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嬸覺得那小姑娘莫名其妙的，態度也十分不好，心里琢磨著這禮是不是會不會有問題，特地跟樓歡說一下，兩人小心翼翼地先把禮給拆了。

一個墨玉牡丹花手機扣。

譚嬸拿著檢查兩遍，“好看的，和田墨玉，著很舒服，玉養人吶，誰送的？很襯大小姐的，怎麼連個賀卡署名也沒有？”

樓歡看著譚嬸在盒子里翻找，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機。

“早，譚嬸找什麼？”樓月起床下樓了，后還跟著兩個小尾。

馬上八歲的兩個小家伙長高了，也張開了許多，五有著樓歡臉蛋的致，也多了蕭聲面龐的大氣，青出于藍勝于藍。

船船才二年級，班上小孩見到就臉紅，桌里永遠有吃不完的糖果。

小錦鯉完繼承了爹那張冷臉，三四歲的小酷姐喊人還乎乎的，現在就是一個純粹的小酷姐。

樓歡時常哭訴可的兒去哪了。

樓月也說自己無能為力，蕭聲的基因太強大，沒有干贏他。

小錦鯉：“媽媽早。”

船船笑嘻嘻道：“媽媽早上好。”

兩孩子上一年級的時候就換了個稱呼，樓歡反正都很喜歡，上前抱了一下孩子們。

譚嬸在和樓月說禮的事。

樓月看到牡丹花的樣式愣了一下，拿過來在手心里細細挲，睫微微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樓歡手機振一下，蕭聲回來消息：【蕭權昨天出獄了。】

一愣，抬眸看向姐姐。

譚嬸：“不知道是誰送的，還是不要戴吧？玉都有靈，隨便戴不好。”

“沒事。”樓月放在掌心里握了握，“我知道是誰，放著吧。”

譚嬸：“那我拿去你的首飾間放好。”

樓月把東西遞到一半又回來，“算了，我自己去放。”

人消失在二樓的玄關，譚嬸疑道：“誰送的？大小姐這麼重視。”

樓歡了：“當年送牡丹花那個，出來了。”

譚嬸子一怔，神有些復雜，千言萬語只化一句嘀咕：“都什麼事哦。”

“媽媽，是誰呀？”船船拉拉媽媽的手，仰著腦袋問，“姨姨的男朋友嗎？”

樓歡兒子的腮幫子：“是姨姨喜歡的人，現在不是男朋友了，以前是。”

小錦鯉仰頭：“大伯？”

孩子們五歲的時候蕭聲就帶著他們去了祠堂，給他們翻了蕭家的族譜，所以現在蕭家有哪些人他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
蕭權一直在蕭家族譜里，蕭家如今的掌舵人蕭爺做不出渣爹那樣直接把兄弟驅逐出門的事，并且為蕭權蕭貝貝改回了年齡。

孩子們稱蕭權為大伯，稱呼蕭乘風為三叔。

不過姐弟兩并不清楚父輩們的恩怨，也不知道大伯在監獄。

“大伯回來了，以后我們喊大伯，還是喊姨夫？”小錦鯉認真地問，不想臨時見到人再去問，提前做準備是老爹教的。

樓歡看向二樓，“媽媽也想知道。”

……

生日會來了很多的人，觥籌錯，言笑晏晏，樓月的臉上也掛著溫得的笑，但樓歡知道的心思并不在這。

從早上收到蕭權的生日禮開始，姐姐頻頻走神，這應該是兩人分隔的三年里，第一次收到蕭權的禮。

或許姐姐已經猜到蕭權出獄了。

樓月確實猜到了。

所以在夜里輾轉反側，無論怎樣都無法睡，仿佛回到了三四年前的那個月，父母車禍真兇伏法應該高興才是，應該睡個好覺才是，可徹夜徹夜的失眠。

不孝。

實在睡不著，樓月刷地掀開被子，力氣大得像在打人發泄，下床拉開屜，從里面翻出安眠藥。

恰巧，墨玉牡丹花正好放在屜里。

樓月倒藥的作一頓，盯著墨玉牡丹看了一會，拿起來掛在手機上。

繩子很短，掛上去以后墨玉牡丹能正好落在掌心里，冰涼的玉沾染了人的溫，逐漸溫熱。

一想到蕭權害死自己的父母，哪怕是間接害死的，也是害死了，那墨玉上淺淺的溫度幾乎能燙傷、

樓月將手機甩了出去。

他們是仇人。

仇人！

樓月靠著床邊坐下，眼淚吧嗒掉下來，本忘不掉蕭權，哪怕投于工作，忙著照顧孩子。

就是忘不掉。

時間沒有沖淡一切，反而讓以前的回憶越來越清晰，就像那些植骨髓的舞蹈作，哪怕多年沒跳，一旦響起悉的音樂，一旦開始跟著節奏，過往的作就會沖破桎梏傾瀉而出。

無聲的眼淚也隨之傾瀉而出。

……

蕭權束手而立，臺上能看見半圓的月亮，很大，很亮堂。

漆黑的別墅里，形單影只。

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一條又一條的消息，起先蕭權沒理會，彈得煩了，他索打開手機把人設置免打擾。

返回手機界面，依舊是一圓月，不過月亮在窗戶外邊，皎潔的月過窗戶照進來，落在樓月恬靜睡的臉龐。

四年前中秋半夜起來拍的。

他拍了樓月的很多照片，那時候他以為自己以后只能和照片過下去。

樓月的每個模樣他都記于心，像電話號碼一樣，倒著都能背出來。

手指已經點開電話，鍵盤上已經敲下六位數字，蕭權還是猶豫了。

打過去說什麼？

生日快樂。

但他想說的不止這些。

還是發短信吧。

編輯好短信發過去三分鐘了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，可能這個號碼已經不是樓月在用，可能被拉黑了。

他左思右想，換了個號碼發了一條碼短信過去，發過去才想起來樓月現在是個忙人，手機里的信息千上萬條，不會注意到的。

不會注意到的。

蕭權眼可見地煩躁起來，從包里掏出一包煙，嫌一不夠，同時點燃兩。

煙在監獄里是個稀罕，這個稀罕陪他度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。

出來后原來的下屬罵他了老煙槍。

老煙槍卻被咽嗆到了。

吧嗒，突然有人開了屋子里的燈，刺眼的燈讓蕭權下意識閉眼，皺著眉扭頭問：“誰？”

“是我，叔，我給你發消息你沒回。”

“出去！魯迪，以后不許隨便進我房間。”

魯迪湊過去一看，“叔，你哭了？”

蕭權目郁沉：“不要讓我說第二遍。”

“叔你不能兇我，你答應我爸要好好照顧我的。”魯迪有恃無恐地走過去，“叔你為什麼哭？是因為今天過生日那個人嗎？那麼好看的東西是送給生的吧，你喜歡的人是不是！”

蕭權礙著魯哥的面子沒再對他兒吼，自顧自地出去。

“叔，你是不是因為不見你難？”

蕭權腳步一頓，砰一聲關上門，魯迪嚇一跳，下一秒翹起得意的角，說中了。

“我會讓來見你的！”魯迪大放厥詞，第二天清早就跑到樓家別墅門口去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