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完拿過手機的瞬間,一想到打開手機就會看到回的消息,連心都開始提前雀躍。
好玩的事會發給。
和朋友一起的事會發給。
劇組裡借來的貓也會發給。
劇組裡的朋友見他好像喜歡貓,問他喜歡什麼樣的貓,到時候挑個品相好看格好的貓養,兒那隻劇組裡借來的小流浪貓乖巧又膽怯的窩在他的懷裡。
一雙眼睛清亮,對他充滿依賴,在別人靠過來的時候,會往他的懷裡躲。
他忽然就笑了起來,回答對方:「品種品相都不重要,我喜歡溫順的,眼裡都是我的。」
可是就是那隻溫順的、滿眼都是他的貓,在拍完了戲放回去之後,他每天都花時間去餵它陪它,有一天,他在每天陪它的地方再也沒有找到那隻貓。
後來終於找到了它,才知道它其實沒有走遠,一直都是原地,只是躲著不肯再出來。
它滿都是傷,別的貓會去搶它的食,而它的弱小無力反抗。
再次見到它的那天,他好像才明白,自己的舉只是希它好好生活好好長大,卻沒有考慮到它的境,會給它帶來傷害。
於是他沒有再去找它,而是找了附近願意養它的人,他可以支付養貓的費用。
在把這件事講給林薏聽的那天,是個春風燦爛的湖邊。
和重逢的那天下著冬雨,他將這些年為什麼沒有聯繫上的原因說給聽,說他拍戲丟失的手機,說他被盜找不回來的帳號,說他換了新的號碼,好像每一個原因都能解釋為什麼這幾年沒有聯繫上他,可是不問,他也清楚,真正的原因,從來都不是這個。
他明明知道在哪裡,可他只是轉給一隻千紙鶴,沒有親自來找。
真正的原因,從來都不是這些。
可聽了只是點頭,沒有多問,也知道,他沒有聯繫的真正的原因,從來不是這些。
那天湖邊的風吹著春日的溫度,已經春的氣溫在上升,拂開了湖面大片的燦爛,波粼粼,心弦難安。
安靜了他好幾年心的孩就坐在他的邊,頭髮被風吹,而那一次他可以借著春風,將那條蝴蝶效應送給。將項鍊系在頭髮上的時候,他的心跳又張又抖,可只是安靜著背對著他,任由他將的髮都握在手中。
春風明亮融融,那一刻的安靜好像又能回到很多年前,也是一個春風明烈的時候,抱著他最喜歡的籃球一路跑向他,向他的眼睛又亮又溫,的手捂在他的上,呼吸間還有淡淡的花香。
他給林薏束好了頭髮,放下了手,看到那隻蝴蝶終於留在了的上,就像他這幾年深藏抑的意,仿佛也終於可以告訴。
十七歲那年放飛的蝴蝶,還會回到他的手中嗎。
此時此刻,明明,就這麼安靜的在自己邊,春日溫,風也溫,和十七歲那天一樣,春風濃烈里,只有林薏和他。
那天其實本不該在蘇城。
在蘇城影視城拍戲的這段時間,有時候拍完收工是深夜,明知道那個時候應該已經睡著,可是看著風輕月淡的夜,這一天的忙碌繃鬆懈下來,又會想。
不知道下次會是什麼時候見面,要等到他的拍攝結束回帝都了吧。
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,在殺青離組前,能提前和林薏見面。
本該在帝都的林薏,出現在蘇城。
發過來的定位,就在他的附近。
看著那個坐標,他聽到自己的心跳有一瞬的靜止。
那時候收工,本來要和劇組的朋友一起去吃飯,程覺過來搭肩問他好了沒可以走了不,他卻聽到自己嚨繃,拿過外套就往外走,只說有點急事。
然後,一刻也不停息的朝著發來的定位趕去。
長街燈影惶惶,仿若不見盡頭的忘川。這一趟沒有太久,可他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。
直到終於趕到了發的定位點,看著長街對面,燈稀疏的臺階上,林薏又乖又孤零零的抱著膝蓋坐在那裡,他這一路的急切好像才終於能安放下來。
取而代之的,只有一陣又一陣後知後覺的心跳悸和想念,震耳聾。
他越過馬路走到的面前,有所察覺,抬起頭看向他。
安靜又溫的眼睛,靜靜著他,映滿了他的廓,一雙眼睛亮亮全都是他。那一瞬間,他的心臟只剩下。
到,再下一秒就想把擁進懷中。
他想扯個笑,可是開口時還是自己的聲音又低又重,滿腔心快要無法抑制,「林薏,現在是你沒睡醒,還是我沒睡醒。」
收回視線,低下了口,聲音小得像認錯,「對不起。」
稀稀落落的燈勾勒著孩纖瘦的背脊和脖子,的髮,束馬尾也低落的垂下來,有幾分做錯事的垂頭喪氣,還有幾分怕被丟棄的可憐兮兮。
可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。
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看到出現在蘇城的心。
那個向自己時,一整雙溫明亮的眼睛裡都是自己的人,執著一定要見他的人,在他很想很想見的夜晚,越過千里出乎意料的出現在他的邊,比起命運的安排,更像是賜予的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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