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。

盛矜北回到家，傭人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，整棟別墅寂靜無聲。

換鞋往里面走，只有廚房傳來細小的聲音。

“林姨，我回來了。”

站在廚房門口，頓一下頓住腳步。

男人站在廚房的燈下背對著，肩膀寬闊厚實，他著一件潔白的圍，長袖挽至小臂，手持鍋鏟，手法嫻。

聽到靜，傅書禮轉過頭。

“不是說累了嗎？先去休息一下，廚房油煙味道大，別進來。”

傍晚夕的落在他的上，影浮浮沉沉，整個人像黎明又像無垠的夜，恨介于其中，虛實難度。

在這樣一雙沉墨如深眼眸的注視下，盛矜北心生恥，愧疚。

是那樣的墮落，不堪。

配不上他的那份好。

“書禮，我...”

傅書禮關了火，用巾干凈手，朝走近，“小北，我不怪你，不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怪你，我只是心疼你。”

盛矜北攥拳頭，“書禮，我想，我們還是分開吧...我一邊拖著你，著你對我的好，又沒法真的給你回應，我真的到特別慚愧。”

傅書禮脊背繃，刺痛狠狠扎了他心臟一下，“說什麼傻話，我不在乎。”

盛矜北別扭，“可是...”

“沒什麼好可是的，慢慢來，別急，會好的。”傅書禮手將抱在旁邊嶄新的案臺上，領錯開一寸，出脖頸間一枚的痕跡。

傅司臣故意留的烙印。

盛矜北立馬扯上去蓋住，可傅書禮還是看見了，又是一下不輕不重針扎似的刺痛。

傅書禮沒有說話，也不敢，表極其不自然。

氣氛凝滯一瞬。

傅書禮重新開火，勾芡做最后一步的醬，“了吧？飯菜馬上就好，有你吃的糖醋魚。”

盛矜北手撐在案臺兩側，肚子應景的‘咕咕’了兩聲。

捂著肚子，尷尬笑。

傅書禮用筷子夾起一顆蝦球投喂，“張，先墊一口。”

盛矜北聽話地張開，塞了滿口，的確是了，得前后背，一天下來顧著跟傅司臣置氣，沒怎麼吃東西，這會快速咀嚼，鼓鼓囊囊像一只小倉鼠。

傅書禮悶聲淺笑。

他輕輕抬起手，用指腹去角沾上的油漬。

“好吃嗎？”

盛矜北‘嗯’了聲，“我還要。”

傅書禮又幫夾了一個，“慢點吃，怎麼這樣？”

盛矜北眼神下意識地閃躲，但很快，又恢復正常。

“今天我去監獄看我媽了，是傅司臣陪我去的，你打電話的時候，他在旁邊。”

鍋子里咕噥咕噥的勾芡散發出酸酸甜甜的香味，傅書禮沒說話，關了火將調料拎在炸好的整條魚表面。

“好了，開飯。”

餐廳，關了燈，燭搖曳。

傅書禮將醒好的紅酒緩緩倒兩個致的高腳杯中，殷紅的在杯中輕輕晃。

“我給阿姨放了一天假，今晚只有我們兩個，稍微喝點酒放松一下。”

盛矜北接過他遞來的酒杯，手指不經意間到他的掌心。

四目相對，微微怔了一下。

“謝謝你，書禮。”

傅書禮無聲笑了下，他舉起酒杯，“慶祝我們的相識。”

盛矜北端起酒杯，仰頭便是一大口，辛辣的酒順著嚨流下，灼燒著的五臟六腑，卻也讓一直以來抑繃的神經逐漸放松。

一整天沒喝水，又又，加之傅書禮的手藝確實不錯。

貪杯，又貪食。

酒過三巡，盛矜北氤氳著紅潤，眼神也迷離，令人想要一把。

傅書禮不給倒了，“別喝了，再喝你明天起來要頭痛了。”

盛矜北手撐著腦袋，看著長桌對面的男人，燭下的那張臉，又又，劍眉星目，深沉到極致的黑。

搖搖晃晃地站起，上下翻找，“我的酒瓶呢？”

傅書禮連忙起，快步走到邊，強有力的手臂穩穩扶住搖搖墜的，“小北，你真的喝多了，別找了。”

盛矜北看著他的那張臉，抑到極致，清醒的時候尚且還能克制，醉酒上頭的時候，克制不了。

越是看見，越是難。

或許只有酒的麻痹能短暫忘掉不開心。

找不到酒瓶，哭著捶打他，醉醺醺地控訴，“傅司臣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！”

傅書禮眼皮了下，給眼淚的手一頓，沉默看著。

融融燭火下，孩的眼睛染了，越發清澈，而在清澈沾染醉意的眼眸中，青中陡然間多了幾分婦人才有的風。

盛矜北反應明顯慢了好幾拍，目也有些呆滯，“你就可著我一個人欺負，哪天我死了你就安心了...”

傅書禮站著沒，任由打罵，發泄。

“嘔——”

盛矜北忽然胃里一陣翻涌。

傅書禮這才有所作，他連忙將打橫抱進衛生間。

吐完之后，盛矜北的變得綿綿，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傅書禮上，醉意朦朧。

傅書禮小心翼翼地將抱起來，朝著臥室走去。

他把放在床上的一瞬間，下意識扯住男人的領，傅書禮今天沒有戴眼鏡，一張臉跟傅司臣并沒什麼太大的差別。

盛矜北眼尾泛著薄紅，紅一張一合，“你喜歡我嗎？”

醉醺醺的說著話，臉上的剔著紅，讓原本的臉多了幾分。

傅書禮結上下滾。

他正要回答。

盛矜北又嘟囔了句，“傅司臣，我要聽真話。”

傅書禮口中的兩個字‘喜歡’被生生吞進嚨，咽了下去，“你看清楚我是誰？”

盛矜北閉上眼睛，偏過頭，衫的吊帶向肩頭，領也拉開了些，出瑩潤的肩膀。

那枚印記暴出來，刺眼，奪目。

傅書禮看走神，呼吸發。

“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？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，有七六。”

盛矜北酒量很差，瀲滟著醉意，上下了干燥的紅，沒吭聲。

傅書禮煩躁，太突突泛著青筋。

“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。”

“轟隆——”

這時，天空劃過一道閃電，伴隨著驚雷，滾滾直下。

盛矜北嚇的一哆嗦，抱了男人壯的手臂，“我不要喝湯，你不要走。”

傅書禮微微低頭，臉繃，眼底一片烏沉，深幽的眸子中是一團灼盡世間一切的炙熱火焰，堪比閃電烈焰。

“小北，我不是他，我是傅書禮。”

“別走...”蜷著呢喃。

“啪嗒——”

一滴汗，順著男人鋒銳的眉骨滴落。

克制到極致。

傅書禮泛著青筋的手臂抱，俯吻了上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