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？

我看了看手里的手機，也有點兒不好意思：“抱歉，我拿錯了。”

林修嘿然一笑：“這回可不是我擾你了……”說到這兒，他突然語氣一變，“等等！你怎麼跟我老婆睡一個被窩？”

還不是為了照顧他兒子？

我說：“我老公不在，我一個人有點害怕。”

“嘖。”林修語氣酸溜溜的，“真好。”

我說：“怎麼？你吃醋？”

“那肯定啊，我一個人獨守空房。”林修哀嚎，“好不容易打通次電話，還把我罵了一頓，唉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都不好奇嘛？”

我大方地說：“我不會告訴你舅舅的。”

“我可謝謝您嘍。”林修笑著說了一句又道，“快給我說說，這是怎麼了？什麼也不說，就是罵我，罵完了又哭，難不我爸跟胡謅什麼了？”

我好奇起來：“你爸爸會說什麼？”

“他真去了？”林修著急起來。

顯然是有，我決定套他的話：“是跟我們聯絡過。”

“這老家伙……”林修嘀咕了一句，立刻道，“他說了什麼呀！”

“我不知道呀！”我說，“敏敏看著也好的，估計沒說什麼吧。”

“肯定說了！”林修說，“你快幫忙哄哄，都不跟你說了，那可就嚴重了！”

我說：“你倒是先告訴我怎麼回事啊，我這半天一直不著頭腦呢。”

“還能是什麼呢？”林修嘆了口氣，“我爸最近總說寧綺云好，說我應該回頭多看看我的人。”

“噢……”

“我不會的！”林修說，“我保證不鬧離婚了，舅媽你幫我告訴敏敏，我爸鬼扯什麼都不要搭理。我的事他不懂！”

我說：“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，而且敏敏確實……”

“別提這個！”林修堅定地說，“為我好就不要管我娶老婆的事！他這麼多年不續弦，我說過他一句麼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怎麼啦？”林修等了一會兒，語氣有些著急。

我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我剛剛騙你的，你爸爸什麼也沒說。”

“……你什麼意思？”

“就是好奇你的反應。”我說，“當家里人想手你的選擇時，哪怕他們是為你好，你會怎麼想。”

林修何等聰明，自然是一點就，他只稍稍一頓，就微微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其實我已經知道錯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等我出去了，一定好好給舅舅賠罪，”林修說，“還有你。”

頓了頓，他又道：“也得好好謝你。”

我說：“我是把敏敏當朋友，跟你沒關系。”

“那我也得謝你，我那樣對你，你還愿意這樣為我的……我的這個家庭心。”林修說，“當然我，我老婆真的很好，真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這樣說話我好不習慣。

“我是不會放棄敏敏的。”沉默片刻，林修又道，“就像我舅舅不會放棄你。”

林修講電話有時限，我自然不能逗他太久，便將寧綺云上門的事說了一遍，自然是避開了什麼撈他出來之類的敏話題。

林修聽罷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我會跟講清楚。”

我問：“跟誰？”

“當然是寧綺云。”林修說，“你放心，不會再去了。”

掛了電話，我把手機遞給早就已經站在床邊的林敏敏，問：“小土豆呢？”

“在玩兒。”接過手機，漫不經心地說。

我忙問：“在哪兒玩兒？”

“外面沙發上呀。”

我說：“誰看著他呢？”

“他自己呀。”顯然是見我臉變了，林敏敏解釋道，“別擔心嘛，他又不會爬，我抱著他手好酸啊……”

林敏敏說的同時，我已經沖出去了。

不在外間！

我趕往外間門口走，著大肚子走不快，所以林敏敏很快就跟了上來，說：“你走慢點，當心摔倒……”

住了口。

因為我已經拉開了門，門外，小土豆正在哇哇大哭。

果然，他從沙發上掉下來了！

雖然沙發不高，且地上有地毯，但小土豆還是疼得哇哇大哭。

此時小家伙仰面朝天，也不知是自己翻過來的，還是這樣摔下來的，但愿不是后者！

我這邊剛看到，林敏敏就沖過去了，我忙道：“別！”

林敏敏被我喊住，一愣，說：“我抱他起來……”

“先觀察觀察。”我說，“你去醫生。”

小孩子剛摔倒，要先觀察他能不能，排除骨折傷才能抱起來。

林敏敏很快就去打了電話，我也確定小土豆骨頭無恙，便跪到地上將他抱了起來。

我這肚子畢竟顯懷了，還是有點吃力。

這時，林敏敏又回來了，說：“我來抱他吧，他太重了。”

