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打的你呀？”樓歡忍不住好奇地問。

蕭聲沒有瞞，“下午去了監獄。”

“你去見壞老頭了？”從一開始的“爸”，到后面的“老爺子”，再到現在的“壞老頭”，可謂是樓歡把人恨上的一路歷程。

蕭聲輕輕點頭，樓歡立馬住他的下，“別別，痛！”

就算痛也是他痛，從小姑娘里喊出來，倒痛了。

蕭聲黑的眸子盯著樓歡皺起的小臉，抿著，果真不了，只從鼻腔里發出一聲“嗯”。

上午理完公司的事，下午蕭聲就去監獄見了他的父親。

蕭柘穿著灰臟的囚服，手腳都帶著冰冷的手銬，走路時腳銬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。

頭發剃沒了，蒼老的臉上皺紋橫生，灰撲撲的眼睛在看到蕭聲的那一刻，燃起滔天的怒意。

“逆子！你個逆子！”咆哮的聲音恨不得把蕭聲的椅給掀了。

蕭聲神如常，看著蕭柘被獄警按在椅子上坐好，隨后他示意獄警們退下。

別看老頭子上了年紀，有蕭家大隊的傭人和醫療團隊照料，他的子朗得很。

蕭聲又坐著椅，獄警們對視一眼，實在不敢放心他們單獨相。

“蕭爺，您確定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有事請按響鈴，我們會進來。”

獄警出去了，房間里只有他們父子二人，蕭聲長得更像母親，致的五里只有冷的廓隨了父親。

眼睛的瞳也隨了母親，是墨玉一樣的黑，而蕭柘是偏深的棕。

但蕭聲眼底的冷漠無，和蕭柘年輕的樣子如出一轍，要說他們不是父子都不會有人信，

兩雙眼睛直勾勾的對視，一個怒，一個靜。

蕭聲慢條斯理地通知他：“蕭氏集團現在由我掌管，蕭宅也轉移到我的名下，不過你放心，無論是公司還是蕭宅，我都沒有把他們趕出去。”

他每說一句，都能看到父親的眼睛里多出一分的怒氣，偏又不能拿他怎樣。

“伊管家依舊是蕭宅的管家，他是個不錯的人，我小時候了他多的照顧。”

“蕭權和蕭乘風依舊是蕭氏集團的副總，只要他們不影響到我，可以一輩子食無憂，但是我想蕭權一定不是個安分的人。”蕭聲勾笑笑，像一匹正在狩獵的狼。

他要等蕭權自己撞到槍口上，再往前送他一程。

“嘭”的一聲，蕭柘拍案而起，怒不可遏地盯著蕭聲，氣得在發抖，卻不出一個字。

蕭聲毫不畏懼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，明明站著的人是蕭柘，但他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人。

似乎還不夠滿意父親的反應，他又接著說：“還有蕭貝貝，依舊是蕭家大小姐，前提是把我母親的嫁妝還回來，八個多億。”

“不對，是十個億，母債還，母親在世花掉的兩個億，也要還。”

從蕭權和蕭貝貝的名字就能看出蕭柘對這雙兒有多看重和寵。

尤其是蕭貝貝，長得和母親江莉很像，蕭柘更是屋及烏。

蕭家的錢從來都是任由蕭貝貝揮霍，如今蕭聲卻要他的寶貝兒還錢？還是十個億！

“畜生！”蕭柘氣得吹胡子瞪眼，卡在嚨里的謾罵終于跑了出來。

“那是你妹妹！”怒罵伴隨著一個響亮的掌聲。

蕭聲的頭被打偏至一邊，但他的眼底依舊沒有一點波瀾，小時候挨的打比一個掌重得多。

火辣辣的痛在臉上蔓延開來，口腔里也充斥著一腥味，這掌力道十足。

蕭聲不以為意，用舌尖頂了一下腮幫子，舐了里的腥味，角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。

像個嗜又病態的瘋子。

“這掌，是還你讓母親生下我的恩。”

蕭柘渾冰涼，抖著手一遍又一遍地罵他，“畜生，你這個畜生！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一手掐死你！”

“沒掐死我，是你棋差一招。”蕭聲冷眼看著他，“你不會死，我不會讓你下去打擾我母親的清凈。”

說罷，他按響鈴，獄警進來，蕭柘發了瘋一般要打人，被獄警按在地上，然后強行拖走。

到此刻，蕭聲現在都記得父親被拖走時的眼神，像只斗敗的狗，只能茍延殘地張著獠牙瞪他。

這輩子都不可能咬到他。

“唔，腰好酸，讓我緩緩。”樓歡一直是彎腰的姿勢給蕭聲上藥，又怕疼他的臉，藥是一點一點地抹上去的。

又因為白天在畫室里一直站著，才抹完半邊手掌印，已經不住了。

樓歡站直子活一下，蕭聲的目跟著。

韓醫生看見蕭聲目的那黏糊勁，再看看他殘疾的雙，忽然塞了一個名片給余，悄聲道：“余助理，這是我朋友新開的店，里面的東西蕭爺能用到。”

余掃了一眼名片，盯著“趣”兩個字僵了臉。

韓醫生很平靜地先行離開，順道把余也支走了，要給小夫妻留點單獨的空間。

樓歡重新給蕭聲上藥，不過這次學聰明了，一直膝蓋跪在蕭聲兩間的椅上，讓蕭聲仰起頭，自己就不用彎腰了。

樓歡在做事的時候總會很認真，像是摒棄了一切的雜念，這種狀態蕭聲見過，在畫畫的時候。

相反的，蕭聲看著近在咫尺的人，腦海中的雜念越生越多，就像游竄在他鼻尖的香氣。

“咳，你喜歡吃桃子？”

“對啊，還喜歡吃葡萄，那種脆脆甜甜的葡萄。”樓歡看了他的眼睛一眼，“你聲音怎麼有點啞了？”

蕭聲別開視線，“天冷，冒。”

“那讓韓醫生開點冒藥吧，韓……”樓歡一扭頭，大廳里已經沒人了。

蕭聲早發現他們走了，沒說話，用眼神示意繼續上藥。

只剩下最后一點了，樓歡上得越發仔細，輕輕地往他臉上吹氣。

蕭聲斜了一下目，正好能看清樓歡微微噘起的，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。

察覺到炙熱的視線，樓歡側過頭，兩人正對著臉，鼻尖與鼻尖的距離接近虛無，彼此的呼吸像細的棉線，纏繞到了一起。

蕭聲結滾。

樓歡眨著眼睛，仿佛下一秒就會親上。

想起上次突然又被親又被咬，樓歡小臉倏地一紅，下一秒慌慌張張地跑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