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霧明天還要上班，於是陳疆冊輸導航地址的時候，是輸家的地址。

“去你家吧。”懶聲道，“我明天不想自己開車上班。”

“陳疆冊。”手，拉著他的袖子，很黏人的撒，“男朋友，你送我去上班，好不好？”

陳疆冊當然說好。

回去的路很漫長，阮霧不知何時睡了過去。

到家後，是陳疆冊把抱回臥室。

睡覺要求許多，畏喜靜，有任何的聲響都能把吵醒。

陳疆冊沒有開臥室的燈，藉著門外的廊燈，認真仔細地，用目描摹著的臉。輕盈又綿的眼神，掃過安靜的睡。

最後，視線落在手裡的鐲子上。

其實他沒說，手裡的莫斯烏比環，不是他買的。

是陳疆冊找了許多老工人，讓他們教他，他學了好久，做出來許多品，但都廢棄了。送給的，是他廢棄許多隻鐲子後，得到的最滿意的品。

有的話，他覺得沒必要說，說出來，顯得很矯，也顯得，像是自己做的，都是需要、回報似的。

他說過，他做任何事，做任何與有關的事，都不是為了。

他是為了他自己。

幫忙，不是為了讓，是覺得，如果他能夠幫到，那他會到很開心。

送禮，也不是為了讓開心，是覺得，看到開心的樣子，他也會開心。

所有的出發點，都不是，但所有的終點，都是。

就像莫比烏斯環還有另一層含義。

是無限循環，也是徒勞。

哪怕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，也沒關係，畢竟分開的這三年讓我意識到，我你，是我一個人的事。

第64章

人節之後，阮霧和陳疆冊仍是沒有住在一起。

他們兩個人都很忙，尤其是阮霧。

自己當老闆的好有，可以晚起，晚點去公司上班。

自己當老闆的壞有，必須事事經手，加班是常態。

阮霧不僅要在公司上班，偶爾還得去拍攝現場考察況。工作室創辦起勁，已經有半年的景了，經歷過員工被惡意挖走的事，如今主要團隊已經固定下來，漸漸走至正軌。

工作室有九個短視頻帳號，每個帳號每周更新兩個短視頻。九個帳號加起來，每周得有十八個視頻。阮霧又是個做事嚴謹的人，腳本和劇本都得看，片也得看，哪裡不合適了還得改。

陳疆冊表面上沒說，只是回回陪加班到深夜，開玩笑似的說一句：“咱倆約會的地方，怎麼就是辦公室呢？”

阮霧抿：“……等以後，工作室稍微賺錢了，我就會輕鬆點了吧。”

陳疆冊哪裡會不知曉，是在安自己。

但他沒有拆穿，他浸生意場多年，太清楚知道阮霧這種子的人，對待工作過於認真，對待員工又過於寬容，其實這樣的人，是不適合當老闆的。所有資本家的最大特點，便是善於剝削員工。

但不是。

陳疆冊問：“打算賺很多錢嗎？”

阮霧說：“也沒有。”

眼彎一道細細的線，“我和陳泊聞說好了，等到三十歲，我們就退休。”

“你倒是和他，’我們‘上了。”陳疆冊的醋勁兒，說來就來。

阮霧看了他一眼，糾正：“等我和他，各自到三十歲。”

陳疆冊還是不滿，像是故意找茬，“怎麼你談到三十歲，必須得扯到陳泊聞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陳疆冊。”阮霧平波無瀾的語氣。

這像是某種暗號，提醒他，別沒事找事。

陳疆冊好像完全不識眼，自顧自接著說：“怎麼你的三十歲，不能和我扯到一塊兒？”

安靜了幾秒。

阮霧失笑：“我的事業本來就和你無關，牽扯到一塊兒幹什麼？我都打算好了，等我到了三十歲，賺夠了養老的錢，我就退休。退休之後，結婚、生小孩，想幹什麼幹什麼。”

“哦，”陳疆冊悠悠道，“原來我是結婚、生小孩那部分里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阮霧想反駁的，對上他似笑非笑的，極挑釁意味的眼神，話都到嗓子眼了，卻怎麼也說不出口。

也就那天，他們提到結婚一事，不過也只提了這麼一句。

後來沒再提。

時間過得很快，不過約會三五次，居然已經到了秋天。

南城的秋天，還有夏日的餘熱，秋老虎囂，風聲燥熱。

2023年的中秋和國慶接壤，阮霧在公司群里與大家聊天，詢問他們，是想要國慶放假，還是錯開高峰期放假。國慶工作算加班費，等到其他人的假期結束，工作室再放十天假。

公司群近五十號人，討論後居然意見出奇的一致，想要錯峰放假。

然後大家都在誇是微的好老闆。

也是此刻，後知後覺意識到，自己或許真的沒有賺大錢的天分。

習慣站在打工人的立場思考問題，而不是站在資本家的立場。

可本來也沒想過賺大錢。

天生眼皮子淺薄，喜好得過且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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