我說：“你找醫生你找了嗎？”

林敏敏愣了一下，說：“已經打電話了。”

“那你去休息吧。”我現在真的好生氣，便坐到了沙發上。

雖然沒有自己帶過這孩子，但好歹也見我們帶了呀。明明知道孩子是會翻，能蠕的，居然還把他自己放在沙發上！

家里那麼一大幫子傭人，隨便一個不會嗎！

林敏敏沒有走，就站在旁邊，表有點局促。

醫生很快就來了。

檢查了一番，說：“看起來還好，但我不能保證，所以太太您看是留在家里觀察，還是帶他住院觀察。”

小土豆這會兒已經不哭了，張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到瞅，看上去很機靈，也沒有起包。

小孩子摔到頭是難免，他大概率是沒事的，我決定先留在家觀察。

于是醫生代了一下，便陪我們留在家里。

接下來，我照常陪小土豆玩兒，林敏敏一直不敢跟我說話，但也不走。

這樣過了一會兒，小土豆開始哭，我也有些累了，將放到了床上。

林敏敏立刻說：“菲菲姐，我照顧他吧，你累了去休息吧。”

我不想理，對傭說：“去醒阿桂吧，孩子該吃了。”

阿桂就是小土豆的母。

今天腳還是腫得穿不進鞋子，這會兒還坐著椅。

把孩子抱走去喂，醫生也過去陪著，肯定不會再摔了。

我準備躺下補個覺，林敏敏立刻彎腰扶住我，幫我躺到床上。

我看了一眼，說：“我想睡覺，你去忙別的吧。”

“我哪有事可忙？”林敏敏嘟起了，眼圈紅了，直接坐到了床邊，說，“我就賴在這里。”

我說：“我看到你就生氣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林敏敏說，“但我還是要在這里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我一時無語，林敏敏也不說話，抱著雙臂。

我無奈，最后說：“我真的很生氣。”

林敏敏垂下頭，擺弄著自己的手指，沒吭聲。

“我姐姐一直恨著我爸爸。”我說，“因為他對不好。從小他就總是對很嚴厲，沒有好臉，對做了很多過分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不知道你對我家的事了解多，但我姐姐已經沒了。這輩子其實很多時候都……”我說，“都到了父母的影響。你很難過，很辛苦，所以我盡力幫你，可是作為一個人的母親，他這一生都與你關系重大，你不能這樣對待他。”

林敏敏扁了扁，說：“我沒想摔他。”

我說：“我昨天告訴過你，他邊需要時刻都有人。”

林敏敏不辯解了，低頭開始掉眼淚。

我也沒說話。

一邊覺得，孩子已經五個月了，家里人手足夠，沒有累到，也應該自己在意一些不是嗎？

但同時又覺得，哪個人也不是立刻就能當媽媽的，負責另一個人的生命，真的很難很難，何況那個應該跟一起負責的男人還搞出那麼多麻煩。

可是孩子何辜呢？

林敏敏泣了一會兒，最后說：“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摔他的，我就是太累了……他好重啊。”

“早晨你在睡覺，我怕他吵你，就把他抱到外面……”抹著眼淚，委屈地說，“別人抱他他都哭，就要我抱著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，可是我真的好累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沒有說下去，因為我抱住了。

“他喜歡讓你抱著，因為你是他媽媽。”我了的背，聲說，“被你抱著，他才能覺這個世界是安全的，因為他知道你會保護他，不會傷害他。”

林敏敏狠狠地哭了一鼻子后，我把林修的話轉達給了他。

這次林敏敏沒說什麼，我也沒有什麼建議，不過我睡了一覺，再醒來去阿桂那里找小土豆時，見林敏敏正趴在床上逗他玩兒。

林敏敏的手里拿著玩，但小土豆卻只看著，他張著小兒，一邊咯咯直笑，一邊像個小海豹似的，扭著、用盡全力地試圖蠕到面前。

男人是男人，寶寶是寶寶，寶寶總是媽媽的。

下午，我帶著兩只去機場接繁華，準備給他個驚喜。

結果這家伙的飛機晚點，我們足足多等了三個小時。

以至于我都坐在車里睡著了，直到悉的窒息傳來，才發現天都已經黑了。

繁華吻了吻我，又親了親那倆，最后親我的肚子時，我突然覺到一陣異樣，不哼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