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沁跟蘇玲約好了，今天要去寺廟。

到了地方，秦沁站在寺廟前，仰頭著朱紅的門楣。

過斑駁的樹影灑在的臉上，下意識了小腹，一想到那里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，心里就一陣的酸。

檀香的氣息從寺廟深飄來，深吸一口氣，抬腳邁過門檻。

青石板上落著些許樹葉，每一步都發出細碎的聲響。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手中的牌位，那是特意請人刻的，上面只簡單寫著“子之靈位”。

蘇玲在一旁陪著，兩人一起往佛堂走去。

佛堂里香煙繚繞，金的佛像低垂著眉眼，仿佛在注視著蕓蕓眾生。

秦沁跪在團上，將牌位輕輕放上供桌。

不知為何，突然就很想哭。

的手輕輕了，視線漸漸模糊，在心里默默低喃：“寶寶，安心去吧……”說到此，嚨一哽，兩行眼淚滾了下來，噎聲淹沒在了木魚聲中。

“秦姐姐？”

一道悉的聲音從后傳來，秦沁渾一僵。

緩緩轉，便看到白瀟雨正倚在佛堂的門框上，目落在供桌上的牌位上，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
“真巧啊，你也來立牌位？”白瀟雨走來，在秦沁邊站定，從手包里取出一個牌位，自顧自地說道，“我也是來給我那可憐的孩子立牌位的。”

秦沁的眉頭擰起。

當然知道，白瀟雨的孩子，就是白瀟雨親手做掉的。

而白瀟雨之所以這樣，就是為了嫁禍給自己。

這還是從得知了事的真相之后，秦沁第一次見到白瀟雨。

心里的火氣騰地躥了上來，一瞬間上了頭。

可還未等說什麼，一旁，早已忍不住的蘇玲沖了過去，指著白瀟雨就開罵：“白瀟雨，你還有臉來立牌位！”

白瀟雨看向蘇玲，現在一切都已攤牌，便一改往日弱弱的模樣，輕嗤一笑，出本來猙獰面目：

“我為什麼不能立？”

而這時，秦沁直接站起了，聲音里帶著抑的怒意：“那個孩子……明明是你親手殺掉的，你說你為什麼不能立？”

“噓……”白瀟雨豎起一手指抵在邊，“佛門凈地，你們可不要說這些……”的目飄向佛像，“我只是來盡一個母親的責任而已。”

說完，便也將自己手里的牌位放了過去。

是了，前幾天白瀟雨跟顧銘夜說過，會去廟里給的孩子立一個往生牌位，今天就是來兌現的。

但沒想到竟然會到了秦沁。

雖然因為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，這兩天一直郁郁寡歡，可此刻見到秦沁，一想到秦沁是宮外孕，孩子也沒能保住，心里就平衡了許多，更升起了淡淡的快意。

而秦沁聽到這樣說，只覺得胃里一陣反胃。便轉想要離開，卻被白瀟雨攔住。

“你知道嗎？秦姐姐。”白瀟雨湊近耳邊，低聲音說，

“那天我服下那粒藥的時候，其實肚子很疼呢，但是一想到能讓你背上那個罪名，就覺得值得。”

蘇玲直接上手，將白瀟雨從秦沁邊拽走：“你個瘋子！離沁沁遠點！”

白瀟雨被拽的踉蹌幾步，堪堪站穩后，指了指自己：“我是瘋子？”說著，輕笑一聲，又猛地指向了秦沁，“是啊，我早就瘋了。從顧銘夜選擇你的那天起，我就瘋了。”

說完，的眼神突然變得冷，像是真的失心瘋了一樣，獰笑道：

“秦沁，你以為你贏了嗎？不，你永遠都贏不了。因為……我肚子里的那個孩子，就是顧銘夜的！那天晚上他喝多，我們兩個滾了床單……哈哈哈……他早就跟我舊復燃了……只不過我現在肚子里的孩子沒了，就算是想找證據證明，也找不到了……”

聞言，秦沁渾一僵。

蘇玲看在眼里，知道秦沁雖然口上說要跟顧銘夜離婚，像是將對方放下了一樣。

但這麼多年的暗，哪能說放下就放下的。

明白白瀟雨這是故意往秦沁心上捅刀子，蘇玲再次推了白瀟雨一把，安秦沁：“沁沁，我們不管這個瘋子，我們走。”

白瀟雨憋悶了幾天，好容易找到發泄的對象和方式，當然不會放過，狗皮膏藥一樣，繼續追著秦沁要說什麼。

這時，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佛堂的殿后響起。

“兩位施主，請留步。”

一位著袈裟的老和尚從偏殿走出，他的目在兩人上掃過，最后落在供桌上的兩個牌位上。

“這位施主，”他看向秦沁，“你的誠心佛祖已經收到，牌位可以留下了，你的孩子會得到安息的。”說著，他轉向白瀟雨，“至于這位施主，請帶著你的牌位離開吧。”

白瀟雨臉一變，怔了怔：“憑什麼？我也是來立牌位的！”

老和尚搖搖頭：“你的心不誠。你的孩子……不會原諒你的。”

白瀟雨的臉瞬間慘白，踉蹌著后退兩步：“你、你胡說什麼……”

“施主，因果回，報應不爽。”老和尚雙手合十，“你種下的因，終究要自己承擔果。”

老和尚不怒自威，聲音似乎醞著一神而莊正的力量。

白瀟雨怔怔看著，猶如被當頭棒喝一般！

秦沁看著白瀟雨失魂落魄的樣子，心中卻沒有一快意，看向自己所立的牌位上“子之靈位”五個字，重新跪在團上，雙手合十。

檀香的氣息縈繞在鼻尖，仿佛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，那麼清晰，那麼真實。

閉了閉眼，輕聲道：“孩子，有緣我們再做母子。”

白瀟雨站在原地。

看著秦沁虔誠的背影，突然覺得渾發冷。老和尚的話在耳邊回響，仿佛看到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，正用怨恨的眼神看著。

“不……不是這樣的……”喃喃自語，轉跌跌撞撞地跑出佛堂。

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寺廟外，只剩下木魚聲和檀香的氣息。

秦沁沒有回頭，只是靜靜地跪著。過窗欞灑在上，覺心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
而在寺廟外，白瀟雨跪倒在臺階上，手中的牌位摔得碎。

突然一陣詭異的風呼嘯而過，卷起地上的落葉，仿佛無數雙小手在拉扯著的角。

捂住耳朵，崩潰地尖出聲！尖聲驚飛了遠樹上的鳥群。

瘋了。

而這時，已經禱告完的秦沁從里面出來，跟蘇玲一起，目不斜視的經過，離開了寺廟。

白瀟雨這才從驚恐中醒回神來，不甘地瞪著們離開的背影。

心里涌起了更大的仇恨與怨念！

對，的孩子是因為秦沁才沒的！秦沁才是那個劊子手！

要報復！

瞇起眼睛，想到秦沁不是跟蘇玲關系最好嗎？

那好，就從這里下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