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：“我會跟勝男說清楚，讓自己做決定的。”

“你讓做決定？”林修又著急起來，“那當然要回自己家了，你到底綁幫著哪邊呀？”

我說：“勝男本人是愿意留在這里的，而且要孩子很可能也是為了你表弟考慮。”

林敏敏急道：“可畢竟那個樣子……媽媽不可能尊重的意見的。”

“就算正常也不可能，”林修不屑地說，“侯家人你不知道，個頂個得見錢眼開。”

我看向他。

“看我干什麼！”林修威脅地看著我，“你真以為嫁進那家好啊？要不是等著吃你絕戶，哪能給你留地……”

林敏敏拽他：“你別胡扯了……”

我有點無語，又見繁貝正認認真真地盯著我，想到這丫頭的子，便說：“我沒想嫁給他……其實那天我去他家，本就不是見他父母，是見到了我媽媽的親戚。”

林修出一臉詫異：“你媽媽？”

“是啊。”我把況說了一下，說，“以前我姐姐就去過孟家，不過態度不太好，那天態度又好起來了。”

“那可不，”林修冷哼了一聲，“你姐姐名聲都爛了，你就不……”

林敏敏又拽他。

我也說不出話。

林修也尷尬地抿了抿，說：“我的意思是在孟家眼里，咱們家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。”

我還是沒說話。

林修了鼻子，又說：“不過，聽說當年孟家有位爺追過我外婆，結果馬上要結婚時被擺了一道，那之后孟家跟咱們家就僵了許多年。我看他們是記掛著這件事，所以才跑去侯家。等你嫁進侯家讓他們把你啃得差不多了，孟家再去喝湯。”

林敏敏說：“你別說了，現在不是都不會嫁給他了嗎？”

林修瞟了我一眼，道：“這誰知道，我二姨出了這事，我外婆絕不會允許我舅舅再有危險了。”

“好了，”我說，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不過，我還是打算尊重勝男的意見，同時也會告訴媽媽，勝男可以帶走，但錢不能，因為得等玥玥的另外兩個孩子生下來才行。”

林敏敏一呆：“還有兩個？”

繁貝也說：“我大哥沒孩子了！”

林修倒是眼睛一亮：“對啊，咱們再給他搞兩個健康正常的。這樣侯家就沒得分了！你可以呀，果然是蔫人辦大事！”

繁貝也說：“這個辦法好！我大哥的孩子我會照顧的！”

林修在頭上輕輕敲了一把：“哪用得著你！我們都在呢！”

我當然不打算再弄出兩個孩子，我覺得繁玥是不希這樣的。

不過，這個選項也不是要被完全排除的。

畢竟，繁念這一走，又留下了很多錢。

這些錢當然有繁玥的一份，而繁玥和侯勝男都是需要被照顧的，這些錢也需要有人守護。而他們現在的況恰好就是有錢沒人。

林修沒意見了，我便去找侯勝男談。

為了避免候太太問出來，我自然是連一起騙，并說：“再給玥玥兩個孩子是沒有辦法的選擇，他媽媽出了事，咱們也報了人仇，可是以后呢？我們當然能幫助你們，可是誰的孩子都不及自己的孩子盡心盡力。”

本來我是有點擔心沒辦法說服，侯勝男卻點頭說：“這是你們的事，不用告訴我。”

我問：“那你會留在繁家嗎？我們所有人都會幫助你把孩子養大。”

侯勝男說：“我可以自己把他養大，我不是殘疾人。”

我說：“但是玥玥是孩子的父親，他沒辦法履行自己的責任，但我們會幫他的。”

侯勝男說：“他不想跟我生孩子。”

我說：“你為什麼這麼說？”

“他每次都會做措施。”侯勝男說，“他說他不想讓我懷孕。”

我說：“這是他對你負責任。”

侯勝男搖了搖頭：“我媽媽說，男人人，就會讓生孩子，這樣，他們才能變一家人，他不想跟我變一家人。”

我說：“這真的是你不懂，你們那時候還沒結婚呢，先讓你懷孕是不合適的。”

侯勝男說：“我媽媽和我爸爸也沒有結婚。”

“……但后來也結了吧？”

“沒有。”侯勝男說，“我媽媽說，是在懷我的時候跟我爸爸舉辦了婚禮，但因為我不是男孩子，祖母就說，要等生了男孩子再結婚。后來發現我不是正常人，就不準我媽媽再生孩子，于是就一直沒有結婚。”

