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疼？”

祁扯了下，似是諷笑，隨后擺了下手，一副多說都沒什麼力氣的樣子。

瑯璀最怕他這樣了：“阿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他不該怨怪他的，一個連自己都不心疼的人，指他去心疼誰呢？

他早已心如死灰，一直以來，單活著就消耗掉他所有的力氣了。

“我知道。沒什麼。”

祁擺著手，示意他把孩子帶下去。

瑯璀見了，嘆口氣，也就抱著孩子出去了。

外面夕如，是很凄的。

祁予安看著夕，忽然來了個想法：“阿瑯伯伯，我想學畫畫。”

瑯璀很意外：“畫畫？你怎麼突然想學畫畫了？”

祁予安閃著一雙星辰般的眼睛，滿臉認真地說：“我想畫一幅母后的肖像，讓父皇高興一些。”

他的父皇是個癡兒，平日里沉迷畫母后的肖像，也只有母后的肖像會讓他高興一些，他想讓父皇高興。

瑯璀很快明白他的想法，頓時心臟一疼，眼睛都紅了：這哪里還是個孩子啊。他還沒兩歲呢。他看著他這麼乖巧懂事，只想掉眼淚。

“阿予，你父皇……”

瑯璀慨祁的幸運，他不是個好父親，卻擁有一個好孩子。

他親了下祁予安的臉頰，溫一笑：“阿予，你父母的悲劇跟你們無關。”

他知道兩個小家伙都早，已經知道母親的死因了。

寧小茶是為了生他們而去世的。

對一個早的孩子來說，他們的出生仿佛帶著原罪——他們害死了母親。

“你們的母親真的很你們。”

他放他們下來，隨后蹲下來，跟他們目齊平，溫而憐地說：“阿予，阿辰，你們知道嗎，沒有你們的時候，你母親各種吃藥，調理，就想著有個孩子。太喜歡你們了，哪怕離開了，也是笑著離開的。”

祁辰安已經掉下了眼淚。

他看著頑皮，實則最是。

祁予安還在強忍眼淚，點頭道：“我知道。那些宮姐姐都這麼說。”

但正因為們都這麼說，所以他們才更難過。他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母親，可惜，無緣得見了。

“阿瑯伯伯，母后是個怎樣的人？”

這話祁予安其實已經問了好多次了，但每次想念母親了，還是會問。

瑯璀無數次重復：“很，很善良，像是小仙。”

祁辰安看了太多母后的畫像，立刻轉悲為喜，驕傲大笑：“母后最漂亮了。”

“是呢。你們母后世間第一漂亮、永遠漂亮。”

瑯璀哄得他們開心了，讓人帶他們去玩了。

他則又進了乾正殿，果不其然，祁靠著桌案隨意坐在地上，手中拿著酒壺，正一口口喝著酒。

“阿，縱酒傷。”

他勸了一句，就在這時，一道飛鏢聲傳至耳邊。他快速手，攔截住飛鏢。

“護駕！”

“有刺客！”

“快護駕！”

……

侍衛們慌張大著沖進來。

祁還在喝著酒，俊浮著一層薄紅，這層薄紅漸漸蔓延到耳朵、脖頸，配合著他慵懶又頹喪的表，有一種破碎又脆弱的。

他的墮落、冶艷、又風流。

換一個人在這里，怕是要撲上去送溫暖了。

瑯璀是個男人，沒什麼欣賞的心思，就專注看著飛鏢的材質、工藝乃至夾帶的紙條，等打開來，臉一變，快步走到他面前：“阿，你猜這上面寫了什麼？”

祁微瞇著眼，漠不關心地哼一聲：“什麼？”

瑯璀一臉驚駭，言語帶著音：“寧小茶……還、還活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