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過神，連忙抱住他的脖子，說：“我好想你……”

繁華沒說話。

唉……他不想跟我說話。

我說：“你去哪兒了？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？”

下午跟他說的時候我真的覺好煩，這樣的生活好煩。

可是那子沖勁兒過去以后，久等不到他回來時，我又在后悔了。

我爸爸沒了，我姐姐沒了……我已經什麼都沒了。我的家和我的孩子都在繁華這里，我還想去哪兒呢？

繁華還是沉默，但他握住了我的手臂，顯然是想要拉開我。

他果然是生氣了，一個字都不想跟我說。

“我知道錯了……”我趕說，“我不應該跟你說離婚，我沒有不要你。我就是……可能是因為我得病了，我總是、總是很矯嗚嗚嗚……”

我這麼個笨拙舌實在是說不出漂亮話，又覺得好委屈，忍不住像個小孩子似的哭起來。

就這麼哭了一會兒，我覺到胳膊上傳來一陣微微的痛，下意識地一松手，再想抱時，就聽到繁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：“勒死我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我僵在原地，這時，繁華撐起子，額頭抵住了我的。

四目相對。

沉默……

許久，他在我上吻了吻，輕聲說：“繼續呀。”

我這才醒悟過來：“你沒有生氣呀？”

“生了。”他繃著臉，眼里明顯都是笑意，“我氣得要死，給你個機會繼續哄我。”

剛剛是急之下，現在讓我看著他的臉，我怎麼還說得出來？

于是我只好移開眼睛，小聲說：“你別為難我了。”

“讓你對我甜言語幾句怎麼就是為難了？”他又在我臉頰上吻了吻，聲說，“乖，再說幾句讓我聽聽唔……”

趕堵上他的。

事畢，我倆依偎在沙發上。

主導這事可真是累，但我一點也不困，所以只是閉著眼。

繁華不說話，只是用手輕輕地順著我的背。

就這麼安靜了好久，忽然，繁華開了口：“菲菲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以后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。”他說。

我知道他是在說我今天等他的事，心里一陣暖，說：“我反正也沒什麼大事。”

“你不想走就是大事。”他說，“其實我今天晚上沒事，就是不想回來而已。”

“……因為怕我走了嗎？”

“我知道你沒走。”他小聲說，“我怕你我簽字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要是不簽，你又要哭。”他說，“我要是簽了，還不如去跳樓。”
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我抱住他，說，“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。”

繁華沒說話，我又說：“我要是再這樣，你就……就把我關起來，等我想通好了。”

繁華似乎笑了一聲，我說似乎，是因為他的下正好卡在我的頭上，我看不到他的臉。

只聽到他說：“我已經跟阿星說了，他同意了。”

我問：“同意什麼？”

“這件事聽你的。”繁華說，“就這麼過去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看來繁爸爸還沒跟他聊過，否則肯定不用他去告訴林修了。

所以，他是為了我才改變主意的……

“其實，你說得對，也不對。”繁華說，“我沒有怪你，我只是覺得很委屈……所以也不存在沒有諒解。但是我恨他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怎麼恨我都不為過，但他利用你對我的恨……”顯然他緒有些激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說，“我恨他。”

我說：“他沒有參與這件事，他本不知道下藥的事。”

我說完，見繁華沒說話，又張起來，說：“我不是在替他開，我只是……”

我只是告訴他事實罷了。

“我知道。”繁華低下頭來，在我額頭上吻了吻，說：“你不他，你告訴我了。”

我抱他，說：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“所以我才說，他利用你對我的恨。”他說完這句，陷沉默，許久又吻了吻我，說，“算了……終究是我不好。以后不再提了。”

我說：“我不會再見他了。一次也不會，也不會再跟他打電話了。”

我以為繁華會很高興，但他只是沉默了好一會兒，才說：“不要這樣保證。”

“……為什麼？”

“你保證了，我難免會有期待。”他說，“誰也無法保證以后的事。”

看來，他上說他明白我只他，心里卻并不安穩。

只不過他不想離開我，所以選擇降低了自己的期待，討好我罷了。

想到這兒，我頓時到一陣心疼，忍不住摟他說：“對不起，繁華……真的對不起。”

