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薄抿,沒再在意右臂,抬踏進浴室洗澡。
此時樓下的休息室,林詩藤胃不太舒服,整個人蜷在床上,空調溫度恰好,毯蓋在上。
其實是很舒服的環境,可就是睡不著,眼睛睜大的盯著墻壁發呆。
腦子里的思緒繁蕪,加上胃不舒服,林詩藤渾渾噩噩的睡著了。
醒來時,已經到了十點。
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。
林詩藤緩了好半天,才反應過來這里是醫院。
以往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傅庭淵,今天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冷冰冰的天花板。
看了眼掛鐘,十點整。
是誰敲門?
難道是傅庭淵?
想著芒起去開門,卻是方才那個護士。
“有事?”
護士笑了笑:“小姐你好,這是我們醫院的睡前牛。”
護士將手中的牛放在床頭邊上:“小姐記得趁熱喝哦。”
林詩藤低頭掃了眼,牛還冒著熱氣,這段時間每天晚上睡覺之前,傅庭淵都會給泡一杯牛。
可他已經走了。
“小姐,牛助于睡眠,喝完你就可以睡個好覺了。”
護士滿臉微笑:“祝小姐有個好夢。”
護士轉出去,林詩藤只覺得這家醫院服務太周到了,周到的讓人難以置信。
“是他讓你送來的吧!”
不是問句,而是陳述句。
護士一怔,“……他?”
林詩藤揚了揚下頜,“傅庭淵讓你送的。”
“……”
護士自然不敢說,忙搖頭,“不是三爺,與他沒關系,這就是我們醫院的……”
“你這怎麼知道他三爺?”
“……”
“這……我昨天看到他了,我認識他,所以知道他是三爺。”
護士怕出馬腳,說完忙轉離開,“小姐,我還要去查房,就先出去了。”
林詩藤盯著顯然很慌張的背影,瞇了瞇眼,“你告訴傅庭淵,我現在不想喝牛。”
“啊?”護士轉頭下意識說,“可三爺說你睡前都會喝……”
“你還要說不是他麼?”
護士:“……”
忙閉了。
本以為這人只是冷淡了一點,沒想到還是個明的主。
林詩藤開門見山的問,“他現在在哪?”
護士哪敢說,“這個……我也不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說?”
“小姐,我……我真不知道,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啊!”
護士被林詩藤冷芒的眼神嚇的忙跑了出去,還不忘記帶上房門,“小姐,牛你記得喝。”
“……”
林詩藤盯上被帶上的門許久,才轉回到床上。
看著面冒著熱氣的牛,林詩藤雙手捂住泛酸的心口,陣陣難過涌上心頭,難的想哭。
林詩藤拿起牛抿了口,牛甜膩膩的,顯然是傅庭淵代的。
他知道喜歡喝比較甜的牛,這段時間牛本就是他泡的。
溫熱的牛下腹肚,讓胃舒服了不。
又抿了口,接著又一口,特別的甜,可卻覺得是苦的。
又苦又。
林詩藤抿住瓣,眼眶泛紅。
仰起頭,不能眼眶的眼淚掉下來。
已經沒了家人,只有云深跟傅庭淵了,所以要怎麼選?
他就不能也把云深當家人看待嗎?
就連陸延清的孩子他都能接,為什麼就是不能接云深?
出手,右手掌心還是泛紅的,誰敢打傅庭淵,也只有敢。
敢打他,不過就是仗著傅庭淵。
可也不想打他,當時真的被他氣到了。
當時他每一句問的話都在刺激著,他質疑對他的,他冷諷著,到最后的自嘲……
覺得這些話不應該是從的傅庭淵里說出來的,
若說這些話的是陸延清,那麼覺得很正常,可那是傅庭淵啊,他怎麼可以對說那樣的話?
人就是這樣,對于自己與自己的人,要求反倒小氣而苛刻。
林詩藤將手心在臉頰上,甩掌力道知道很重,人在生氣的時候,做什麼說什麼,完全沒有思考過。
有些話未經思考,就那麼直接沖口而出,未想過說出來之后,會對傅庭淵產生多大的傷害。
因為那是傅庭淵,那個寵的傅庭淵,無論對他做什麼,說什麼,從未去想過后果是什麼。
更未去想他也會疼,會傷心難過……
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后,傅庭淵從未要求做什麼,或者替他做什麼,他要的自始至終只是他,僅此而已。
“傅庭淵,你現在真的……與陸延清無兩樣。”
“我沒想到,你竟然也會傷害我。”
“我傷害你?”
“原來你認為我是在傷害你。”
“是你說這些話讓我很難過。”
“所以你就覺得我一直在傷害你麼?”
想到方才對傅庭淵說的話,林詩藤這才驚覺所說的有多傷人。
他一直都在保護,為了,付出了他的一切,可換來的卻是一句“我沒想到,你竟然也會傷害我。”
為什麼要說那些話?
他現在肯定很難過吧!
可即便他難過,還在替著想。
怕著,凍著,他做什麼都是為了。
林詩藤鼻尖酸,仰頭將一杯牛全喝了下去,了下角,隨后起出了休息室。
現在快接近十一點了,醫院里幾乎都熄滅了燈,只余一盞暖橙黃的側燈在走廊。
林詩藤走進電梯口,按了頂層。
猜測這家醫院是司夜爵的,以前在司夜爵其他醫院住的時候,頂層就有套間。
所以敢肯定,傅庭淵就在頂層。
因為是晚上,很有人乘坐電梯,所以電梯一路直達頂樓。
醫院的結構幾乎都差不多,林詩藤只稍稍找了下,便知道套間在哪。
來到一套房門口,抬手敲下門。
等了會并未有人出來開門,林詩藤再度抬手敲了幾下。
門還是沒人開。
難道猜錯了?
林詩藤將耳朵藤湊過去,在門上,耳力極好,約約聽到里面有點靜,應該里面有人。
想了想,抬手握住門,用力一擰,卻發現門竟然沒鎖,只輕擰一下門就開了。
“傅庭淵?”
將腦袋探進去,喚了聲,無人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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