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事與願違。

或許世間誰都沒法繞過誰，也沒有辦法放過自己。

回程路漫長，暴雨來襲，能見度低，麻麻的雨水遮擋住視線。

以往兩個多小時的路，開了兩個小時，也只過了一半。

阮霧聽著滴答的水聲，以為滴答的檐下，座椅舒服，像是給予溫暖的床。漸漸地，睡了過去。

下了高速，雨勢漸小。

阮霧頭偏向車門，睜開眼，沉默不言。

上還罩著陳疆冊的西裝外套，服很大，把蓋的嚴嚴實實的。鼻間能嗅到他上的氣息，他給人的覺是放浪浮的，但上的氣息是冷的，像是寒冬天的落雪。

可是沒怎麼見過雪的南方人氏，每每見到雪，都會盯著挨凍的風險，跑進雪堆里。

陳疆冊很早就意識到阮霧醒了，但始終保持著那個坐姿，一不，他也就沒和說話。

到家小區門外，門邊停了輛雙“R”車標的黑轎車，超長的車，使得車牌是黃車牌。

陳疆冊將車停在路邊，他終於開口，說：“到了。”

阮霧抿了抿：“謝謝你。”

他笑：“不客氣。”

阮霧問他：“你怎麼回去？”

他下頜輕抬，示意著前方停著的勞斯萊斯，說：“我車已經到了。”

點點頭。

“這幾天我會留在這裡，你要是有事找我，隨時打我電話。”陳疆冊神經繃地開了三個半小時的車，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疲倦，他雙眸瞇起，眸間勾著浮，“最好是想我的時候，就給我打電話。”

阮霧擅長扮演無於衷，眼梢冷冷吊起，再一次扮演用過就扔的無。

“下車。”

領略過給洗完澡，就被趕出房門，這一遭對比起來，居然算得上是撓的程度。

陳疆冊解開安全帶，下車，他扶著車門，微弓下，朝副駕駛的阮霧笑。

一雙桃花眼，笑得蠱人心，“我會想你的，綿綿。”

下過雨的長夜，他笑得輕佻又浮浪，像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。

隔著一扇擋風玻璃，阮霧目送著陳疆冊坐進那輛黑車裡。

事到如今，依然想不明白，他心裡的遠沒有臉上的喜歡多。

深諳此理，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對他心。

雨已經停了，夏日提螢而來。

阮霧搖晃著走進小區里，被雨水浸漬過的夜風泛涼。

的眼也漸漸潤。

-

阮霧其實說謊了，並沒有和父母說過，自己提前回家的事。

但父母對的回來，還是表現得很驚喜，很開心。

只是不免好奇：“你一個人開車回來的嗎？今晚下了那麼大的雨，你怎麼敢走高速的？綿綿，幸好你沒出事，萬一出事了，你讓爸爸媽媽怎麼辦？”母親是尤為充沛的人，說著說著，眼眶通紅。

於是阮霧又撒了個謊：“白天就回來了，只是回來之後，先去了季司音那兒。”

母親這才緒緩和下來，隨即問，晚飯吃了沒，不。

阮霧是一下班，回家拿了幾件換洗服和筆記本電腦，便驅車過來的。路上沒有覺，此刻這麼一說，肚子配合的了幾聲。

“……好，”撒起來得心應手，“媽媽，我去洗個澡，你給我煮碗面好不好？”

“媽媽給你做碗千張面，放兩塊滷牛進去。”

“謝謝媽媽，你哦。”

阮霧在家中沒有半分獨當一面的明能幹，離開那層社會份，本質上是個喜歡撒的小生。事實上，在立工作室之前，對年齡沒有清晰的概念。

每天趕稿寫稿的日子，像極了讀研時期，每日看論文、寫論文的生活。

陳泊聞調侃像個小姑娘，可阮霧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姑娘。

如果在小姑娘前面加個定語，那一定是——要強。

-

阮霧在家裡無所事事地待了兩天後，被季司音拉著回母校逛。

明天才是端午假期，學生們按捺著躁的心，像是坐牢般地上課。

們有同學是國家六大師範院校畢業的公費師範生，畢業後很巧合地，分配回母校任職。

季司音是際的一把好手，給同學打電話的時候，一口一個“寶寶”、“親的”，的阮霧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
阮霧其實記不起這位同學的名字了，經由季司音一說，才有了個模糊的印象。

是他們班裡名不見經傳的小人，模樣普通，格安靜，在班級的職位是小組長，因為坐在第一排。班主任把第一排的人，都選為改組的組長。

就連的容貌，阮霧都已經忘了。

時間到底是殘忍的，高中三年朝夕相的同學，分開近十年，彼此的音容笑貌都已經忘了。

那位同學的格比以前開朗許多，說：“沒辦法，當老師，還是班主任，每天要講一萬句廢話。”

阮霧忍俊不。

季司音問：“現在高中生有談的嗎？”

“有呀，比我們那時候還多。”說，“我記得我們那時候都是暗，等到畢業了才在一起，時代變了，現在高一的學生都談起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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