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紀明抬手，去臉上的淚水。

    “好好的，怎麽哭了。”

    他溫和道，“不知道的，以為我怎麽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以這樣說。”

    薑也急忙搖頭，“外公你肯定可以長命百歲！”

    “那還哭什麽。”

    宋紀明了的腦袋，“我好好的，不是嗎？”

    薑也幹臉上的淚水，認真點頭，“嗯，外公你會一直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宋紀明出溫和的笑，配合著點頭。

    “對，我還要看著你嫁人生子，幸福滿。”

    他說道，“這樣，我才舍得離開。”

    薑也眼眶始終潤，不想讓宋紀明擔心，一直憋著。

    “五年前那個孩子，是時驍的？”

    始終，還是要進主題的。

    薑也知道，這個時刻，躲不了。

    沉默片刻，點頭。

    即使是心裏早有準備，宋紀明心裏還是一陣唏噓。

    重重歎了口氣，“真是造化弄人。”

    當初薑也和宋歡之間發生了什麽，他不清楚。

    隻知道是去醫院的路上發生了車禍，不治亡。

    最後薑也被送到國外，卻悄無聲息消失五年。

    那段時間，剛好陸時驍前往雲南執行任務。

    任務特殊，不能和外界聯係。

    宋紀明心想，要是當初沒那麽巧，陸時驍留在京都。

    事肯定不會這樣。

    這個人是他一手教出來，提拔上來的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陸時驍絕對能護住自己這個外孫。

    “外公……你真的，不怪我嗎？”

    薑也眸潤，眼神擔憂。

    “我怪你，有用嗎？”

    宋紀明唉了一聲，歎了口氣。

    “當初你和時驍多次接，也有我的份。”

    宋紀明心裏清楚，這事，一向不由人。

    “孩子，我不怪你。”

    他視線落在一，“可是，我不反對，不代表薑陸兩家也一樣。”

    他看著薑也，“當初，你爺爺同意你去國外，是知道了你和時驍的事？”

    薑也點頭。

    得到答案，宋紀明也不意外，薑宏清和他一樣，看重薑也。

    希薑也坦坦嫁一個如意郎君，而不是結合在一起會被人笑話的陸時驍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接，是了解陸時驍的為人，知道他不會玩弄薑也的。

    至於兩人要麵對的一切， 旁人，說再多也沒用。

    兩人最後真的扛不住，自然會放棄。

    棒打鴛鴦這事，他不想做。

    如果薑陸兩家沒人支持，那就讓他來做兩個孩子的後盾。

    “時驍，來了嗎？”

    薑也抬眼，遲疑了會，點頭。

    宋紀明猜到人應該在門口，“我想單獨和他聊聊。”

    他拍了拍薑也的手，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
    病房外，陸時驍坐在走廊的長凳上，姿拔，雙手撐在膝蓋上。

    來得突然，他沒來得及換下那一作訓服。

    路過的人偶爾看他幾眼， 覺得稀奇。

    還有幾個小姑娘對著他拍了幾張照片。

    陸時驍沒做任何反應，心裏都是病房裏的人。

    “吱呀”一聲，病房門打開的瞬間，他側目看去。

    下意識起，看見薑也紅紅的眼眶，他頭了。

    眼神關切，摟著，“說你了？”

    薑也在他懷裏窩了會，隨後退了一步，搖搖頭。

    “沒。”

    攥著他的手，“外公說想和你單獨談談。”

    薑也有些擔心，宋紀明沒對說什麽重話，不代表對陸時驍也不會。

    怕，宋紀明把壞脾氣都留給陸時驍。

    把兩人在一起的過錯，都發泄到他上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陸時驍抬手，了腦袋，“等出來，晚上帶你去吃龍蝦。”

    薑也惦記著榮城的一家小龍蝦，一直說饞，想吃。

    薑也踮著腳，在他側麵親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我在這等你。”

    陸時驍點頭，隨後推開病房門，順帶合上。

    “宋老。”

    陸時驍步伐堅定， 喊了聲，等宋紀明點頭，在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。

    “這件事，是我的錯。”

    陸時驍沒等宋紀明開口，主道，“當初年紀小，不懂事，我也由著。”

    “五年前，獨自休學養胎，了很多委屈，也是我的錯。”

    “時驍。”

    宋紀明抿了抿，嗓音低沉，“這事，的確是你錯了。”

    薑也當初不，對他這個長輩釋放出來的關心當男對的關。

    不自覺沉迷，甚至當初，薑也對陸時驍隻是依賴。

    陸時驍作為一個當年呆在部隊的年男，薑也小姨的丈夫，更應該清晰認識到這一點。

    但他，由著自己和薑也胡來。

    “但現在，追究誰對誰錯，也沒任何意義了。”

    宋紀明抬眼，目如炬，“我現在，就問你一句。”

    陸時驍抬眸，迎上他的目，微微點頭，“您說。”

    “你對小也，是認真的嗎？”

    宋紀明想要他的一個答案，“不是貪圖年輕漂亮，也不是出於愧疚。”

    “而是真的想要和廝守終生，把當相互扶持的另一半。”

    他也是男人，自然知道男人都是視覺。

    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麵前，沒幾個人能無於衷。

    他也懷疑過，當初陸時驍沒拒絕，也有這一方麵的原因。

    其次，薑也當初20歲就懷孕，雖然最後是個死胎，但始終是陸時驍對不起。

    他了解麵前人的子，把責任看得比自己更重要。

    難免，是出於責任和愧疚，才選擇和薑也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宋老。”

    陸時驍眼神堅定，不曾猶豫半分，也不需要認真思考的時間。

    “自始至終，我對，都是認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當初決定和在一起，我就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打算。”

    宋紀明怔了怔，被他後邊那句話震驚到。

    放棄一切？

    他雖然在容城，卻了解京都陸家的況。

    當初陸時驍放棄好投從軍的事，他也知道。

    但換做他，也會和陸霆一樣，陸家，始終要一個人接陸家的軍政事業。

    而陸時驍，就是被選中的那個人。

    他也知道，要是陸時驍和薑也的事被出來，最開心的莫過於陸家的政敵。

    十幾年來，幾家明爭暗鬥，都盼著對方犯錯。

    權勢中心，雪中送炭是數，落井下石才是常態。

    到時候，陸家怕是……四麵敵。