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恬的這通電話，明面上是請霍聿修來參觀新搬遷的工作室，實際上還是想借機要錢。

工作室里大大小小的東西，哪一樣不需要花錢？

況且，過兩天又一場紅毯秀，想借一套高定禮服。

“以目前我的咖位……”

委屈極了，停頓的語調像是在手機那頭忍住哽咽，“今天讓助理去借，人家不借也就算了，我知道我不配，可是為什麼……”

“為什麼說那種傷人的話？”溫恬帶著哭腔。

這邊的霍聿修聽得心不在焉，側回著長廊。

空的走廊寂靜到毫無生機。

“生病了，最近我有點忙。”他開口便簡明扼要道，“需要多錢？”

“這不是錢不錢的事，我咖位不夠，就算給錢他們也不愿意借。”

所以才想搬出霍聿修這個大金主的面子！

等等！

他剛剛說什麼？

死老太婆生病了？

“知道了，我會讓人去協商。”

“你剛剛說……生病了？”裝作驚訝，“怎麼回事？”

霍聿修沉默了，聽著對方焦急的詢問，卻不是很想說。

他累了，不愿意也沒必要事無巨細的告訴溫恬。

更何況并不喜歡。

“沒事，你好好準備新專輯。”他說，“等會我讓何元去跟品牌商商量。”

“阿修……”

溫恬略帶失的語氣傳來。

“可是我也很擔心啊，你現在在醫院對不對？”問，“我想來看看你們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拒絕幾乎口而出，他了眉心，不想事弄得更。

老太太排斥溫恬是顯而易見的，現在讓來只能添堵。

“阿修，如果這時候不能盡孝心，那我永遠沒機會消除對我的偏見。”溫恬懇求道，“求求你，讓我看看你們好不好，我看一眼，只要看到好，我就走。”

溫恬的語氣卑微到了極點，聽起來也是真意切。

霍聿修片刻猶豫之后，還是說：“不用了，沒事的話我先掛了。”

只聽“嘟”的一聲。

溫恬懵了。

這是他第一次主掛電話，以前總是耐心聽說完話……

不行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！

要是老太婆還不死，那就裝裝孝心。

要是快死了，那的好日子可就來了！

這些年要不是老太婆眼瞎護著趙小棠，這人早就被趕出霍家。到時候，霍太太的份就是的，會驕傲的站在霍聿修的邊！

溫恬想了想，看來只能從何助理那里下手。

接著又給何元打電話。

“何助理您好，阿修有個重要的東西落在我這里了。我得趕給他送去，他在公司嗎？”

如愿套到地址。

——第一人民醫院！

等霍聿修代完工作上的事，又補充了一句，“我應該中午回公司，你把預約往后推推。”

“好的。”何元說，“對了老板，溫小姐說你有什麼東西丟在那里了，等會兒親自給你送過去。”

霍聿修劍眉蹙，薄也抿。

“唉喲，知道回來？”老太太看向走進來的人沒好氣的說，“我當你在等我咽氣呢！”

趙小棠懶得幫他說話，但是目前讓心平靜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~不管他，護士說了，待會兒咱們就去做檢查。”說，“唉，可惜了沈阿姨帶來的清粥小菜，多香啊，你做完檢查才能吃。”

老太太了的手，暗示別幫襯狗男人。

趁活著還不好好教訓像木頭似的孫子，等死了他還不上天？！

“你今天不去上班？”老太太問。

“待會兒去。”霍聿修站在床位，垂手而立，十分乖巧，“您……”

“別，別我。”老太太別開臉，“沈阿姨，地臟了，把垃圾掃出去！”

沈阿姨愣住。

這時還是趙小棠反應快，趕拉著霍聿修的手在病床邊坐下。

“，昨晚我想陪你，可是竟然睡著了。還是阿修盯了一整晚呢。”說。

老太太只是冷笑，問：“你都睡著了，怎麼知道他盯了一整晚？”

趙小棠啞口無言，老太太心臟不好但不代表腦子不好啊！

“這……”

“乖兒，你不用幫他說話。他什麼樣，我心里清楚。現在我沒多長時間活了，他別再讓我看到那個人我就謝天謝地！”

話說得十分難聽，連都沒辦法嬉皮笑臉的打圓場。

霍聿修站起來，微微低頭，沉聲說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我還沒死，不用在這里等著。”霍老太太嚴厲地說，“該忙就忙你的去，別在這里礙我的眼！”

見霍聿修站著不，霍老太太忽然捂著口“唉喲”了兩聲。

他眼疾手快，一手扶住老太太，一手準備去按呼鈴。

“不用你心！”老太太全力推開他的手，忍著痛苦，低連連，“我跟你說，說……”

“霍，我們準備去做檢查了。”大胡子醫生進來。

見老太太痛苦面容，忙摘下掛脖子上的聽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。

聽了一會兒后，他將氧氣面罩給老人戴上。

“現在老人家只是暫時平穩了，不能激。”大胡子醫生看了圈在場的人，“直接推床走，立馬檢查！”

護士很快拿來氧氣枕替換中心氧氣閥，可移病床被醫護簇擁著推出門。

趙小棠隨其后，卻被拉住。

“留下。”霍聿修說。

“我去陪一起，一個人孤孤單單……”

“有我。”他說，“我去，你留下休息。”

咬著下想了想，讓霍聿修去陪著也許能讓祖孫二人的關系緩和些。

趙小棠點點頭。

等他走到門口時，還是忍不住住他，說：“霍聿修！”

修長的影在逆中轉過來。

“我不想騙你，其實早就知道了，知道我們要離婚，知道我們的濃意是假的，知道你在外面有個人。”說。

“我也知道我沒資格要求你，但是能不能請你……請你在住院期間，不要提起溫恬的任何事。”

對方既沒有點頭也沒搖頭，算是默應了。

等人走后，趙小棠將子摔在單人沙發上。

能躺下的覺真好啊……

不知多久，困意襲來，約見嗅到一甜香的味道。

“噔噔”兩聲，一雙銀灰漸變紅底高跟鞋出現在模糊的視線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