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還聽說找到了你現在住的地方，結果被阮霧給攔在小區外了。嫂子勇啊。”

“你家老頭真要和結婚？按年齡，都能當你姐，以後要是結婚了，你可得一聲媽了。”

說話這人名葉獻，和旁羨同音不同字，開起玩笑來卻和旁羨很像，話不過腦。

遲逕庭眸沉沉，瞪了葉獻一眼。

葉獻悻悻然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，屋裡還有個阮霧在，他撓撓頭，企圖緩和氣氛：“……這裡又沒有外人。”

“是沒有外人，但這話題我不太喜歡。”陳疆冊是真的不太喜歡在阮霧面前聊這些齷齪事兒，小傢伙被家裡保護得很好，還是個學生，職場家族裡的骯髒事兒，說出來會髒了的耳朵。

阮霧心裡頭五味雜的，但終究還是做不到輕拿輕放，對他的“沒有外人”，很是用。

架不住這幾個人的磨泡，陳疆冊三言兩語結束這個話題：“我爺爺都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了，你說他怎麼結婚？結婚的話，就得趕出家門，”他涼聲一笑，“都快六十了，為了個人和家裡決裂，丟不丟人。而且他要是真離開陳家，那個的還會跟著他嗎？”

在他們這個圈子裡，男歡是常事，大部分都是懷揣著心知肚明的心思接近對方。

如同旁羨所說，我不需要圖我的，只要圖我的錢就行。

遊戲裡，他們更遊戲的過程，而非相的進展。

或許在他們眼裡，也不純粹，也是個貪錢逐利的庸俗人。

阮霧是俗，但是個俗到極致，想要好好一場的普通人，和整日被腦的季司音，並沒什麼差別。

認識到這一點，阮霧肺里沉著鬱氣，有些無法直視包廂里的每個人。

找了個理由，說去上廁所。

待離開包廂後，陳疆冊的臉冷了下來：“以後當著阮霧的面，給我閉嚴實點。”

“閉嚴實點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和你們之前見過的那種人不一樣，”陳疆冊沉默了會兒，說，“不圖我的錢。”

不圖錢，那圖什麼？

圖他，圖他的好，圖他的。

眾人霎時靜了下來。

晶屏里的音樂放至最後一首，無人點歌，陷安靜中。

是人都有野心有，貪圖名利是人之本。

但不一樣，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有人的能力的，也不是每個人都的。

在他們的認知里不是奢侈品，而是天方夜譚。

你說我，假如我一貧如洗，你還我嗎？

對他們而言，是要付出代價的，門當戶對的才會被眾人吹捧為真。地位不對等，那就是錯誤的，他們需要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。

他們可以隨意妄為，可以肆意揮霍人生，但是結婚必須得經過家族的允許。

靜默中，遲逕庭問出發人省醒的一個問題來：“你該不會，想和結婚吧？”

幾乎沒有任何猶豫。

陳疆冊說：“不會。”

說不會這兩個字很簡單，可是管里像是長了麻麻的刺，反噬著他。

包廂里，幾人神自若地喝著酒。

猝不及防，有人推開包廂門，一臉為難又滿是歉意地說：“……老闆，您朋友被人潑了一杯酒。”

遲逕庭心不在焉地問：“哪個朋友？”

“是，陳先生帶來的那位朋友。”

陳疆冊往裡送酒的作一頓，起往外走。

“人在哪兒？”

“我帶您過去。”

幾十個包廂，幽暗的走道彎彎繞繞，阮霧出事的地方靠近洗手間。

場面很混，幾位工作人員拉著喝醉酒撒酒瘋的男人。洗手間的洗手盆是男公用，中間一面鏤空牆，隔斷兩個洗手間，阮霧邊站了兩個工作人員，張兮兮地拿著巾，要幫忙給服。

陳疆冊眉頭皺起，撥開人群，直直走向阮霧。

阮霧半邊肩被酒灑了，穿的是無袖連，子從上往下，一片明顯的酒漬。

子不太好洗，阮霧索只洗上的酒印，半邊子沉在洗手臺里，費力地弓腰沖水。

餘里，鏡子裡突然多了個人。

瞥過一眼，和眉頭鎖的陳疆冊撞了個正著。

陳疆冊替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干巾，替阮霧著衝過水的手，“才離開我幾分鐘，怎麼就狼狽這樣？”

他語氣里有著綿綿，全然沒了方才在包廂里說“不會”時的絕。

阮霧無奈站他畔：“遇到醉鬼了。”

醉鬼仍在大吵大鬧。

陳疆冊護著阮霧路過他時，他像是了什麼刺激，大喊著“嫂子”。

遲逕庭姍姍趕來，看清鬧事人的模樣後倍頭疼，他先是和阮霧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嫂子，把你的服給弄髒了。”

阮霧不甚在意，“沒事，服髒了，回去洗一下就行。”

而後遲逕庭才去理醉鬼，他踹了那人一腳，“周靖，你再鬧我就打電話給周淮安了，讓他過來把你領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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