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九歲的魯迪還叛逆得很，別人越要做的事越不做，里說著就是不搬。

憑什麼搬？

別墅是叔自己花錢買的。

“憑什麼搬？你怎麼不去問蕭權？”譚嬸生氣道。

蕭權已經從車上下來，目描了一遍又一遍樓月的眉眼，低啞著嗓音說：“搬，一定搬，對不起。”

魯迪十分不理解：“為什麼？叔。”

“你怎麼不告訴為什麼？”譚嬸問蕭權，“告訴為什麼小錦鯉和船船沒有外公外婆，大小姐二小姐還這麼年輕為什麼沒了爸媽，大小姐為什麼不再跳舞！”

“而是一個人，一個人用這麼瘦弱的肩膀，挑起整個公司的大梁！”

越說譚嬸就越替大小姐委屈，眼眶都紅了。

“是我的錯。”蕭權眼睛發，口堵得厲害，呼吸都不順暢了，“是我害死了叔叔阿姨，對不起。”

魯迪一愣。

知道叔害了人，不然不會進監獄，卻沒想到叔害的人竟然是樓月姐的父母。

傻眼了，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狡辯。

“叔他，應該不是故意的。”魯迪還是選擇站在蕭權這邊，想了想，殺了人不可能這麼快回來。

魯迪的話中了樓月的神經。

紅著眼斥責：“他不是故意的，但我爸媽死了你知不知道？我妹妹跟蕭聲到現在都沒有辦婚禮！”

“我妹妹從小就說要穿最麗的婚紗，辦盛大的婚禮嫁給喜歡的人，因為他！我妹妹的夢想到現在都沒有實現！”

“我爸媽一直很好，經常鍛煉，按時檢，他們本應該活到八九十歲！但他們五十歲不到就死了！”

“小月，對不起，真的對不起。”蕭權也很難，心臟揪著疼，試圖上前去抱，卻被樓月退后一步揮手甩開。

“對不起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，滾。”樓月手指向遠，咬著牙道，“你們給我滾。”

“你怎麼敢出現在我爸媽面前？滾吶！”

樓月的心臟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，譚嬸在旁邊扶著，焦灼不已。

“小月……”

“你還不走，是想把我們大小姐氣死嗎？”譚嬸吼了一句。

蕭權停下腳步往后退，“好，好，我走，我們馬上走。”

他逮著魯迪上了車。

躲在門后面看的小錦鯉和船船趕給媽媽打去電話。

船船：“媽媽你快來！姨姨被欺負了！”

小錦鯉：“大伯和姨姨吵架，姨姨哭了。”

接到電話的樓歡匆匆趕過來，詢問譚嬸姐姐的況。

“把自己關房間里，肯定哭了。”譚嬸嘆息一聲，“哭了也好，再不哭不發火，人才是真的要憋壞了。”

樓歡：“我上樓去看看。”

敲門里面沒什麼回應，樓歡只好說：“姐姐你不開門我就找人撞門了。”

里面終于傳來聲音：“我想睡了，晚安。”

樓歡聽到了濃濃的鼻音，不過姐姐需要一個人的空間，也沒再打擾，晚上留了下來。

第二天一早，姐姐還是出事了。

到了起床的時間也不見姐姐出來，敲門也沒反應，譚嬸拿來備用鑰匙開門，樓月還躺在被窩里睡。

走近一看，臉紅得不正常。

樓歡手一：“好燙！發高燒了。”

救護車嗚嗚地把人帶到醫院，樓歡也跟上去，小錦鯉和船船由譚嬸送去學校。

六月的大晴天，樓月高燒三十九度，再發現晚一點人就要燒傻了。

人燒得迷迷糊糊的，里也在囔著聽不清的字眼。

樓歡湊近去聽，聽到了一個悉的名字。

“蕭權……”

樓月做了一個冗長又雜的夢，一會是父母被大火吞噬，一會是蕭權溫繾綣地抱著，接著又會跳轉到蕭權滿是，父母癱倒在泊里。

蕭權手里握著匕首，搖頭和說著對不起，不停地說他不是故意的。

反反復復，像一條帶著刺的鞭子，來來回回地鞭笞。

想說什麼，無論怎樣都發不出聲音，想跑到誰的邊都邁不開。

雙腳猶如千斤重。

除了流眼淚什麼也不會。

樓月知道這是夢，想醒過來，卻怎麼也醒不過來，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周圍變白茫茫的一片。

恍恍惚惚有個廓。

“來，喝點水。”人臉很模糊，但這個聲音樓月聽得出來，是蕭權。

現在的夢境里只有蕭權。

嚨干得厲害，蕭權給喂了一點水，喂完拿了一個玩偶給，人就走了。

哪怕嚨潤了，依舊沒辦法說話。

約間聽到一句：“別告訴……”

后面沒聽清，的夢境又變了。

樓月睜開眼睛，外面已經天黑，如果不是手背傳來刺痛，以為自己還在家里，還沒有睡。

“姐姐你醒了！別，小心針歪了。”聽到靜的樓歡連忙起去扶人，用枕頭給墊在后面，“姐姐你嚇死我，一直高燒不退。”

樓月張了張，嗓子啞得厲害：“沒事。”

環顧四周，自己在醫院。

目最后落在的小豬玩偶上，嘶啞著聲音問：“誰送的？”

“我買的啊。”樓歡抱起小豬，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，我在外面看到就買了。”

“喜歡。”樓月移開視線，去扎手機，沒找著，“我手機呢？”

“你不舒服，不能玩手機。”樓歡大概猜到要手機干嘛，“工作的事我都幫你理好了，你安安心心養病行不行？”

樓月抿一下，“對不起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
“姐。”樓歡語重心長地坐下，拉起的一只手握著，“沒有對不起，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，不要把所有事都攬到自己上。”

“你真要說對不起，只能和自己說，你太累了。”樓歡笑一下，“對了，有件事告訴你，我和蕭聲確定了在我們銀婚的時候辦婚禮。”

“算算時間，也就是我四十八歲，蕭聲五十八歲的時候，二十多年，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們孫子孫都有了。”

樓月目微沉：“昨晚的事譚嬸和你說了。”

“不管譚嬸說沒說什麼，我很早就這麼想了。”樓歡抬頭，眼神澄澈，“爸媽的事我也一直自責，但我還是覺得，爸媽更希我們快樂，不是嗎？”

“爸媽一定不想我們整日沉浸在痛苦中不放過自己。”

所以，放過自己吧，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