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時安取電影票的時候有人打電話過來，他其實可以騰出手來接，眸一，扭頭看向蕭可可。

蕭可可旋即明白，手進他的兜里去拿手機，隔著兩層服，秦時安還是覺到的手指有些涼。

“你好，請問是顧止的弟弟嗎？麻煩來趟警察局。”

電影沒看，秦時安和蕭可可出現在市公安局，保釋顧止。

顧止下的胡茬都長出來了，說是面容憔悴，眼睛里又閃著，好像遇見什麼喜事一樣。

“你怎麼回事？”秦時安微抬下，“我和可可本來要去看電影的。”

“啊？罪過罪過。”顧止一臉歉意，“但我實在沒辦法啊，要是給我家里打我丟不起這個人，只能想到你了，弟妹對不住了，我待會請你們去看電影，幾場都。”

秦時安：“我帶可可看電影得到你請？別想跳過話題，怎麼回事？”

顧止言又止。

蕭可可把他從頭到腳端詳一遍，“你在局里待了一天？”

“啊。”顧止尷尬，兜準備掏煙，似乎想到什麼又重新揣回去，“準確說是二十四小時。”

二十四小時才放出來，還需要人來保釋，這可不是簡單的拘留，秦時安皺眉：“你犯罪嫌疑人了？”

顧止舌頭了一下，“有水沒？我想先喝點水。”

蕭可可從包里掏出一瓶水，秦時安提醒他：“別對。”

“……”顧止掃一眼兩人，聽話的沒對，一口氣喝完剩下半瓶，潤了嗓子才支支吾吾地說，“就是，嗯，尾隨……”

秦時安：“？”

顧止：“尾隨國家研究員。”

蕭可可眼珠子一轉：“薛佳？”

“……”顧止張張，倒也不用猜得這麼準，秦時安看他的眼神覺跟看個登徒子一樣。

“蕭教授不愧是蕭教授，跟我們高中那會的班主任似的，眼睛一掃就知道大家心里想什麼，哈哈。”

秦時安也跟著干的“哈哈”。

“……”顧止抿。

這事說出來委實丟人。

他一直懷疑薛佳跟老板有扯不清的關系，以為盧老板是薛佳的金主，他想著薛佳這樣的人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
于是他調查了一下薛佳的家庭況，父親是個出租車司機，母親在家樓下開了一家二十平的小賣部。

薛佳從高中拿獎學金開始就很跟家里要錢，讀大學是不費什麼錢的，可研究生和博士要錢啊。

他就想，薛佳肯定是為了錢才跟那麼個糟老頭子，還博導呢，手底下那麼多學生不帶去做事，偏偏只帶薛佳，肯定有問題。

他本來打算先尾隨，不對，是跟蹤那個老頭子，結果好幾次都跟丟了。

他只能去跟蹤薛佳，結果發現兩個人進了同一個小區，那個小區的門衛站得筆直，目掃八方，眼睛跟激線一樣。

然后，他不僅沒能靠近那個小區，還突然被警察給抓了，對著他一陣拷問。

拷問結束以后也沒讓他走，過去兩個小時后警察重新進來，把他從小到大干過的事全給翻出來了。

真是一點沒剩。

臊得慌，但顧止從小干的這些事秦時安差不多都知道，也就沒什麼好瞞的，倒是沒提金主這個詞，不管怎樣對薛佳名聲都不好。

秦時安和蕭可可雙雙聽笑了。

顧止：“笑了就行，喊你們過來，起碼得讓你們樂一樂。”

蕭可可：“盧老曾說過，薛佳是見的天才，所以破格讓跟了國家級保項目，在這之前是接政治背調，邊的朋友幾乎也是，住的地方也保護，之前我嫂子去那里住，也是接背調簽了協議的。”

秦時安恍然大悟：“難怪那次蕭爺沒能第一時間把樓歡抓回去。”

“哎……”顧止惆悵道，“怎麼辦啊，我誤會了，來一趟警局，我還發現我配不上。”

秦時安和蕭可可對視一眼，猜是猜到兩人之間有況，只是沒想到折騰這麼久，還沒。

“你知道家庭背景的時候，你會覺得配不上你嗎？”秦時安問。

顧止果斷道：“那沒有。”

秦時安“嗯”一聲，那不就是了。

“可我越來越覺得我不配了。”顧止愁眉苦臉到撓頭，“我總不能回爐重造啊，不對，回爐重造腦子不一定變聰明啊。”

蕭可可抿笑一下，側頭的時候瞥見了從出租車上下來的薛佳。

“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擔心怎麼和薛佳解釋你尾隨的事。”

“不是尾隨！”顧止辯駁道，“尾隨聽著多猥瑣，跟蹤，頂多算非法跟蹤。”

蕭可可又提醒道：“警察為保護當事人安全，會通知當事人你跟蹤的事。”

秦時安輕咳一聲，給他使眼：“當事人來了。”

顧止：“！”

來的人不止薛佳，開出租車的人是薛爸，薛爸為人熱，說家里做了宵夜，拉了滿滿一車人回去。

薛佳坐在副駕駛上，顧止靠在窗邊，眼睛四竄，張到咽口水，還一邊地整理著裝，悄悄問他現在怎麼樣。

秦時安看了他的胡子兩眼。

顧止手了，憂心忡忡之際，眼前忽然出現一把鋒利的手刀。

顧止：“！”

他今晚真的驚嚇過度要厥過去了。

秦時安坐在中間，子笑到發抖，從蕭可可手里拿過手刀放到顧止手里，從而握住蕭可可的手，雙手捂住。

“好點了嗎？”

“時安你好暖和，手暖和，……唔。”

秦時安抬手捂住的，一車人，還有長輩在，雖然可可說的話沒什麼其他意思，可落到別人耳里就有了。

比如此時此刻的顧止，眼睛在兩人上晃來晃去。

到薛家以后，蕭可可和薛佳走在前頭，顧止拽著秦時安的手臂嘆：“弟妹這種無形你怎麼抵得住？薛佳站那看我一眼我都不行。”

“抵不住。”秦時安目和，“抵不住也要抵，不能嚇到，還早。倒是你，別學高一晌貪歡，喜歡人家就把人家挪到你戶口本上去。”

“前提得愿意啊。”顧止又愁上了，“我們現在這關系，不上不下的，覺都要被我搞砸了。”

薛佳三室一廳，倒也寬敞，電視機里放著宮斗劇。

薛爸說著的鐵板魚待會就到了，又下去自家小賣部拿喝的。

薛媽洗了水果過來：“蕭教授，秦先生你們吃水果，別嫌棄啊，那個顧先生呢？”

“阿姨您也吃。”秦時安道，“顧止去衛生間了。”

話音剛落，顧止從衛生間出來，頭發用水梳起來了，臉也洗干凈胡子也刮了，就是下上著一個創可。

“顧先生，來來來，喝杯熱茶。”薛媽親自端茶過去。

薛佳也冷冷地看過去。

顧止心一抖：“謝謝媽。”

薛媽：“……”

坐在沙發上的三人：“……”

剛抱了一箱酒和飲料上來的薛爸：“……哈哈，酒還沒喝呢，怎麼就先醉了，來來來，來幫個忙。”

顧止：“好的爸。”

顧止：“……”

他怎麼又喊錯？！

真的要找個地鉆進去才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