他沒說話，輕輕著我的手臂。

“我其實很蠢的，從小我姐姐就這麼說。”我說，“我理不了太復雜的關系，很多事都是別人不說，我一輩子都自己明白不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以前我就常常想，怎麼人和人的關系就不能像數學題那麼簡單呢？”我說，“只要知道公式什麼都能算出來……對我來說，人心真的很復雜，別人在想什麼，我從來都弄不清楚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不是想為自己開，只是……”我說，“我你，真的。我沒有喜歡過別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可是我總是做不對事，讓你覺得我……我好像是在騙你，總是在想別的男人。”我說，“其實沒有的，我以前只有你，以后也是，永遠都是的。”

“好了，”繁華說，“我都知道。”

“你不知道。”我說，“你總是誤會我這個。我知道是我的一些行為不對，可是我希你知道的，我……我很遲鈍，很蠢，可我有別人沒有的優點，那就是我很堅持，很長……”

他又吻住了我的。

他吻得極溫，我本來還有點張，但也逐漸放松下來。

許久，他才松了口，但仍然捧著我的臉，看著我。

他的目太過炙熱，我不有些害，說：“你……又想了嗎？”

“這個可以等等。”他看著我說，“我們先說幾句話。”

“……什麼話？”

“你爸爸說，”他溫地看著我，輕聲說，“你小時候是個很靈的孩子，還不到滿月就能跟大人咿咿呀呀地說話了，那時他覺得你一定會長一個能說會道的人。”

我說：“我爸爸看我從來都是戴著濾鏡的。”

“后來你媽媽走后，你就開始不喜歡跟別人流了，也不肯看著別人的臉。”他說，“我想這是因為，只要不知道別人的想法，就不會傷了。就像你……對我說過，你媽媽恨你。”

“……恨我也是理所當然的。”

如果沒有我，就可以離開了，至出去工作。

那樣的話，不會失去對穆氏實驗室的控制權，也不會被我爸爸那樣對待。

“我不想評判是不是應該恨你。”繁華說，“我只知道，你不遲鈍，也不蠢，相反你很敏。你只是害怕全心全意地一個人、依賴一個人，卻被對方這樣對待的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可是就算這樣，當初你也一再地鼓起勇氣著我，不管我怎樣傷害你。”他說，“四年多，我有很多很多次機會可以亮眼睛看清你，可是我始終沒有。沒有試圖了解過你，是我太糊涂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一定對我失了。”他說，“所以直到現在，你雖然不能失去我，卻還是在心對我保持著距離，沒辦法對我敞開心扉，害怕我又傷害你……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。”

我說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我真的不知道。

對一個遲鈍的人來說，這些話都太難懂了。

“所以菲菲，”他說，“聽到你這麼說，我真的很高興。你又愿意給我機會了。”

我說：“是我應該謝謝你給我機會……”

他搖了搖頭。

“我家的人……他們都很我，而且我三姐從小就不在我爸爸邊，對我爸爸比較冷淡，而且也不住在附近。”他又說，“我爸爸現在雖然看起來很堅強，但其實他已經撐不住了，如果我也搬出去，他會不了的。”

我問：“你為什麼要搬出去？”

“因為你在這里不自在。”繁華說，“我知道的。你本來就很張，覺得自己做錯了事，可他們還會一直提，增加你的心理力。就連今天我也……”

我說：“別人提也沒有錯，你都已經把林修趕出去了……其實還是我不對……你說得也沒有錯。”

“不，”繁華說，“你沒有不對，答應我，不要再這麼想。”

我正要說話，他又道：“這就是我要你做的，不要再覺得自己不對。你沒有錯。相反，不能帶你走，讓你留在這里委屈，是我不好。”

我說不出話了，只能看著他。

這一晚，可能是因為繁華提起了，我難得的夢到了我媽媽。

夢里的場景是我和繁華結婚那天。

熙熙攘攘的賓客中，我媽媽站在角落。

穿著白的套裝，那是走那天特地換上的。

當時我坐在地上玩娃娃，還對說：“媽媽你真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