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歡的腳崴傷不嚴重，第二天還是堅持去上學。

秦樂知道以后去負責扶上課下課。

時不時嘲笑兩句，怎麼還是這麼倒霉。

樓歡一臉無奈。

秦樂扶到路口，如往常般等著車來接。

到了六點半，車子還沒到，樓歡想著應該是加班了，再等等。

冷風中站了半個小時，蕭聲的車子依舊沒來。

秦樂頓時脾氣就來了，“你家天花板怎麼回事啊！都七點了還不來，沒冷死也死了。”

“可能有事耽誤了。”樓歡的眼里有點失落。

“有事就應該提前給你打電話，不來拉倒，跟我回家去。”秦樂拉著要走。

樓歡拿起手機，“天花板不怎麼用手機，我給他打吧。”

連續“嘟”了好幾聲，電話才接通。

“什麼事。”聲音冷得像在同一個陌生人說話。

明明昨晚之前他們不是這樣的。

樓歡扁扁，問他：“你是不是還在忙工作？”

“嗯。”

樓歡的心稍微好了一些，“那你忙完記得來學校接我，我先在路口附近找個店子坐著等你。”

電話那頭忽然陷了沉默，樓歡耳邊都是風聲和車流聲。

嘈雜，又覺得安靜。

秉著呼吸等回答。

良久，蕭聲的聲音終于再次傳耳中，“最近很忙，你住學校。”

樓歡好不容易緩和的緒又低落起來，“哦，知道了，拜……”

話未說完，對面已經把電話掛了。

“……拜。”凜冽的寒風吹在樓歡的臉上，了手機，像在極力克制什麼。

秦樂問：“天花板怎麼說？”

“他在忙工作啦。”樓歡轉頭朝秦樂笑笑，“他最近都忙，沒空來接我，我這幾天住學校好了，來回折騰對我的腳也不好。”

“不來接你了是吧？”秦樂嗤笑一聲，罵道，“渣男！走，去我家，住什麼學校，學校又沒人照顧你。”

秦樂二話不說把人拽上自己的車，把人接回秦家。

……

秦家別墅。

秦樂的車子剛停下，哥哥秦時安也回來了。

“哥哥你快過來！”秦樂抬手招呼他，“樓歡腳崴了走不，哥哥你來得正好，幫忙把樓歡背進家。”

樓歡一只腳落地，看著秦時安過來，搖頭說：“不用，我走慢點就行。”

“腳怎麼崴了？”秦時安已經站到妹妹邊，看向樓歡的腳，只出一截白的子。

依稀能看見左腳踝有一點鼓起。

“你別逞強，我背你。”秦時安把西裝外套下來，秦樂自然地接過。

寬闊的背已經送到面前，樓歡不得不趴上去。

秦時安背著往前走。

“哥哥你們慢慢來。”秦樂說，“我要去讓廚房抓燉點豬蹄，要是今晚不能吃，可以明早吃。”

樓歡歪過頭問：“你想吃豬蹄啊？”

秦樂白一眼，“給你吃的。”

“啊？為什麼？”

“以形補形。”

“……”不該問。

秦樂邁著步子跑了，秦時安叮囑道：“慢點，我背不下兩個。”

“我長眼睛了。”秦樂意有所指。

樓歡：“……”是我沒長眼睛。

秦時安背著樓歡往家里走，輕輕掂了一下重量，皺起眉頭，“你輕了很多，蕭家人不給你飯吃嗎？”

“給的，每天晚上都吃得很盛。”樓歡環著他的脖子，說話時的熱氣直接噴在他的后頸上。

秦時安腳步微頓。

又繼續往前走，問：“那怎麼輕了？”

可能是因為中午在學校食堂吃不下飯。

樓歡從小被養得氣，皮氣，胃也氣，學校食堂的飯菜也不差，可怎麼比得上以前樓家的餐食。

剛開始還能勉強吃下幾口，后面覺得味道一般索不吃了，可肚子會。

又著頭皮吃，結果把自己吃得上吐下瀉。

其他人都沒事，就有事，自然不是食堂的問題，是自己氣。

從奢儉著實難。

后面索不吃午飯，只吃早餐和晚飯。

的胃口又小，即使是晚飯也吃不下太多，這兩三個月下來，重怎麼能不輕。

樓歡不想讓關心的人知道，半真半假地說：“我自己胃口不太好。”

“蕭家的飲食不合你胃口？”秦時安擔憂地問。

樓歡含含糊糊地點頭說：“有點。”

“馬上年底了，公司里的事比較多，也很忙，忘了問你最近在蕭家過得怎麼樣。”秦時安說話的聲音很溫，像冬日里的一縷暖風，“那天回去之后，蕭貝貝有沒有為難你？”

“我都沒見過了。”

“那就好，我和哥哥聊了一下，以后哥哥會管著，不過怎麼說蕭貝貝都是蕭權的親妹妹，你只是個外姓人，蕭權肯定會幫著妹妹，所以你以后看看蕭貝貝就繞遠一點。”

“謝謝時安哥哥。”樓歡開心地蹭蹭他的脖子，“還有樂樂，也謝謝我們家樂樂。”

“謝給你燉豬蹄？”

樓歡知道秦時安這是在調侃，笑著接話，“對啊，樂樂說得多有道理，以形補形。”

不過豬蹄今晚沒吃上。

第二天被秦樂裝在一個大大的保溫盒里，提著去了樓歡的宿舍。

樓歡分了兩餐才吃完。

又過兩天，樓歡的腳好了。

中午回了一趟家，偌大的別墅只有譚嬸拿著掃帚在打掃衛生。

父母和姐姐都不在家。

樓歡回房間，翻出母親送給的年禮，豪華商業街的一間店鋪。

也是母親為準備的嫁妝。

店鋪有兩層，總共一百二十平，在寸土寸金的商業街已經炒到十萬一平的價格，還有上漲的趨勢。

如果租出去，每年只是吃租金也夠樓歡這輩子食無憂。

但那是母親辛辛苦苦為兒準備的嫁妝，家里出事的時候父親說什麼都不許這個店鋪。

而且欠下那麼多債，賣了店鋪也是杯水車薪。

不過現在對于樓歡來說不是。

樓歡以一千一百萬的價格賣了，買家占了大便宜，在樓歡面前抑制不住的高興。

賣了這個店鋪，樓歡窮得徹徹底底。

可不后悔。

張年來找的時候，樓歡拿出一張銀行卡，說：“四千萬，一分不多，一分不。”

張年多有點震驚。

他以為樓家已經茍延殘，沒料到樓家小兒還能湊出四千萬。

“你們要反悔嗎？”樓歡見他久久不言，面警惕。

“不會。”張年笑笑，雖然他預想的不一樣，但也妨礙不了什麼。

“既然樓小姐湊齊了錢，那我就送你去一趟李家，當著面一手還錢，一手拿回借款合同。”

“可以。”樓歡欣然答應，“但是我要帶著律師一起過去，我不懂這些，怕被坑。”

張年瞇著眼笑，“樓小姐子爽快，和你父親一樣。帶律師是樓小姐的權利，當然可以。”

他的坦然讓樓歡逐漸放松警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