廊道又靜了。

陳疆冊瞥了阮霧一眼，意味不明地嗤笑了聲：“你剛剛好像看得很開心？”

阮霧擰眉思索：“你說男主酒後和主撒，讓主不要拋棄他，主會心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意識到自己被阮霧當短劇的素材，而且自己還被當做主角。

陳疆冊怎麼也笑不出來，他語氣森森，溢出微末危險：“阮總，你怎麼不把我和你的日常寫進你的劇本里？”

阮霧不急不緩：“你怎麼知道我沒寫進去？”

陳疆冊沉默一瞬。

阮霧語調涼颼颼的：“你說你喜歡我，分手後還關注我，但你好像不看我寫的劇。”

陳疆冊瞥一眼：“你所有的短劇和短視頻加起來，共兩百四十三部，短劇里的男主角，全都是一言不合就拉著主開干。短視頻里的男主角則是連主的手都沒拉過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麼請問阮總，我和你的日常是在短視頻里還是在短劇里？”

“……”

阮霧自己是記不清這些年寫了多短劇和短視頻了。

有個尤其突出的特點，短劇和短視頻的男主角人設，完全相反，劇亦然。所有與合作過的人都很難相信，寫狗短劇的人，居然能把青男悸寫得如此鮮活自然。

然而令阮霧難以置信的，是陳疆冊居然這麼了解的作品。

阮霧沒有把任何與陳疆冊有關的寫進劇本里。

因為那樣會讓有種，再經歷一遍的錯覺。

過去那一遭，是真的要了半條命的，幾乎將上關於，關於風月的部分，都離走了。

這一生真的很難再去別人了。

其實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多久，可是有的人，恐怕天生註定讓人難忘。

“你都看過嗎？”阮霧的聲音漂浮在半空中，搖搖墜。

然後被他抓住。

“看過。”

他狀似漫不經意的語調，說：“閒著無聊，看看。”

阮霧以為自己扯了個笑出來，其實並沒有：“那你真的很無聊哎。”

低頭，腳尖踢了踢他的腳尖：“回家了。”

視線里，他的手尋了過來，抓住無力垂在側的手，指塞滿的十指纏繞。

“嗯，回家。”

陳疆冊的車速如今放慢許多，年輕時總喜歡一腳油門踩到底，儀錶盤的車速總與限速的數字互相抗衡。這些年他的子已然沉穩許多，就連開車都已穩當的，儼然能去當個頗有耐心的駕校教練。

平穩行駛的轎車，車香氛散發著淺淡的清冷白茶香。

阮霧夜裡喝了點兒酒，酒逐漸侵襲整個子，疲的子，於舒適的環境裡，沒一會兒，就闔眼睡了過去。

好像做了個夢。

夢境裡，是夜幕四合的闃寂。

書房沒有點燈，唯獨電腦顯示屏亮著，半明半昧。月的清輝置於雲翳里，如同他眼裡的緒藏在晦暗，連自己都試圖欺瞞自己。

電腦顯示屏播放著一個又一個的視頻。

他一隻手抓著鼠，在每一個視頻結束之後，鼠按鈕卡嚓卡嚓響起。之後，電腦顯示屏里便播放下一個按鈕。

空的書房裡，男主的對話聲，清晰耳。

“分手這麼多年，你有想過我嗎？”

鼠按住，畫面暫停。

陳疆冊漆黑的眼，空無，在空間裡尋找到不存在的支點。

他眼裡的緒漸漸涌，幾衝破肺，濃烈磅礴。

“你有想過我嗎？”他結上下滾，吐字尤為艱難，“阮霧，我知道，你不會想我。我都知道。”

沉默帶走時間。

皎潔月澆他的臉。

他眼尾薰染著異樣的紅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闔上眼，眼皮遮蓋住他眼裡冷湛卻深綿綿的緒。

“……可我真的，好想你。”他聲音低得幾不可聞，“每一天，都，好想你。”

……

分開的這些年，阮霧薄涼寡，沒有想過陳疆冊一次，也沒有給他一個進夢裡的機會。

只一次。

只這一次。

夢到了他。

阮霧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，只是有種電流穿過的覺。

終於意識到，原來陳疆冊的道路那麼曲折。

原來他真的，用盡全力地在。

這一路，阮霧睡的並不踏實。

車經過減速帶，即便陳疆冊將車速放緩許多，然而車還是無可避免地上下震盪了一番。阮霧在夢境裡，有種一腳踩空的失重。

猛地驚醒。

醒來後，看到自己沒有在書房，而是在車廂里。

邊是正在開車的陳疆冊。

保持著側坐的姿勢，一不地盯著陳疆冊。

陳疆冊並沒扭頭，他的餘里一直有：“怎麼一直盯著我？”

阮霧其實有許多問題想問他。

但好像那些問題，對他倆沒有任何的意義。

好像邊所有人都在討論，談是談，結婚是結婚。只談不談現實，那都是小孩子才做的。年人之間的，是要旁敲側擊對方的家境，對方父母是否有退休金，詢問對方的學歷、工資、是否有房車等一系列與質相掛鉤的問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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