唉……

難怪候太太這麼怨恨這件事。

沒有結婚證，可以說是沾不到侯家的任何東西。

我說：“不管玥玥怎麼想，他作為孩子父親的責任都是客觀存在的，他給孩子帶來的危險也是客觀存在的，這你認同嗎？”

侯勝男點了點頭。

“所以，我們希你能留在繁家，這樣你和孩子都比較安全。”我說，“當然，你也可以選擇走，你是自由的。但那筆錢我們會等等再給你，原因我剛剛說了。”

侯勝男說：“我同意，但是，等他醒來，我就會和我的孩子離開。”

我說：“到時候你可以跟玥玥去說。”

侯勝男說：“好。”

臨走前，我問：“你想給他生孩子，是因為想跟他為一家人嗎？”

侯勝男說：“他不想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我問。

“我……”握了自己抖的手，說，“我不想。”

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？

會撒謊了。

我給候太太打電話，翌日一早，就來了。

侯勝男去接待了。

我想看看的真實態度，便找借口離開了房間，打開了監控。

果然，先是侯勝男低著頭說了一會兒話，候太太就騰地站起，揚手就給了一個耳，然后便撲上來開始打、扭。

對候太太的境遇我很同，但我也看出來了，打歸打，可一點也沒傷到軀干。

等發泄完了，自然就會跟我談了。

但就在這時，監控左上角，也就是門的方向突然沖進來一個人。

是繁貝！

跑著沖了進去，一把就推開了候太太。

候太太顯然沒看到，直接就被推到了地上。

繁貝推完了還不夠，又從桌上的果盤里拿起點心水果一腦地往候太太上蓋。

等我跑下去拉開時，還在踹候太太的。

這小妮子還在上初中，勁兒卻已經特別大，我扯了半天才把扯到了外面。

卻一把把我推開了，還想進去打，見我擋在門口，怒斥：“你干什麼！”

我說：“你在干什麼？你干嘛突然沖進來？”

“你問我？”繁貝怒道，“不是你要跟談嗎？為什麼丟我嫂子在那里被打！”

我說：“是你嫂子的媽媽……而且人家還不是你嫂子！”

“都要給我大哥生孩子了，怎麼就不是我嫂子了！”繁貝怒吼，“還以為你是真心為我大哥好，其實本就不是！要是我媽媽，早一槍崩了這個老太婆！誰都不能欺負我大哥的人，你懂不懂！”

我一陣頭痛：“那你媽媽打你，你將來的婆婆也能崩了嗎？”

“我媽媽不打我！”繁貝嚷嚷道，“給我大哥生孩子很丟人嗎？我大哥真心，把什麼都留給，只是暫時不能辦婚禮罷了，不比那老人一輩子都沒有結婚證要強嗎？有什麼資格打孩子！不想要兒就把就留在我們家好了，我爺爺高興得很，才不會讓任何人打我嫂子！”

我說：“你又告訴你爺爺了？！”

“我為什麼不告訴？”繁貝問，“那是我爺爺！”

我好無語……

我說不出話，繁貝也陷了短暫的安靜。

這一安靜，我才覺出不對來，猛地一扭頭，果然，候太太正在我后站著。

顯然是剛剛爬起來，也還沒收拾自己，渾都是污漬，頭發也了。

肯定都聽到了。

好尷尬……

我朝笑了笑，說：“候太太。”

繁貝睖了我一眼，一把推開候太太，沖進了屋里。

我趕扶住候太太，說：“您還好嗎？我去給您請醫生。”

“不用了……”候太太擺了擺手，拉開了我扶的手臂。

完了，挨了這麼一頓打，又把人家沒結婚證的抖出來了，這事還怎麼能呢？

但我還是說：“剛剛真的很抱歉，我沒看好孩子，勝男的事……”

“我同意了。”候太太忽然說。

我一愣。

候太太又看向我，說：“勝男說，在繁玥醒來之前，要留在你們家，讓你們幫一起養這孩子……我同意了。我們家那邊，我會去說的。”

我說：“您為什麼……”

我想問為什麼這次答應得這麼痛快。

畢竟我們上次周旋了那麼半天。

“你們家不會欺負。”候太太說，“這就比留在娘家要好太多了。”

候太太走后，我進屋去看侯勝男。

醫生已經從另一個門進來了，繁貝正指揮著醫生讓他仔細檢查。

不怪繁貝生氣，監控上看得不太真，這會兒侯勝男頭發蓬，臉完全腫了，胳膊上有好幾青紫。

見我回來，繁貝又瞪了我一眼，說：“低三下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