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秦沁疑間，顧銘夜先一步站出來為白琴霜說話。

他對楚輕竹道：“媽，白姨是因為擔心爺爺而來，是好意，您說話客氣點。”

楚輕竹卻是翻了個白眼，言辭犀利：“好意？我看是不安好心的虛假意！”

說完，又斜了攥著白琴霜胳膊的白瀟雨一眼，冷冷扯了扯瓣。

又看向了顧銘夜，那眼神復雜，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說，卻在看到顧銘夜旁的秦沁后，就都咽了回去。

只對顧銘夜撂下一句：“你自己收拾你的爛攤子吧！”

而后，像是懶得再跟白琴霜母倆浪費口舌，冷哼一聲扭臉走了。

此種境遇，讓白瀟雨咬了下，因為屈辱，眼眶紅了又紅。手指掐掌心，忍了又忍。

顧銘夜看在眼里，對白琴霜道：“白姨，您帶著瀟雨先回病房吧，我爺爺這邊有我們在，有什麼消息會告訴你的。”

白琴霜扯了扯瓣，對于剛來沒一會兒就被這樣“下逐客令”，似乎有些不甘心。

但環視一圈眾人，見大家沒一個拿正眼瞧的，默了默，訕訕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：

“好，剛好瀟雨也該輸水了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。”

說著，看了白瀟雨一眼。

白瀟雨接到暗示，微一抿，語氣溫而弱地對顧銘夜道：“阿夜，你別太擔心，顧爺爺吉人自有天相，一定會轉危為安的。”

顧銘夜微微點頭：“你也照顧好自己的子。”

“我會的，你放心。”

兩人這番談落地，顧銘夜旁的秦沁暗暗攥了掌心。

雖然剛剛在心里發過誓，如果顧爺爺能夠度過這次危機，不管顧銘夜跟白瀟雨如何糾纏不清，都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
可真的看到兩人這番互相關心的“真意切”模樣，心里還是控制不住的涌起了深深的意。

呼吸都頓了一頓。

而白瀟雨跟顧銘夜說完話后，便由白琴霜攙扶著，轉要走。

就在白瀟雨轉前，目掃過秦沁。

眼神，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幽怨。

恨。

恨顧銘夜邊站著的為什麼不是自己。

*

白琴霜母倆的小曲算是揭了過去。

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，但秦沁卻看出來了，顧家人十分不歡迎白琴霜母。

到底是為什麼呢？

但這個疑還未來得及揭開，急診室的燈突然熄滅。

眼穿的顧家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。

終于，門開！

戰了幾個小時的醫生，穿著手推開門出來。

摘掉口罩，向顧家眾人宣布了一個好消息：“手很功，顧老被救回來了！”

“天吶太好了！”

“沒事就好，嚇死我了，謝天謝地……”

……

隨著顧家眾人狂喜的聲音傳來，秦沁心里懸著的巨石也終于落了地，繃的表稍稍松弛了一些，跟顧銘夜對視了一眼。

顧銘夜眼底的焦灼總算是散去了一些，朝醫生走進一步：

“醫生，我爺爺況現在怎麼樣？”

醫生回答：“還需要在ICU觀察一下，如果能順利度過觀察期，就可以轉VIP病房了。但在那之前，家屬暫時先不要探視，等顧老況穩定下來吧。”

頓了頓，又囑咐道，

“顧老已經上了年紀，心臟功能本就弱，即便是穩定下來，也比正常人承能力差，所以平時務必要小心看護，千萬別再讓他刺激了。”

事走向這里，算是一個極大的轉機。

于是，張了幾個小時后的顧家眾人陸續散去。

至于顧銘夜與秦沁，就等著老爺子痊愈之后，再等老爺子親自“秋后算賬”了。

*

而在等待老爺子痊愈的這幾天里，秦沁倒是跟顧銘夜安生了下來。

秦沁也更加理解了那句——“除了生死，一切都是傷。”

這幾天認真想了想后，甚至主跟顧銘夜開誠布公談了一次：

“我想了想，看爺爺的況，離婚這件事還是謹慎一些，先不離。你覺得呢？”

顧銘夜沉默了許久：“那不就太委屈你了？”

如果一直拖著，耽誤了去追求幸福，是他不愿看到的。

秦沁搖頭，表態：

“這些年顧爺爺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，對我來說，他早就像親爺爺一樣了。這不算什麼委屈，是我自愿的。”

頓了頓，想到了他的白月……

斟酌著又道，“……但如果你主想離，我尊重你。我都OK。”

顧銘夜靜靜看著：“你為了爺爺，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。我自然會配合你，那就不離。”

兩人就這樣達了共識。

要將婚姻繼續下去。

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。

幾天后。

秦沁正在上班時，接到了顧銘夜電話。

說爺爺順利度過了觀察期，現在已經轉到VIP病房。

轉到VIP病房后，首先點名要見的就是顧銘夜和秦沁。

電話里，顧銘夜詢問秦沁：“我現在接你？一起過去？”

秦沁知道顧銘夜的昇銘集團距離醫院較近，如果來接了自己，再折回去，會耽誤很多時間。

于是便在電話里回復道：“你先過去，別讓爺爺等急了，我請個假馬上也過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掛斷電話，秦沁請了個假，離開了澤興。

趕到醫院的時候，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后了。

到了VIP病房所在的樓層，很快秦沁便找到了顧爺爺所在的病房。

門是關著的，輕輕吸了一口氣，走了過去。

隔著門上的明玻璃，看到里面顧銘夜已經在了。

抬起手，正要敲門，里面顧爺爺蒼老而虛弱的聲音了出來——

“當年我就告訴過你，想做顧家的掌權人，除了能力出眾之外，生活也必須穩定，另一半的出更要干凈。”

“你當年之所以肯松口娶沁丫頭，除了跟那個姓白的有幾分相像之外，你不就是利用沁丫頭清白的份，為自己日后坐穩顧家掌權人的位置奠定基礎嗎？”

“怎麼？突然吵著嚷著要離婚，是想放棄顧家掌權人的位置？還是說……”

說到此，里面，顧老爺子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。

等咳了一陣之后，老爺子聲音明顯低了幾分，也更加沙啞了，

“……還是說，你已經跟那個姓白的舊復燃了？姓白的肚子里的孩子……是你的？”

秦沁敲門的手一頓！心臟驀然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