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愣,腦海中浮現起葉薇在病房和我說的話,心里莫名一,升起一陣不安。
我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不要去想,盡快把安市的事解決了,趕回景城。
考慮到醫院不適合談這件事,小呂和那家人,把位置約在了另一家酒店的包間。
我們到達的時候,那一家人已經在了,昨天打了我一掌的老太太,神抖擻地嗑著瓜子兒,懷里抱著個面有些蒼白小男孩兒。
老人家的兒子正翹著放在茶幾上,開著電視在看,其他人也是像在自己家一般的隨意。
看見我進去,他眼神陡然變得兇狠,又很快收斂起來,“昨晚是你吧?”
我坐在他的對面,不答反問:“說吧,有什麼要求?”
經過昨晚的事,我對他的態度實在好不起來。
他丟了粒花生米進里,理所當然地道:“賠錢啊。”
我意味深長地勾了勾,端起林暖放在面前的水杯,潤了潤嗓子,“開個價吧。”
他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,似乎是沒想到,我在聽見了事真相后,還能同意賠償。
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,“七百萬。”
還真是獅子大開口。
我揚了揚眉,一時沒有說話,林暖在旁邊冷嗤一聲。
我明知故問:“七百萬?是包括地皮的價吧?”
他收起雙,一旁的老太太忍不住了,“放屁!你打發花子呢?”
我冷笑,沒作聲。
那塊地皮位置特偏,面積又小,如若不是剛好卡在了公司圈地的位置,按市價撐死了也不到兩百萬,本來公司已經翻了接近一倍的價格收購地皮,現在老人家故意從二樓跳下去,又想再翻一倍。
哪來那樣的好事?每個人都跑到二樓跳一跳,公司還開不開了。
老太太口水橫飛,“說話啊你,我跟你說,你要是不賠,我就去告你們!”
我側頭,問小呂:“咱們在這邊的臨時項目部,有律師吧?”
他答:“有,李律師離這兒有點遠,正在過來的路上。”
我慢慢悠悠地道:“你們要報警,我絕對不攔著,就算你們不報警,我也準備報警了。”
他們一家人臉突變,老人家的兒子猛地踹了一腳茶幾,蹬地站起來,“你什麼意思?”
我看著他,微笑,“字面意思。你們要真心想談,我就跟你們談,但要是有把我們公司當傻子的想法,抱歉,沒法談。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?”
他叼著煙,理直氣壯地說道,“哼,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們公司在景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大企業,這點錢拿不出來?”
我眸子瞇了瞇,依舊笑著,“是啊,我們公司有錢,多得很,不過,憑什麼給你?”
總有那麼些人,好吃懶做,每天坐等一夜暴富,看見富人就牙,覺得全世界有錢人都欠他的。
別人有錢,關你屁事,又不欠你的。
他臉突然漲紅,不知道是氣得,還是什麼,“憑什麼?你們都把我爸得跳樓了,還這麼心安理得嗎?”
我站了起來,“你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,說話得負責人,我們怎麼了?”
他冷哼,“那塊地,可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,我爸一輩子都在那里,你們說收購就收購,這不是存心我爸去死嗎?”
我心底冷笑,他似乎選擇忘了昨晚在家里所說的那些話。
不過,我不介意幫他回憶回憶。
我從包里拿出手機,解鎖,點進錄音,將聲音開到最大。
“他們賠也得賠,不賠也得賠,我們這麼多人,他們要是不賠,我們就報警!”
“可是,是咱爸自己跳下去的啊,又不是他們推的……”
“他是胃癌晚期,醫生都說了,最多只能活幾個月,跳下去了,不管有事沒事,咱家都能多筆錢,難道不好嗎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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