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媽媽那邊我會去說，你安心住著。”繁爸爸說著，掃了桌上的人一眼，“誰也不準對菲菲說些有的沒的，我只認這一個兒媳婦，知道嗎？！”

眾人都點頭，林修挑了挑眉，只有繁貝冷著臉，“啪”的一聲把筷子丟到桌上，轉跑上了樓。

繁爸爸朝著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，滿臉抱歉地對我說：“貝貝這孩子被寵壞了，念念也拿沒辦法。何況現在……”

“爸爸，”我忙說，“您別說了，我……您不用心這些事。”

我覺好丟臉，這種時候還給老人家找這種麻煩。

吃過飯后，繁華陪我一起帶三只回房，不過也沒待多久，就被去理繁念那邊的一些事了。

我陪三只玩兒了一會兒，問他們：“今天吃飯時，你們為什麼要說那些話？”

穆雨和穆騰對視了一眼。

穆雨說：“因為我們聽到了。”

穆騰說：“吵得那麼大聲，整個走廊都聽到了。”

“傭人都聽到了呢。”穆雨說，“多沒面子。”

穆騰又接著說：“而且你的手一直抖。”

我的手……

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
我一直按時吃藥，想不到又在抖了。

“麻麻……”穆雨湊過來，抱住了我，“雖然貝貝姐姐沒有媽媽了，但也不能欺負我們的媽媽……我媽媽也沒有媽媽。”

穆騰說：“正因為考慮到沒有媽媽，我才沒有攆走，畢竟沒有家了。”

我好，摟住他們兩個，說：“謝謝你們。但是不要再給爺爺增加力了，他已經很辛苦了，當他在家的時候，就讓他放松一下，別再用這些事來煩他，好不好？”

孩子睡著后，我想了想，來到繁爸爸的書房門口，這個時間他通常都會在這里。

抬手正要敲門，門就自己開了，原來并沒有關嚴。

里面有人正在說話：“……你沒看到，那天我大嫂被打得多慘，如果被打流產了怎麼辦？”

是繁貝。

我忍不住輕輕往前走了一步。

繁爸爸的聲音要比繁貝低多了：“傻孩子，親媽怎麼可能把打流產呢？那只是做給我們看的，顯得家有教養，不是那種可以縱容兒隨意給男人懷孕的家庭。”

“可如果大嫂被嚇得流產呢？”繁貝說，“畢竟不是正常人呀……而且本就不是做樣子，真的打得很重很重！”

繁爸爸沒說話。

“爺爺……”安靜了一會兒，繁貝又撒起來，“你是不是有了穆騰和穆雨就不疼我了？”

“怎麼會？”繁爸爸立刻說，“你們都是爺爺的孫輩，爺爺是一樣疼的。”

繁貝委屈地說：“可是你今天都不幫我說話，他們兩個那樣對我。”

“他們兩個還小，還不懂事。”繁爸爸說，“而且這件事是你不對，畢竟有過孩子了，比你更會照顧你大嫂。”

“我不要。”繁貝說，“生過孩子的人有得是，不缺一個。”

繁爸爸說：“那你對稍微客氣一點，不要為難，這總可以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繁貝沒吭聲。

“喲，貝貝怎麼哭了？”繁爸爸的聲音著急起來，“爺爺說錯什麼了嗎？”

“就是覺得很委屈……”繁貝哭著說，“都差點殺死我叔叔，您還是說就認一個兒媳婦。那以前我二哥的爸爸為什麼非得死呢？如果他沒有死，我二哥也不會那麼恨我媽媽，更不會離家出走出事了……”

繁爸爸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因為你叔叔離不開呀，他說要是出了事那他也不活了，你也知道你叔叔的況，爺爺只剩兩個孩子了，不想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……”

繁貝說：“那如果再謀殺我叔叔怎麼辦？”

繁爸爸說：“爺爺不是說了嘛，已經派人看好了。你叔叔也答應了，如果再有不軌，就任憑家里置。而且，的抑郁癥軀癥狀已經很明顯了，你再刺激，搞得出了事，你叔叔不會原諒我們的。”

繁貝說：“我看就是裝的，帕金森才抖，沒聽說抑郁癥怎麼了會抖……八就是裝給我叔叔看，博同的。”

“行啦，”繁爸爸說，“至你叔叔相信，家里現在得靠你叔叔，他很辛苦，別再讓他為難了，知道嗎？”

“知道了……”繁貝說完，又道，“我叔叔真不懂事……那種又蠢又壞的人到底哪里好……”

