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
“喲，這個調調也學會了。”他笑完了我，又說，“哎，不過幾個小孩而已，不要這麼過分，男孩子要讓著孩子。”

我說：“我會讓著勝男的。”

“所有孩子，都得讓著人家。”堂哥說，“一個不紳士的男人，容易被大多數人厭惡的。”

“堂哥。”我問他，“被大人喜歡有什麼好嗎？”

“很多啊。”他說，“你看我和你叔叔，誰過得比較開心？”

“要我說實話嗎？”

“……算了。”

堂哥整天招蜂引蝶，朋友一茬一茬地換。

找姑娘并不是容易的事，不但要說好話制造浪漫，還得給人家花錢，所以雖然堂哥賺得多，但也一窮二白。

如果說他很喜歡，可閑下來時，他連那些姑娘的名字都不想提。

我問他，為什麼要做這種得不到快樂的事，他說：“男人的世界小男孩不懂。”

我叔叔就不一樣了，他考了好幾個學位，拿了一大堆證書，還在藝界闖出了一番名氣，因為沒有人幫他花錢，他還攢了很多錢。

十二歲的我決定向舅舅學習，因為勝男喜歡看星星，看星星是很費錢的。

我媽媽監控著我的一舉一，很快，我的行為就被發現了。

我明白不太贊我的舉，但卻和我以為的正好相反，說：“阿茂去安排吧。”

我不放心，也想去，我媽媽卻說：“你不要出面了。”

我說：“茂叔會怎麼做？”

“那不重要，”一邊用刷子輕輕地刷著這匹汗寶馬的，一邊笑著說，“我只要結果，他有權力決定過程。”

這是我媽媽花大價錢搞來的馬，純的汗寶馬。

它有著健壯的軀和漆黑的，和我叔叔一樣帥。

我媽媽最喜歡的就是它，給它取名驪珠，沒事兒時就會親自刷刷它。

我也拿起刷子，刷刷驪珠飄逸的馬鬃，說：“我還是想知道他怎麼做。”

“兒子，媽媽告訴你。”的注意力在馬的上，口氣很是隨意，“越是喜歡一樣東西，越要沉得住氣，不要離太近。”

我問：“為什麼？”

“因為當你很喜歡一樣東西時，就會為你的肋，你的肋會為對手用來扎你的刀。”

抬頭看向我，輕輕了驪珠漆黑的背，“除非你能永遠把它圈養在你的邊。”

雖然我媽媽用了“東西”這個詞來降低“喜歡”這件事的敏，我卻還是有點害，說：“并不是你想得那樣……我只是不放心茂叔。”

也不穿我，只說：“這點小事阿茂沒問題的。”

“我不是說他做不好。”我說，“我想知道他是怎麼做的，媽媽，我覺得他離我們太近了，可他不應該那麼近。”

又笑了，繼續刷著的大寶貝兒：“的確太近了，因為這個位置應該是你的。所以，你要心無旁騖地長大，站到媽媽的邊來。這樣，等你能夠獨當一面，媽媽就能夠像你爺爺一樣，在家種種地，喝喝茶，過幾年太平日子了。”

我媽媽和我太爺爺的關系一直不太好，以至于太爺爺對我和阿仁也不冷不熱。

我媽媽說，這是因為當年，這份事業并不屬于。

那時叔叔在我的肚子里，因為太爺爺極想要孫子，我媽媽很怕自己被像大姑那樣隨便嫁掉，加之幫忙，爺爺最終不顧太爺爺的反對，將這份事業傳給了我媽媽。

我媽媽常說，這份事業是的全部，我也明白，這是一生的安全。

所以盡管太爺爺吵了很多次，始終不肯讓叔叔加，堂哥也不太信任。

不僅如此，我的父親，也是完全不信任的。

雖然連我媽媽自己都說，他用了很多辦法向表明態度，希明白他只是。但我媽媽總說只是人生的幻覺，討厭這種幻覺。

后來我爸爸在家里老人的一再要求下結婚了，便徹底做實了的看法。

我媽媽唯一信任的只有我和阿仁。

后來阿仁的父親又一次證明了伴的不可靠。

便只有我了。

沒有明說，但我已經聽懂了，我不能喜歡勝男。

但我還是喜歡，悄悄地喜歡著。

轉到那所學校的第一天，勝男就找到了我。

那天突然出現在我們班門口，我們老師很疑，打開門問：“同學，你找誰？”

