，太子邊更是重點防衛。

醫共有五人，都是宮里頂尖的醫，先是診斷了趙征口的箭傷，接著討論如何拔箭，但討論歸討論，一時沒人敢手。

“我這年紀大了，手不穩，劉醫，還是你來吧。”

“不不不！我主治傷，不擅長外傷啊！曾醫，還是你來吧。”

“誰不知俺老曾暈？殿下都快人了，哎，我這腦子，暈著呢。”

“別看我，別看我——”

……

他們互相推諉，都不想趙征這個燙手山芋。

沈卓見他們這樣，氣得拔劍怒喝：“殿下危在旦夕，你們竟還在這里扯皮！是想現在就死嗎？”

醫們面面相覷，紛紛擺手：“不敢。不敢。大人息怒。我們這不正商量著嗎？”

他們上這麼說，卻還是沒人手。

就在這時，外面傳來一陣齊呼：“參見敬王。”

沈卓聞聲看向門外，敬王趙懲正好邁步進來。

“我聽說太子遇刺了？現在太子如何了？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保護太子的？”

趙懲面焦急，步伐匆匆，待走到床前，看到趙征的慘狀，言語間盡顯叔侄：“太子，我可憐的侄兒，你怎麼了這麼重的傷？什麼人膽敢如此傷你？快告訴王叔，王叔必將他千刀萬剮，為你報仇雪恨！”

趙征其實暈眩的很，眼前一陣一陣發黑，看趙懲的臉都是重影的，但他撐著沒暈過去，而是思量著幕后黑手：是他嗎？皇帝病重在床，敬王執政監國，自己這個太子擋了他上位的路，所以，該來的，終歸是來了？

沈卓沒想這些，看到敬王到來，便想著借一下他的威嚴：“敬王，太子殿下急需救治，但這些醫遲遲不手，眼下還是讓太子殿下速得救治為重。”

“是。沒錯。”

趙懲點著頭，看向醫們，肅然道：“你們都愣著干什麼？快為太子治傷！如果太子有個好歹，別說你們的腦袋了，就是你們的九族也保不住！”

沈卓：“……”

他覺得后面那句話就不該說——這時候嚇唬人容易起反效果啊。這敬王，是何居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