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逍陪宋槐序釣了半下午魚,直到太落山,宋槐序也沒能釣到能給他熬魚湯的大魚。
水桶里那條獨苗游得很歡,像是在嘲笑。
宋槐序悶悶不樂地收起魚竿,“走吧,回家吃飯吧,我釣不到。”
陸逍拍拍宋槐序屁上的塵土,將西裝外套搭在肩上,一手拎起水桶,一手牽著宋槐序,安他:“能釣到一條就很厲害了,我從外面打包回來些飯菜,回去嘗嘗好吃不好吃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宋槐序和陸逍手牽手走在鵝卵石小路上,夜風吹碎發,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影拉得很長,“你今天去見誰了呀?是去聊關于我退化的事兒了嗎?”
“嗯。”陸逍沒瞞他,開他的指與他十指相扣,“就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鮫人族,我找他們幫忙了,你老公有的是辦法,所以不要再胡思想了。”
“那一定花了很多錢吧?”
陸逍“嗯哼”一聲,“那確實,找外援當然很貴了。”
宋槐序腳下一頓,偏頭看他,眸中映出細碎的星子,擔憂道:“多錢呀?”
“不告訴你,怕你這個小摳門晚上睡不著。”陸逍輕聲笑笑,忽得松開宋槐序的手,攬住他的肩膀將人拉向自己,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:“宋槐序,我買下你了,你現在連頭發兒都是我的。”
宋槐序囁嚅了下,聲音藏在樹葉的“沙沙”聲中,“我不本來就是你的嗎?你也是我的。”
陸逍沒聽清,低頭耳朵湊過去,“嗯?你說什麼?”
“我了,我們快點回家吧。”宋槐序扯開話題,大步向前,“快走快走。”
那條小魚暫時逃過了煎炸的命運,被宋槐序養在水桶里,打算將它喂大點再給陸逍燉魚湯喝。
吃過晚飯后,陸逍去書房理今天耽誤的工作,宋槐序本來捧著本漫畫書陪他,看了不到五分鐘,手里的漫畫書就被沒收,換了經營管理學的書。
“綏京大學給我發郵件了,八月底辦理學,別老看你那小黃漫,學習學習,別回頭跟不上趟 。”陸逍將宋槐序的頭發到躁,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。
他家小貓其實上進的,但是最近因為退化這事兒搞得有點兒擺爛了,學習好不好是次要,陸逍只是希他能回到原先的生活軌跡上去。
宋槐序不滿地盯著陸逍放在手邊的漫畫書,“我這樣,也沒辦法辦理學呀,萬一上著上著課,退化了,不得把老師學生嚇死?還會給你惹麻煩,我在家呆著比較好。”
“又瞎扯,我不怕你給我惹麻煩,而且你從來就沒給我惹過麻煩。”
陸逍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,但余中一直有宋槐序,“再說了,退化不是瞬間發生的事兒,你這還說不準什麼時候退化呢,也許是十年?二十年后呢?”
宋槐序被他說了一頓,心反而愉悅很多,拉著陸逍給他買的椅子坐到陸逍旁邊,翻開那本經營管理學開始看。
陸逍角翹起微弱的弧度,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了下,隨手拿起來看,是陸筠發來的信息。
是一份Pdf文件,點開后,是電子版的DNA檢測報告,末尾的結論是:此發來源于貓科豹屬哺類生,黑豹。
陸逍并無被威脅的憤怒,只是覺得很無語,這小子上躥下跳的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掐了掐眉心,陸逍借口去上廁所,給裴執打了通電話。
直接切主題:“明天出一小時的時間,把陸筠給我揍一頓。”
裴執樂道:“怎麼了哥?他惹你生氣了?”
“上次那通匿名舉報電話,就是這小子干的,今天又弄了份DNA檢測報告發給我。”
陸逍倚在門框上,本來最近就煩,剛心好點兒,陸筠又欠嗖嗖地過來犯賤,正好撞槍口上。
估計是小時候沒挨過揍,現在皮了,陸逍補充道:“打服他,什麼時候認錯,什麼時候算完。”
“我靠?陸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,怎麼還直接明牌呢?不該暗地搞你嗎?”裴執表示不解,疑道:“直接舉報到FNS聯盟總部多好。”
陸逍兩眼一抹黑,半晌才開口:“你是不是也皮了?”
裴執笑嘻嘻的,“沒沒沒,保證完任務,我一會兒就去揍他,正好帶鹿南出門遛彎消化食了。”
“嗯。”手機忽得彈出另一通電話,陸逍看了眼,說道:“我有電話進來,掛了。”
來電話的是陳泊聞,沒有任何拐彎抹角,橫刀直:“老大,可以確認,陸董確實存在婚出軌,趙綺起初并不知,細節已發至您的郵箱。”
即使心中早有定論,但猛然間聽到調查結果,陸逍還是不可避免的心一沉,他抬眸看向洗手臺鏡子里的自己,眸中似乎寫滿了嘲諷,“好,我知道了,這段時間辛苦你了。”
陳泊聞平靜道:“都是我應該做的,老大,還有其他吩咐嗎?”
“沒了,早點休息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掛斷電話后,陳泊聞將手機放下,偏頭看向駕駛座的賀銘,“賀醫生,怎麼了?”
“沒事。”賀銘本來想譴責陳泊聞出來跟他約會還工作,但他了解自己發小的況。
宋阿姨年紀輕輕便結束了自己的生命,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兒子是個beta而力過大才選擇輕生,可明明那麼自己的兒子,現在看來,人的背叛才是死的最后一稻草。
一想到始作俑者家庭滿沒有半點愧疚之心,而他的發小卻獨自背負了那麼久的“罪責”,甚至還神力過大得了焦慮癥,賀銘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兒。
“將信息素契合奉為婚姻真理的這套理念該被摒棄了。”賀銘嘆了口氣,“幸好現在逍哥邊有槐序陪著,這事兒我得裝作不知道。”
車子停靠在停車場,沒開燈,只有外面的城市進來,陳泊聞隔著昏暗深深看了賀銘一眼,點了下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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