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——」林薏握著周嘉也給買的茶,仰頭著年那雙明明可以燦爛明亮的眼睛,笑著輕聲告訴他:「祝你能考個好學校,我這一年會朝著這個目標努力的。」
初夏的風吹落傍晚濃郁的,也吹了周嘉也眼底的沉默。
他眸微,抿了抿,仍然著,只是這一次,他開口的聲音很輕:「你喜歡什麼學校?」
「南方,我喜歡南方。」
「不回帝都嗎。」
靜了一瞬,點頭,這次沒有逃避地告訴他:「我不喜歡帝都。」
「好。」
「但是如果你喜歡也沒關係,祝你考個好績,選一個滿意的學校,無論在什麼地方,我都會好好努力的。」
「……」
「好。」
公車很快就要到了,站牌上顯示著即將到站。
暮下墜得很快,天際已經漸漸晦暗,路燈的黯淡也變得明顯,和的落在他的肩膀上,像是鍍上了一層溫的月,他的廓也終於不再冰冷,拂過的晚風裡,像此時淺淡的燈一樣和。
車停靠在前,林薏沖他揮了揮手,「我回家了,再見。」
可是在上車之際,覺到自己的馬尾辮被人拽住,還沒有反應過來,只覺自己紮馬尾辮的頭髮全都散開下來。
著後腦勺,扎頭髮的皮筋被取下來了,一回頭看見周嘉也站在公車門前,的發圈纏在他的手指上,他勾著角的笑又是那副逗玩的時候又壞又讓人上癮的模樣。
尤其是在看著後腦勺懵懵回頭看向他的那一刻,他閒閒的抬了下眉,有點得逞的意思。
他越過看向司機,揚聲道:「師傅,我不上車,走吧。」
車門在他們之間關上,林薏仍然驚怔著,找到座位坐下,拿出手機給周嘉也發信息:「你拽我辮子幹嘛?」
周嘉也回得很快,大概是料到了會問,就等著來問,只是這個回答,顯然也是逗玩。
「小學沒被欺負過啊?沒被拽過辮子?」
「……」
林薏無語回他,「你已經不是小學生了,怎麼還這麼稚。」
「確實不是小學生了。」
下一句,「畢竟以後是你學長,怎麼可能是小學生。」
林薏再次無語。
可是從手機里抬起頭,窗外是暮沉沉和沿路如串的路燈,看見了玻璃窗上映著模糊的臉是揚著角,到最後,沒忍住的輕笑起來。
那天的暮徹底降落之前,林薏再三斟酌,還是發了信息過去問他:「你今天讓我等你,真的沒有什麼事要說嗎?」
信息發送功,的心跳也開始有些忐忑。
沒多一會兒,就收到了周嘉也的回覆,「有,但不打算是現在,等你高考完再告訴你。」
「那你今天讓我等你……?」
「只是想見你。」
那個夏天,周嘉也似乎哪兒也沒去,因為無論什麼時候給他發信息,他好像都能很快就回。
只是有時候是在打球,有時候是和朋友在外面玩,的手機仍然是那塊只有打電話發簡訊等基礎功能的老人機,每次和周嘉也聯繫都是發簡訊,有時候,他會給打電話,在各類聊天在網絡上盛行的現在,他會適應著最原始的通和流。
的溫吞慢熱,好像真的有人不在意。
有時候電話里聽到他那邊熱鬧,他解釋說是在朋友的生日,在外面唱歌,說起包間裡都有誰,他也會撿著有印象的人介紹,哪個班的誰誰誰,在你們班對面,哪個班的某某某,周一被通報沒穿校服那個,讓對他周圍的人有個大概略的想像。
雖然不在他旁邊,但是好像能夠知道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。
不像從前,明明每天坐在和他只隔著一條過道的旁邊,卻像和他隔著涇渭分明的兩界,對他的世界不怎麼了解。
不喜歡出門,尤其是夏天這樣的高溫,更加不喜歡出門,而周嘉也跟不一樣,他什麼時候都喜歡在外面靜不下來。
可是無論什麼時候給他發的信息,他都會回。
偶爾打開電腦看到他的空間裡有更新的態,會看到他上傳了相冊,裡面有他和朋友出去玩的照片,也看到了自己的那發圈,他就戴在自己的手腕上,每張照片都能看見。
有時候打球天氣太熱出汗,頭髮礙事,他乾脆用的那發圈把長點的頭髮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子,他本就是張揚難馴的長相,頭髮這樣扎個小辮子看起來更加重了幾分離經叛道。
如果,的發圈上不是一隻小兔子就更好了。
的發圈就是普通的黑發圈,但是上面有一隻很小的小兔子,很小很乖,不是很誇張的那種點綴,但是一看就是孩子戴的發圈。
就是因為喜歡這個兔子才買的這發圈,不知道周嘉也會拿走。早知道他要,就給他換一個。
也不是沒有提過這件事,問你要不要換一個發圈,這裡還有好多別的。
周嘉也倒也回,「什麼樣的,我看看。」
林薏拍了照片發給他。
的發圈都規規矩矩,都是普通的黑發圈,因為曾經戴漂亮的頭飾被同學笑,說表現打扮想博得關注想上位,雖然後來也明白,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指指點點,但是因此刻下的自我懷疑很難改變,買發圈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到曾經聽到的那些話的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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