和小時候一樣，依舊盯著地面，說：“你們還沒有下課。”

“是，我們還在上課。”老師說，“你找誰？”

勝男說：“等你們先下課。”

然后乖乖地退了出去，站在窗戶下面。

老師莫名奇妙地回來，問我們：“有誰認識這位同學嗎？”

我沒有說話，坐在我前面的費柴笑嘻嘻地站起了：“是我的‘好’朋友啦。”

課堂下一陣嬉笑。

老師說：“那你快去看看吧，這麼小，別讓在外面等了。”

費柴出去了，隔著玻璃能夠看到，他正跟勝男說話，拉拉扯扯的，勝男低著頭，我看不到的表。

不知道什麼是尷尬，但每當害怕時都是這樣著脖子，把兩只手攥在一起。

我就說，阿茂不行。

連這點事都做不好。

我站起來到外面，推開了費柴。

費柴被我推得一個踉蹌，隨后對我怒目而視，上下打量著我，說：“你干什麼！新來的！”

我在這學校用的是假名字，范豆豆。

我問勝男：“你的老師呢？”

不等說話，費柴又推了我一把：“喂，你小子知不知道我是……”

我抓住他的胳膊，把他丟到了地上，踹他，一直踹到爬不起來，讓他嘗嘗恐懼的滋味兒，附送他痛痛套餐。

踹到一半，我忽然覺有人拉我的胳膊，輕輕的，就像只小貓。

是勝男。

我扭頭看，見正睜著那對清亮的眼睛著我，說：“我是來找你的，玥哥。”

費柴被我踹進了醫院，聽說斷了幾肋骨。

三姑很生氣，說：“不是要你低調些嗎？現在是特殊時期，不要把份暴到這種無意義上的事好不好？”

我說：“這不是無意義的事。”

“所以說那是侯家的兒，幫一下是應該的，但也不該明著出手。”三姑說，“幸好這費柴家里沒什麼底子，但也不該這樣到樹敵！”

正教訓著，管家來了說：“小姐，侯先生打來了電話。”

侯先生是邀請三姑去吃席，特地說要帶上我。

他說是勝男的要求，因為那天是的生日。

三姑很憂心，說：“那孩子是不是喜歡上你了？從來沒聽說主邀請過誰。”

又對我說：“候勝男和其他孩子不一樣，你不要招惹。那病你娶不得，招惹了就等于欺負，侯家會鬧的。”

我說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其實我想說得是，我不會欺負勝男的。

可是我不想讓看出來。

但我這個明的三姑還是看出來了，婉拒了生日邀請，并且自作主張地選了一份禮，送去了侯家。

生日宴會的第二天，我在學校到了勝男。

其實是來找我。

轉過頭，背對著我說：“謝謝你，我很喜歡。”

說得是頭發上纏的鏈子。

那是一個鉑金手環，上面掛著幾個小球，做了太系行星的樣子，的小發包在中央，黑黑的，像一顆黑的太。

這是我送給的生日禮，我自己做的。

昨天晚上我趁大家都睡著，溜去了侯家，因為在生日宴的前一天勝男來問我，我告訴我可能會去，也可能不會。

結果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你要說‘會’，或者‘不會’，可以‘不會’，但不要騙我，我不知道什麼是謊言。”

于是我說：“我會送禮給你。”

我在侯家轉了一圈，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，又不想驚三姑。

畢竟，在家人的眼里，我是可靠的孩子，可以守護我的家人，我的弟弟和妹妹，以及我的媽媽。

最后，我只好把禮放到了后門門口。

那種地方怎麼可能被勝男注意到呢？明明是一個連跟人說話都會瑟瑟發抖的姑娘。

可就是看到了，雖然錯誤地把手環戴在了頭上，但背對著我的樣子，可到讓我想上前把抱在懷里。

展示完了禮，勝男看著我說：“我以為你會參加宴會，但我媽媽說你病了。”

我看著的眼睛，說：“我昨天有點發燒，冒了……”

“那你應該離我遠一點，以免傳染給我。”別人的目終究會讓覺到力，又垂下頭，說，“我每次生病都要住很久的醫院，不可以跟除了媽媽之外的任何人見面。但我希每天都見到你。”

想不到勝男竟然會說這樣的話，這不是代表喜歡我嗎？

我正高興，又說：“我又知道了一些有關宇宙的事，打算跟你流，你也可以把你知道的新的知識告訴我，我們可以共同學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