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蕭家為前車之鑒,樓歡約約知道他話里“伺候”的意思。
假裝不明白,拂了張年的“好意”。
“李家又不缺傭人,而且我年紀小,爸媽確實把我養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,照顧不好別人的,錢我會盡快湊齊。”
張年臉上仍然堆著笑,并不會為的拒絕而變臉生氣,因為他覺得樓歡短時間本湊不到四千萬。
只是在上逞強而已。
反正他已經給樓歡提了出路,等湊不出錢自己就會順著他給的路走。
“行,現在十一月底,那十二月初等樓小姐的好消息。”
張年走了。
剛出咖啡廳,就遇上了戴著黑漁夫帽的老劉。
兩人對視一眼,這里不是講話的地方。
他們上了張年的車,車窗關得嚴合。
“老劉你跑哪去了?我和老李一直在找你。”
“找我干嘛?”老劉聲音沙啞,脖子幾乎在棉服里,“以老李的尿,怕是想找到我讓我閉吧。”
張年不說話。
“咖啡店那個小姑娘是誰?我有點眼。”老劉微抬下,“我跟了你們一路,那個小姑娘不是你們張家人,你大老遠跑到這里來,肯定是重要的事,別想著騙我。”
“就是酒間里聽到我們的那個小姑娘。”張年沒有刻意瞞。
老劉瞳孔驟,猛地看向那家咖啡店,“就是?你為什麼不把人帶走!留著哪天揭發我們嗎!”
老劉看起來異常生氣,瞪著張年。
“你知道我是聽從老李的吩咐做事。”
“是老李不讓你抓人?”老劉戰戰兢兢地躲藏了二十多年,心思格外敏,只是張年一句,他的腦海里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。
“老李什麼意思?該不會是打算讓你來收買小姑娘,只把我供出去吧?”
張年一臉駭然,“你別說,老李就是喜歡這個小姑娘,想留在邊伺候他,你也知道老李就好這一口。”
“這他媽不就是一個意思?”老張暴躁起來,不聽張年的解釋。
他打開車門下去,警告道:“老張,看在以前你對我不錯的份上,好心提醒你一句,老李這人沒干卸磨殺驢的事,你小心哪天被他反咬一口。”
“嘭”的一聲合上車門。
老劉雙手進兜里,左顧右盼地往咖啡店的方向去。
車里,張年瞇笑著滿是算計的眼睛。
……
張年離開后,樓歡仿若力一般,向后靠在沙發椅上,面前的咖啡冒著騰騰的熱氣,卷著苦味飄到的鼻尖。
四千萬……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,怎麼湊齊這筆錢?
自己已經賣給了蕭家,還能賣什麼?
樓歡想起了蕭聲不許變賣的那套首飾,要是能賣出去,肯定不止四千萬。
天花板對不起,我要食言了。
樓歡回了一趟蕭宅,取出首飾后離開。
要想避過蕭聲的眼睛,只能去找店鋪賣掉,但是萬萬沒想到各大店鋪不敢輕易收周氏的珠寶。
樓歡無功而返。
一路上垂頭喪氣,并未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跟著。
街上人來人往,老劉只能等落單的時候再去把人劫走,但樓歡沒給他這樣的機會。
樓歡回宿舍,上樓和經過走廊的時候能聽到背后有人在議論,無非是被富豪包養之類的話題。
要說故意詆毀,可能也只是好奇,要說無意,卻也是故意說給聽。
樓歡滿心都是怎麼湊到四千萬,哪有心思理這些,整個人看起來郁郁寡歡。
正好回來的薛佳瞧見這一幕,停下腳步,背對著議論樓歡的人說:“管閑事,多積點德。”
樓歡聞聲回頭。
那些人似乎不敢和薛佳對峙,只是拔高聲音在那裝兇狠。
“這人有病吧,我們說了嗎?”
“就是,關什麼什麼事,在這強出頭。”
“別生氣別生氣,這人不是我們藝學院這邊的,估計不知道樓歡的事。”
“那怎麼住在這棟?”
“家底不錯吧,走了走了,別得罪人。”
幾個小生手挽手地離開。
耳子終于清凈了,薛佳看了一眼樓歡,什麼也沒說,拿出校園卡刷門。
樓歡跟在后面,揚起一張笑臉,“薛佳,謝謝你剛剛替我說話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薛佳一直冷冷淡淡的。
樓歡把盒子放在桌上,扭頭看著薛佳,“你相信別人說的那些話嗎?”
“什麼?”薛佳扭頭看一眼,又繼續換服,每次進實驗室回來,服上都會沾上各種化學質的氣味。
“就是說我賣,有金主,被富豪包養之類的。”樓歡抿抿,雖然們作為室友卻很面,但看在薛佳維護自己的份上,決定說一點實話。
“其實們說的也沒錯,他確實是我的金主,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他給我的。”
雖然只有兩千塊,總比沒有好。
薛佳一邊換服一邊說:“他捐贈的那批實驗室儀在我們院,我聽研究生的師姐師兄說過他,姓蕭,未婚,沒有未婚妻,也沒有朋友。”
“嗯?”樓歡沒聽明白話里的意思。
薛佳隨意地看著,“所以你不是小三,沒有違背倫理道德,沒有犯法律。”
“當然沒有!”樓歡認真地說。
“嗯。”薛佳點頭,“那就可以了。”
樓歡咧一笑,“謝謝。”
老劉在校外守到傍晚,又一次守到了樓歡,尾隨一段路后,見上了一輛邁赫。
“老李這個狗東西!”老劉唾棄一聲,轉離開。
余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,回到蔓歸院后,向蕭聲稟告此事。
“爺,有可疑人出現,似乎在跟蹤樓小姐。”
“確定了嗎?”
“沒有見到正臉。”
“明天送到學校后不用急著回公司,守著。”蕭聲吩咐道。
余點頭,“是,如果確定是劉平,直接把人制住,還是怎麼打算?”
蕭聲略加思索,“不急,先準他的路線和位置。”
第二日,余開車送樓歡到學校后并沒有立即離開,而是停在路邊觀察。
沒料到劉平是個心急的,樓歡剛過馬路就急忙尾隨過去,結果和下車的余打了個照面。
雙雙皆是一愣。
余敏銳地反應過來后,不聲地移開目,喊住樓歡。
“樓小姐,等一下,你的東西落下了。”
劉平不確定余是否認識自己,還是把帽子往下,邁出去的步子重新收回,轉離開。
余心道不好,怕是打草驚蛇了。
天空下著可有可無的雨點,遠看一棟小型樓房裡有一處還亮著微弱的光,近看裡面“慘不忍睹”——亂丟的衣服,吃完的零食袋,散落一地的書本,一片狼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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