“那就是你叔叔自己的事了。”繁爸爸說，“來……你看看你這題做得，年紀小小，腦瓜還沒你爺爺我這個老年癡呆患者清楚……”

我還以為繁爸爸并不知道這件事。

沒想到他不但知道，心里還……

已經派人看好了……

難怪林修能第一時間給我打來。

我居然還覺得林敏敏世不明，是不安定因素。

唉……小丑其實是我自己。

晚上回房躺下，我怎麼都睡不著。一則是擔心繁華，又覺得他不在我邊，可能也沒什麼危險。

又覺得不知有多雙眼睛在背后盯著我，覺真是好難熬。

輾轉了幾個小時，索坐起來，關上燈，打開手機的拍照，在房間里看了一圈，沒發現攝像頭的紅外線。

但我還是很不舒服，干脆寫了個程序開始檢測，很快，檢測到了兩個可疑數據。

仔細找了到天亮，終于，被我找到了。

房間里真的有攝像頭。

雖然是只有本地存儲的功能，但備份是從我住進來開始的。

我拿手機仔細看著，在這里面，我的所有活和聲音都一覽無。

突然。

手機響了。

是林修。

本來是不想接他的電話，但這大半夜的，也許是跟繁華有關。

所以我還是接了起來。

那邊林修的語氣急匆匆的：“家里出了什麼事？”

“沒什麼事。”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，“我拆了攝像頭。”

“你拆它干什麼？”林修怒道，“我還以為屋里進了人！”

我說：“我不喜歡它照著我，覺很不舒服。”

“你傻嗎？那是本地的！誰沒事看你啊！”林修怒道，“趕裝回去！凈給人添麻煩……”

說完，他掛了電話。

我不想裝，干脆躺了回去。

沒有攝像頭，那種被盯著的覺便輕了許多。

但我似乎剛剛睡著，手機就又響了。

這次我也不管是誰了，反正不想接。

干脆把手機關了，直接睡了過去。

這次還做了個夢，夢到繁爸爸還是范伯伯的時候，那時他和我爸爸一起喝酒，一起下棋。

我知道自己在做夢，所以忍不住地想……他那時心里是怎麼想的呢？

在我心里，他是僅次于我爸爸的長輩，但是……

這一切都已經被我自己毀掉了。

也不知夢了多久，忽然，我聽到有人在我：“舅媽，醒醒……”

終于睜開眼，眼前是橙的燈，映照著林敏敏的臉。

“你總算醒了。”攏了攏長發，出放松的微笑，“你剛剛好像做噩夢了……”

我抹了抹自己的臉，清醒過來，了四周，見那兩個攝像頭已經不在床頭柜上了，頓時悚然一驚。

這時，林敏敏說：“阿修把攝像頭裝回去了。舅媽，每個房間都有的，容都是存在本地，不是為了窺探什麼，只是為了以防萬一……”

我才反應過來：“林修進來裝上的？”

“呃……”林敏敏立刻說，“是我裝的。”

可能是因為我臉不善，又小聲說：“阿修只是檢查了一下，你也知道他那個爬不了高。”

我說：“你們就這樣隨便進我的房間……”

我明明鎖了門的。

“呃……”林敏敏滿臉尷尬地說，“當時你在睡覺，而且這總得裝回去，不然安全系統一直提醒，我們都睡不。”

我說：“抱歉。”

“我一開始也很不習慣。”林敏敏說，“但記錄真的都在本地，你不用擔心的。”

我點了點頭，說：“我知道了……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林敏敏沒說話。

我說：“你不去休息嗎？”

“我想在這里陪著你。”林敏敏說，“阿修剛剛朝你發了脾氣，是他不對，他就是那麼討厭。不過其實他是突然聽到報警被嚇醒了，很擔心你出事，立刻就趕過來了。”

我說：“我知道了……對不起。你回去休息吧，我也要睡了。”

林敏敏說：“我可以陪著你的，舅舅不在你肯定很擔心吧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我說，“我想自己呆著。”

林敏敏總算不在說話，起走了。

我在床上坐了一會兒，忍不住一直看那個正對著我床的針孔攝像頭。

真的……很不舒服。

索掀被下床，來到浴室。

這里沒有攝像頭，是一片“凈土”。

我把浴室凳靠著墻，坐在上面，很快就有點困了。

但好景不長，很快，我又聽到“嘭”的一聲巨響，話沒睜眼，就覺有人在猛晃我。

臉頰上傳來疼痛：“喂！醒醒！”

好像……是林修的聲音。

怎麼哪兒都有他？

我覺得我這輩子倒霉就倒霉在他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