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貝張大了眼睛,呆了幾秒鐘,說:“你、你說!”
“你媽媽不把生意給你的理由不是因為你是孩子。”鄔先生又道,“而是因為你心智不夠,做這行會死得很慘,你更適合嫁個好男人。”
繁貝咬了咬。
鄔先生又看向莫小叔,說:“把孩子管好,等一下下面人來了,別讓說話。”
的確,繁貝這孩子口無遮攔,心智太過簡單。
阿茂反骨,意味著繁念手下反骨的不止他一人。
繁念肯定是死了,接班人又是個小孩,除了繁華,繁家這邊已經沒有男人了。
這會兒可以說是他們家組織最的時候。
鄔先生走后,莫小叔又朝我看過來。
剛剛鄔先生是從我這邊過來的,他們自然看到我了。
我朝他理解地笑了笑,他也無奈地歪了歪,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繁貝就“哇”一聲哭了出來。
莫小叔趕看向:“貝貝?”
“不會死的……”繁貝哭著說,“那種人怎麼會死呢?只是不知道藏到哪兒了,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……”
莫小叔連忙抱住,心疼地拍拍的背。
“嗚嗚,我沒有媽媽了……”繁貝哭了淚人。
看來是現在才反應過來。
也是,鄔先生這種同行大佬怎麼會說謊呢?
我讓莫先生帶繁貝去隔壁客房平復緒,出來招待了一會兒客人。
這時,管家又來了,把我到一邊說:“,H集團的爺來了。”
HLC集團?
HLC集團最初是箱包奢侈品牌,后來用過各種手段發展出香水、化妝品等用品。
這些年又涉足電商。
我知道這個公司,是它去年還跟F.H就他們電商APP無法在我們的手機上運營一事起過糾紛,我們覺得他們侵犯用戶私,他們覺得我們給的權限太。
這事是繁華經手的,結果是各退一步,握手言和。
不過,HLC的董事長是個霸道老頭,我記得,自己好像看過他兒子的葬禮新聞……
我問:“他們家有爺嗎?”
老管家說:“今年剛剛認了一個,還沒正式宣布。”
“哦……”我問,“是什麼事呢?咱們今天不方便見客。”
老管家放低了聲音,說:“他說他要見念姐的弟弟,要他獨自出門跟他見面。”
我給繁華打了個電話,他沒接。于是我又問:“爸爸在哪兒?”
“三小姐陪著呢。”管家說,“已經知道了,說會安排好的,你盡管去,看看他要說什麼。”
今天家里人多,本來就容易瞞不住老爺子。
不過有蘇憐茵看著,應該沒問題了。
于是我便來到繁宅外見這人。
這是個年輕的男人……說是年也不為過,漂亮的臉略顯蒼白。他站在一輛加長車旁,上穿著一極為正式的西裝,就像要參加什麼重要場合似的,一不茍。
他的車旁圍了十幾臺車,全都是繁宅里的車。
管家還告訴我,因為他要求單獨見面的理由太奇怪,所以他們還在窗口安排了兩個狙。
不過看樣子,他是全無防備的——他既沒有保鏢,也沒有司機。除非加長車里還藏人,不然他就是只錢來的。
我一過去,年就主朝我問好,說:“繁,你好。”
我朝他出手,說:“你好。我怎麼稱呼你?”
他說:“我連城。”
“好,連城。”我說,“我丈夫現在有要事,我聯絡不到他。你可以把事告訴我。”
連城說:“姐姐只要我告訴弟弟。”
“姐姐?”
“是。”連城說,“我這樣。”
“好。”我說:我的意思是,你可以把話告訴我,因為現在家里人都在,如果是有二姐的下落,可以不用等我丈夫回來,直接派人去找。”
連城說:“我只見弟弟。”
顯然,這是一個我說服不了的人。
于是我又給繁華打了幾遍電話,最后一通時,他才終于接了起來:“菲菲?”
語氣很疲憊。
我說:“你在做什麼?怎麼不接電話?”
“在車上睡覺。”繁華疲憊地說,“我今天不能回去了,要去機場。”
我問:“飛哪兒?”
“阿茂代了。”繁華說,“我要去把我二姐找回來。”
“找?”我忙問,“不是都代了嗎?”
“阿茂說,那些人把關起來之后……”繁華忽然不說話了。
難道是沒信號了?
