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歡心事重重地回到蔓歸院，進大廳一抬眼就和蕭聲的目對上。

蕭聲看了一眼，隨后按椅往餐廳去，沒聽見后面有腳步聲跟來，又回頭了一眼。

“不？”

樓歡正在發呆，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，邁著步子跟上去。

吃飯的時候又時不時走神，或者看蕭聲一眼，心里想著要是蕭聲問起阿姨去做什麼，應該怎麼回答？

然而等來卻是一句平平淡淡的，“不合胃口？”

“沒有。”樓歡搖搖。

蕭聲依舊淡淡地“嗯”一聲，和平常沒什麼兩樣。

最后樓歡自己沉不住氣了，“你怎麼不問問阿姨我過去做什麼？”

蕭聲原本就懷疑樓歡是他們那邊的人，自然覺得沒有問的必要，只是從的語氣和神態來看，是在擔心。

不是擔心被拆穿，倒像是在擔心他會不會生氣。

如果真是那邊安的人，看樣子是因為喜歡他，所以打算叛變了？

懂得棄暗投明，很好。蕭聲在心底默默地想著。

于是順著的話問：“去做什麼？”

“……”不應該說出來的，這可怎麼回答？

樓歡糾結了一下，拿出楊柳送的禮，“阿姨補給我的兒媳禮。”

“兒媳禮？”蕭聲面不悅，哪門子的兒媳禮，他可不是蕭乘風。

“還回去，你婆婆不是。”

“啊？”樓歡不是很愿，“不還了吧，畢竟都是錢，怎麼能和錢過不去呢。”

財的小尾又出來了，蕭聲有些想笑，還是繃著臉問，“你要怎麼置？”

“賣了吧。”樓歡本來就是這麼想的。

“嗯。”賣了是對的。

話題到這又沒了，也多虧蕭聲大多時候都是惜字如金的子，不然樓歡真怕再聊下去會暴。

間諜可真不好當。

不過為了那一千五百萬，不，加上手鏈是兩千萬，只能夠對不起蕭大爺了。

也不會特別對不起他，要是很重要的事不會說出去的，反正其他人進不來蔓歸院，楊柳哪能知道說的是真是假。

只要半真半假地摻著講，楊柳應該不會發現。

想到應對之法，樓歡總算不擔心了。

轉念又想，蕭大爺和余說重要的事，都會避開，所以在楊柳面前裝都不用裝。

樓歡頭上的霾散去，埋頭干完了剩下的半碗飯。

蕭聲知道肯定是想通了什麼，只是不知道是想通了要站在那邊，而是他這邊。

心事重重的人驟然變了他。

余發現他家爺這兩日有些煩躁，面上雖然看不出來，但是爺在文件上簽的字明顯重了很多，冒著一縷形的戾氣。

他想了許久的原因，覺得今時和往日的不同只有一點，樓小姐最近好像在疏遠爺。

每次還沒等爺說什麼，樓小姐立馬笑呵呵地說：“你有事你先忙，我也忙自己的事了。”

唯恐避之不及。

他想替爺分憂，卻有心無力。

因為上次打草驚蛇，最近都沒見劉平出現在C大附近，他忙著走街串巷的打聽。

正因如此，工作上的事他全部丟給了鄭意一個人，害得鄭意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。

原本鄭意還能表面上對他笑笑，這兩天正巧生理期，好不容易請了半天假休息，結果又被他打電話回來上班。

他親自去鄭意家接人的時候，鄭意慘白著一張臉，沒有了平日里致的妝容，看起來怨氣橫生。

這次鄭意沒再對他笑，他剛想道歉，就被鄭意瞪了一眼，“閉！不想聽你說話！”

真是唯子與小人難養也，他不得不閉上。

而鄭意至今還沒和他講過一句話。

真愁人。

“劉平一直沒有出現過？”蕭聲問了一句，久久沒等到余的回答，抬頭發現他在走神。

這人本就煩躁的蕭聲沒了耐，沉聲道：“出去。”

余回過神來后連忙退出辦公室，然后往他和鄭意的小辦公室里瞄了一眼。

鄭意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，抬眸和余的目對上，又若無其事地低頭工作。

還在氣頭上呢，連笑都不對他笑一下。

余想著人最了解人，于是背著他家爺加了樓歡的微信。

通過手機號碼添加，樓歡很快就通過了。

樓歡知道是余后，面驚訝，結果聽余把事經過講了一遍，還問該怎麼讓鄭意不生氣，更驚訝了。

驚訝之際也有點小生氣，余助理怎麼能惹鄭意姐這樣的人生氣，于是小小地責怪了一下，余也表示自己錯了，問怎麼辦。

樓歡長篇大論地給他講了好一會，最后總結出三招。

熱乎乎的紅糖水，甜甜的小蛋糕，麗的玫瑰花。

余照辦，送往鄭意面前的時候，鄭意看他的眼神活像見鬼。

怎麼拿哄朋友的那一套來哄？

雖然余和年紀不相上下，但這種不知趣的木頭真不是的菜。

“鄭助理不喜歡嗎？”余老老實實的樣子，“不喜歡我可以再換，希鄭助理能原諒我。”

還來？鄭意大驚，連忙出一個勉強的微笑，“喜歡，我原諒余助理了。”

“好的。”余心想，鄭意終于笑了，得好好謝謝樓小姐。

當天傍晚去C大接樓歡，余特地給樓歡帶了一份小蛋糕作為謝禮，因為鄭意吃不完分了一塊給他嘗嘗，他覺得味道不錯。

樓歡拿到小蛋糕的又驚又喜，“黑天鵝？”

“謝謝樓小姐今天幫了我。”

“不客氣，以后有需要都可以說，我能幫忙一定會幫的。”

“那先謝過樓小姐了。”

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，徹底把蕭聲惹怒了，但他的怒意不會表現在臉上。

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，“耽誤了三分鐘時間，余扣三個月工資。”

余：“？！！”如遭雷劈。

樓歡一臉茫然，“你在趕時間嗎？”

蕭聲“嗯”一聲，樓歡心疼死那三個月的工資了，“那你怎麼不早說呀？”

“我也剛知道。”蕭聲不聲地回答。

余：“……”剛知道要趕時間？

不，爺這是在生氣。

他跟在爺邊八年，這還是第一次被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