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此都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。

但，一大早，天還沒亮的時候，他就已經醒了。

一個接一個電話的打過來，他應接不暇。

俞惜半睡半醒，只能聽到他在臺上和人低語流。迷糊的看了眼窗外，天還是黑的。

抓過手機看時間，不過剛到五點而已。

俞惜心疼。

公司里那麼多事下來，他是連一個覺都法好好睡了。

悄然披上睡，輕步下樓。

這會兒，傭人都還沒有醒來。俞惜去了廚房，從冰箱里翻了面條出來，給他煮早餐。

驍鋒擎聽完電話回來，床上不見人。找了一圈，都不見人影。

“俞俞……”

從房間里出來，揚聲人。

而后……

“我在這兒。樓下。”

輕盈的聲音，從樓下傳來。他站在樓梯上往下看，只見小丫頭此刻正端著面條，站在大廳里和他揮手。

他這才松口氣。

“怎麼一聲不響的就到樓下來了？”

“你在打電話，我怕吵到你。”俞惜將面條推到他面前，“你嘗嘗味道。”

驍鋒擎拿筷子攪了一大口，在期盼的眼神下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
這樣安靜的，只有兩個人在的空間里，真有種小夫妻的覺……

好想好想將時間就這樣延續……

一直延續到，天長地久……

“別看我了。趕吃，面條要糊掉的。”俞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。

“昨天說要帶我去個地方，現在能告訴我去哪麼？”

俞惜搖頭。

“不行。萬一告訴你，你不去了怎麼辦？”

“難不，真是刀山火海？”

“和那差不多吧！”俞惜吊著胃口，就是不肯說。

驍鋒擎難得的被小丫頭勾起好奇心，“那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走？”

俞惜仰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，“還可以再回去補個眠，8點再走不遲。”

……

如果……

由俞惜親自駕車。

的駕車技真的很爛。驍鋒擎很擔心。全程神高度繃，隨時幫調整方向盤。

因為有他在，反倒是相當安心，天不怕地不怕。

結果……

車，在民政局面前停下的時候，驍鋒擎愣了一瞬。

看看民政局，又盯著俞惜看了良久。

“你不會現在就想回去了吧？”

見他沒有，俞惜擔心的，小心翼翼的問。

如果他現在真的要走，一定哭給他看！那以后他要是再想娶，這輩子，都不要再嫁了！

俞惜心下胡思想著。

可其實……

驍鋒擎做夢都想把俞惜冠上“驍太太”的名諱，所以，哪里會走？

只是……

“為什麼想要現在結婚？”他嗓音微啞，凝著的目，幽深復雜，“你知道我現在……”

“不要說！”俞惜將手蓋在他上，不準他繼續往下說。

“我不管什麼原因，反正我現在就要結婚。立刻、馬上就結婚！”每一個字都咬得重重的，“你答應過我，只要我從香港回來，我們立刻就到民政局來。現在我已經從香港回來兩天了，沒有再推遲的理由了吧？”

那種想要立刻嫁給一個人的沖，俞惜無法用語言來形容。

好像……

他們之間，一旦有了婚姻的承諾和誓約，他們便真的能天長地久……

也許……

僅僅是給不安的心一種自我安吧！可是，至，能讓心里踏實……

驍鋒擎將俞惜在他上的手拉下來，團在掌心。

“傻瓜。如果，我是說如果我真的逃不過這次的審判，被判了無期，這輩子，你要怎麼辦？”

他的話，到這，眼眶里騰出一霧氣來。

讓人心疼。

卻又那般倔強。

“那我就等你一輩子。或者，你減刑，不管是10年，20年，30年，我都等你出來給我個婚禮！不過……”到底還是忍不住哭了，哽咽著：“到那時候，我可能已經是個黃臉婆，你不準嫌棄我……”

他的眼神，也變得越發的深重起來。因為太過，眼底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。

長臂一探，將牢牢摟進懷里。

小傻瓜。

可是……

他卻讓這個小傻瓜制得死死的。

在遇上之前，誰又會想得到，他驍鋒擎會被一個本該是自己晚輩的小丫頭圈住了心……

一圈，便是一輩子……

貪的在頭頂印下一記纏綿的吻，深吸口氣，讓口盤旋的濃烈愫稍稍平靜些，才低笑出聲：“為了不讓我的乖俞俞變黃臉婆的小新娘，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。”

聽著他的保證，俞惜這才破涕為笑。

雙手張開，回擁住他。

“這話是你說的，我信了。”俞惜趴在他肩上，聲音輕輕的，“以前，不管你騙我什麼，我都不管。從今天以后，只要是你說的，我都信。”

“所以，不能再騙我，也不能食言。好不好？”

他鄭重的頷首：“好。”