我有些著急,正想催他一下,就聽到繁華抖的聲音:“我要去把找回來……”
我也說不出話了。
若說心疼繁念,那不會的。
我是心疼繁華,而且,一個人的生命沒有了,我總是有些難的。
這時,連城把手了過來,示意我把手機給他。
我忙把手機遞給他,他放到耳邊,說:“繁先生,我連城。”
頓了頓,又道:“我把姐姐送回來了。”
不到十五分鐘,繁華就回來了。
連城這才打開車門,對繁華說:“在這里。”
我也看到了,加長車里放著一個的長條箱子——那是一口棺。
繁華從回來一直表現得很鎮定,這會兒也只是走過去,用手著那口棺,作勢就要打開。
連城按住他的手臂,說:“請其他人回避。”
我說:“我可以回避,但是……”
我想說但是保鏢得留著。
因為我們連他到底是不是HS的人都不知道。
萬一這口棺材里躺的不是繁念,而是一個殺手呢?
但我還沒說完就被繁華打斷了:“都進去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繁華看著好好的,但眼神已經懵了,我知道他已經了方寸,便上前一步說,“保鏢必須留著。我相信,就算里面躺著的是二姐,也不會希我老公就這樣冒險的。”
繁華說:“你帶他們回去。”
我說:“不行……”
正說著,連城突然掏出了一把槍。
我就說這小子有問題!但我沒來得及說什麼,就看到一個紅點落到了他的后腦上。
連城把槍放到了棺材蓋上,說:“讓其他人回避。姐姐說了,要我把帶給你,我只把帶給你。”
這把搶就在繁華的手邊,而且這年子也很瘦弱,如果他倆搶起來,年是沒有勝算的。
只是,如果棺材里有殺手,那……
“菲菲。”繁華看向我,命里:“帶他們回去。”
其實我還是不想,一點也不想。
磨蹭時,繁華又加重了語氣:“聽話!”
我想了想,走過去擋到繁華和棺材之間,說:“其他人可以回去,我跟你一起開。”
連城說:“不行。”
“也許你不知道,”我看向連城,說,“他是我們家最后一個男人了,其他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。如果現在他死了,就只能指七十多歲的老父親給二姐報仇了!”
連城盯著我,良久才說:“可以。”
我對保鏢打了個手勢,大家還算訓練有素,何況繁華剛剛就已經發話了,便魚貫而。
四周安靜下來。
繁華摟了摟我,說:“到旁邊去,乖。”
我說:“我就在這里。”
這樣,如果里面有殺手,第一個打到的一定是我。
我死了,于大局是沒有什麼問題的。但是如果繁華死了,那一家子姓繁的都完蛋了。
而且,我也完蛋了。
繁華又道:“沒必要,我相……”
“嗡——”
一聲悶響,是連城突然推開了棺蓋。
我并沒有看清里面,因為就在他推開了那一剎那,我也被繁華推了一把,用力之大,直接把我推到了地上。
我的腳也跟著扭了一下,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時,繁華正呆著。
連城則仔細地推上了棺蓋,說:“為了找齊,所以才花了一點時間,五月十三日,凌晨四點三十三分。”
找齊?
聽到這個詞,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跑過去扶住繁華。
果然,他整個人都是的。
“還留了兩句話。”連城繼續說,“出賣的人是阿茂,第二句是,請照顧好兒,第三句是做為你父母的兒,很幸福。”
繁華已經不會說話了,眼神恍恍惚惚,看樣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我當然還很清醒,忙問:“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?”
該不會就是這小子……
“謝謝你。”繁華開了口,看向了連城,“家里老人還不知道……就不邀你進去了。”
連城說:“那送去哪兒?”
繁華說:“先送回……”
“我的兒,當然是回我家!”后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。
不用回頭,聽聲音我就知道壞了——
是繁爸爸。
繁華聞聲也一個激靈,跟我一起轉過。
只見繁爸爸站在不遠,依舊背著手,穿著一黑西裝。
其實最近他已經不這麼穿了,經常是汗衫加普通長,如一個普通的老人。
我們看過去的同時,蘇憐茵正急匆匆地從門里跑出來,肯定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棺材,捂住,不了。
繁念的棺材是被繁爸爸親手抬回家的。
當天下午,繁華便走了他沒告訴我他去哪里,但我已經不用問了——連城把對方的份和位置告訴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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