……

他牽著俞惜，俞惜手里拿著兩個人的戶口本和份證，兩個人滋滋的往民政局走。

快春了。

雖然氣溫還是一樣的低，可是，卻變得清朗了。連街邊的枯枝都漸漸冒出新芽來。

一切，顯得那麼祥和。

“好了，兩位，簽字吧。”

民政局，工作人員將最后一份文件分別遞到兩人面前。

他們側目，深對視。

彼此眼里泛出的濃濃愫，讓整個民政局連空氣都像鍍了一層。

連旁邊看的人，都不由得會心一笑。

“兩位，還是先簽了吧。后面還有新人在等著。”

俞惜沖對方笑，“好，馬上。”

又回頭來，推了下他的手肘，愉快又淘氣的道：“驍先生，請快簽吧，你現在可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了。”

他眼里的笑容加深，長指輕住的下頷，寵溺的晃了晃，“驍太太，這輩子，我都不會反悔。”

‘驍太太’三字，從他里念出來，俞惜心跳了一拍。

小臉微微泛紅。

笑著，低下頭去，拿筆乖乖的簽上‘俞惜’兩個字。

又轉頭看他。

‘驍鋒擎’三個大字，龍飛舞，瀟灑干勁。

看著，眼眶潤。

很久……

空氣里，都是濃意。

……

回去的一路上，兩個人反倒都不怎麼說話了。

只是……

彼此的手，牽著，一秒都不曾分開過。

開車的換了他，一路上無論什麼車況都很平穩。俞惜就靠在他肩上，閉著眼，著晉升‘驍太太’的滋味。

嗯，還覺像做夢一樣。

回去后，俞惜立刻將這個消息昭告眾人。好像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，現在已經是名符其實的驍太太了。

睛晚在msn那頭和說恭喜。

馮染卻比較擔心驍氏此刻的狀況。

“惜惜，你說……這萬一要是真的判了什麼罪……”馮染在電話里支支吾吾的，說一句，停兩秒。“你這麼年輕，以后怎麼辦？”

“我相信他……他能安然無恙的。”

最后一句話，咬得重了些。

馮染在那邊嘆口氣，憂心不減。

“我了解你。你這話，雖然聽起來像是用來回答我的，可其實……其實你就是安自己的。惜惜，現在，你心里也是一點底都沒有吧？”

馮染的話，一下子就中了俞惜的心窩。

鼻子泛酸。

站在臥室里，目遠遠的投到窗外。

眼里，有一層淡淡的霧氣。但，深吸口氣，將那份悲傷下去了。

故作輕松的勾勾，笑，“沒關系。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事，我也會陪著他……不管未來會是什麼樣子，我都是他妻子。”

馮染笑了。

雖然憂心，但是，再開口，語氣里，卻滿滿都是羨慕。

“真好。惜惜，好羨慕你這樣傻傻的癡癡的一個值得讓你的人的滋味。”

俞惜也跟著笑了。

是啊……

那個讓如此癡迷，如此傻氣的男人，是個值得如此對待的男人。

又何其幸運，這輩子，能遇上他……

在樓上。

樓下這會兒倒是熱鬧了。

除了他在之外，酈、沈、胡三人都到了，帶著律師團。

“你們領證了？”酈司楷驚呼。

“真領了？”胡雨深也問。

驍鋒擎只坐在沙發上，但笑不語。直接擺出兩個紅本本扔過去。

三個人，立刻湊一團，瞧得仔細。

“嘖嘖嘖，效率不錯啊！剛出來，就忙著給自己沖喜了。可以嘛。”沈思澤打趣。

“想不明白，真想不明白。”酈司楷懶懶的往沙發上一靠，迷死人的桃花眼微微挑著，“好好談個不行，何必想不開，非得往婚姻的墳墓里鉆？你看看，我們中最早鉆進去的胡大爺……”

酈司楷捶了下他的大。

“滾蛋！”胡雨深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撥開，“你繼續當你的浪爺，哪天你要真敢給我結婚了，我們幾個組隊給你送花圈去！”

花圈？

酈司楷面上搐，“胡大爺，您太客氣了。”

胡雨深皮笑不笑，“做兄弟的，理所應當。”

“行了，行了，別胡說八道了。談正事兒。”沈思澤將紅本本給拋了回去。

驍鋒擎翻開來看了眼，封頁上的照片里，相擁的兩個人映他眼底。

那一刻……

彼此真誠而幸福的笑容，永久定格。

在之后的很長很長一段絕而灰暗的時間里，的笑容，為了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唯一一束……

……

他一直很忙。

自的案子要理，還有香港rt公司的事。

開不完的會，見不完的人，打不完的電話。

午飯，他沒有下來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